第0章 梦之女巫（8）
轻轻地问你一句，当你相信的一切都破碎之后你还愿意去为他人付出吗？暂且不问你这值得与否，光这一次又一次的心碎，你受得起吗？
“故事你也听了，现在你想做的是什么？”老者问道。
“我要拿到救奶奶的药。”
老者苦笑了一声，“女孩，你有什么特异能力吗？”
“我能跟动物们说话……这算吗？”
“算啊，怎么不算。”老者兴奋地叫着“那你知道你这能力是做什么的吗？”
海德拉摇了摇头。
“佑海瞒你瞒得挺深啊！佑海能听懂埋在风里的讯息，她能利用风的造物预言未来，她跟你提起过森林的轻语吗？”
“嗯，提起过，奶奶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她问过？她问过啊！那她为什么叫你来这呢”老者喃喃道。
海德拉疑惑的看着老者，说:“爷爷，你是我奶奶什么人啊？”
老者脸一黑，狠狠地给了海德拉一个脑瓜崩，“合着我讲了那么多，你硬是不知道我是谁啊，你是傻呢还是单纯呢？”
“你跟人家女孩讲那种东西谁猜的出来啊！”教堂里白色柱子后闪出一个身影，是茶荼，她抱着一个水晶球走了过来。
“当年的女孩和男孩就是佑海和你眼前的老东西，你奶奶可是预言魔法的天才呢”茶荼说道。
茶荼随即一愣，深吸一口气抓住了老者的衣领，“她的奶奶？死老头，咋回事啊？”
“咳咳，小问题。”
茶荼扯着老者的衣领按到了桌子上，按着水晶球用力地摩擦着老者的头，“行啊，首席白袍巫师年轻时欺骗少女，还有孩子的历史你打算给我点什么呢，直接用你的命来付吧，老混蛋！”
“孩子！孩子还在呢，晚点再说这事，先干正事！”
茶荼用力推开了老者，老者晃了晃，慢悠悠地坐在了海德拉面前，努力地在松垮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孩子啊，爷爷我再问你几个问题吧。”
“老东西有完没完啊！”
“你奶奶还好吗？”
“奶奶中了毒藤的毒，她说这里会有解药。”
“毒藤啊，哎，你今年多大了啊？”
海德拉有些疑惑，“十八岁了。”
“成年了啊，但还是很年轻啊！”老者惊呼着，像个孩子一样，“跟你奶奶长得很像，很美啊！”
老者继续跟海德拉聊着天，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对于奶奶的伤，老者缄口不提，他时不时地看着茶荼，眼睛里满满的柔光渗透着凌冽的光。
茶荼也明白，植物的毒性根本不会对白袍起作用，佑海让海德拉来雪山，是让她来认亲也是来避难。
老者扶着海德拉的肩膀许久没有说话，澄澈的眼睛被浊黄的泪模糊。
“你是来拿药的，对吗？”老者的语气瞬间犀利。
“是——”
“佑海，佑海啊！茶荼，我的水晶球呢？”
茶荼抱着水晶球走到了老者面前，老者接过，狠狠地放在了地上，晶莹剔透的水晶把地面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个坑，球面上却一点缺口都没有出现。
水晶球刚落地，老者就向后一摊躺在了地上。
“海德拉，你不用说话，我已经都明白了。我看见了你的未来，你的命，但由于我的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我是个直接的人，佑海她想让你留在这。”
“但我得回去救奶奶啊！”海德拉大喊着。
老者内心犹豫着，真相不光会打败坏人，那些好人，那些知情的不知情的或多或少的都会因为真相而受伤，佑海的本意，无疑是想让海德拉保持她的纯洁。
你说，海浪会拍碎海岸吗？风传入你耳时，声声是海的激昂，巨石落入海的悲鸣，我们从来都是听的若有若无。
我们互相厮守过，我们曾经把自己的所有都交给对方，在我最好的青春，你走了，当我再得知你的信息，你的决定让我高兴不起来。
“我——尊重你的决定。”
海德拉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老者。
“在这住一晚，明天我送你。”老者慢慢说道。
老者独自在屋外站着，雪花飘着却落不到屋子上。
“佑海的执念你不可能感受不到，你是怎么做出那种决定的？”
“茶荼，”老者叹了口气，“你觉得还有那个必要吗？”
“怎么没有？”
“海德拉和佑海一样——和我们也一样，都认死理，过了那么久改变了的并没有多少。”
“你在水晶球里看到了什么？”茶荼问。
“一个晦暗的未来，”老者苦涩地说，“比如佑海已经死亡，比如海德拉注定不会留下。”
“老混蛋，你又在撒谎了。”
老者坐在台阶上，说:“说什么谎，知道了天命，再违背天意只会让人死地更快。茶荼，活到现在你感触最深的是什么？”
“没有什么。”茶荼回道
“哈哈哈哈，问题不就在这吗？”老者坐在台阶上，浑浊的眼睛望向南方，“问题就在于习以为常，那些习惯了的，有的刻进骨子里，有的却被我们嫌恶。”
“几百年都过去了，我在这混蛋的岁月里品尝到的哪有什么发现秘密的快感，有的只是无尽的孤独，我没疯因为我还记得佑海，你们没疯因为你们的信仰没有崩塌，佑海没疯就因为海德拉，而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支柱，我的脊椎被活生生地拔出来了啊，你说我现在为什么还在活着，因为海德拉。我早就知道佑海会死，我早就知道海德拉会来找我，我也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留下，但，她把引线拉到了我的脚下，我得替佑海熄灭它。”
“天铭，你……”
“茶荼，我很好，就跟以前一样。”老者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讲真，我不愿放海德拉走。”
“你完全可以把她留下来。”
“这是她维护自己自尊和知晓所有事的机会，我没有理由留下她。”
“她会死在那的。”
“不，九死一生罢了，相信一下魔法师的运气吧。”
茶荼生气地说:“你这是在赌，你明明有更聪明的方法保护她，哪怕是为了佑海，你也不应该让她去冒险。”
“茶荼！你的话会为了什么铤而走险吗？如果说海德拉是为了她最爱的人去这么做，你该怎么阻拦她。”
……
“该走的路就让她走吧，一个人愿意做的事，到死都不会有什么怨言的，我们要做的是看着她，相信她。”
“我去替她准备准备，你——早休息。”
看着茶荼走了，天铭深深叹了口气，我知天命，却只能叹息，对于既定的事实，我无可奈何。对于远行的人，我抱有无奈，我报以不舍，我终究什么都剩不下，我全能，我悔恨我的无能，想把我的心撕碎，但这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