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常山之行

    童渊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向着冀州常山而去，一路上张任的憨厚，秦祥的放荡加上童渊的吹胡子瞪眼，要不是几人是向北而去的话，都可以写成西游记了。

    这一日，秦祥照常翘着二郎腿躺在石头上闭目养神，童渊则看着一本兵书，而张任忙前忙后的搞吃的。过了一会儿秦祥不耐烦了，皱眉看着张任在那里手忙脚乱的就来气，“我说三师弟，你怎么就这么笨，让你烤野鸡，没有让你烧野鸡，哎呦我去，你看烧成啥了，外面的糊了，里面的还是生的，哎，好怀念二师弟在的时候啊。”

    张任气鼓鼓的看着秦祥道：“大师兄，我本来就笨，你还让我做这些，你要是做的话早都做好了，这一路上，每回都是让我做，然后你再重做，这样多浪费时间。”

    秦祥一阵的气结。“我靠，你不学会，难道以后自己出来的时候饿肚子吗，真是，还敢顶嘴，好了好了，一边去，幸好我打的野鸡多，要不然都被你祸害完了。”

    秦祥一边说一边把张任放在架子上的野鸡扔到一边自己做了起来。童渊翻起眼睛看了看，心想又可以不用吃生肉了。很快秦祥的烤鸡肉就飘出了一股股香味，张任咽了口唾沫，童渊则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秦祥没好气的翻起眼睛看了看两人。

    “吼”正在这时山涧传来一声兽吼，秦祥一听就跳了起来道：“完了完了，我烤的鸡肉太香了，把老虎引来了。”童渊眼中也掠过一丝担忧之色，张任则看着秦祥的烤鸡肉不停的吞唾沫。

    秦祥顺手摘下两个鸡腿，把剩下的鸡肉丢给了张任道：“这是你和师傅的，赶紧吃，我去看看。”说完不待张任说话，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向吼声传来的地方跑去。童渊一看秦祥把鸡腿拿走了顿时一肚子的火，但无奈秦祥已经跑远了。而此时山涧的树林中一个七八岁看上去还算健壮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短弓，边跑边回头射一箭。

    然而毕竟是少年年龄小，终于被一头花斑猛虎追上了，一跃便跳到了少年身前，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一虎爪拍的飞了出去，紧接着张开血盆大口向空中的少年跳了过去，这些被正好赶来的秦祥看了个正着，当即一声大喊：“孽畜，休得伤人。”向腰间一摸，手上多了五把飞刀，挺胸提气向猛虎甩了过去，“噗，噗噗”一连串刀子入肉的声音响起“~”猛虎吃痛向旁边滚去，少年落地吐出一口鲜血，回头一看猛虎头上扎着五把飞刀，其中一把正好射中眼睛，心中一惊：谁人竟有如此绝技。

    还没多想，猛虎一咕噜爬了起来，疯狂的吼叫着向少年跑来，少年还愣在哪里，秦祥的飞刀又到了，同来的还有秦祥的声音，“还不快走。”少年反应过来赶紧向秦祥跑了过来，又是五把飞刀扎到猛虎头上，猛虎一阵的疯狂，嚎叫着向秦祥冲了过来，秦祥一把将少年推到旁边，然后一个铁板桥躲过猛虎的血盆大口，手中的飞刀捅向猛虎的肚子，“嘶啦~”猛虎顺势越过秦祥的头顶，只是还没有站稳就倒了下去，少年定睛一看，猛虎整个肚皮都被划开了，内脏掉了一地。 秦祥拍了拍手走近猛虎的尸体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老虎头上的飞刀尽数拔了下来。少年这才反应过来对着秦祥一抱拳道：“云谢过恩公救命之恩，请问恩公尊姓大名，来日必有所报。”

    秦祥翻了个白眼心道：怎么都是这么老套的台词。“不用来日了，你在这里出现肯定是这附近的人家，天色将晚，我师徒三人可否借宿一宿。”赵云赶紧笑道：“这个当然，从这里往西五里就是赵家庄，这座大山呢就是常山了，原名大茂山，前面那绝崖峰是我师傅住的地方。”秦祥咧了咧嘴道：“你话还真多。”赵云不好意思的笑道：“平日里除了练功就是在山里打猎，也没有个说话的人，让恩公见笑了。”

    秦祥没有理睬赵云，只是淡淡的道：“你家住在赵家庄，你岂不是姓赵，刚才你说你名字是云”说到这里，秦祥脸色大变：“我靠，你是赵云？”

    赵云见秦祥神色道：“正是赵云，难道恩公知道我赵云？”“没没没，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名字有点娘。”秦祥赶紧胡扯道。

    赵云一愣道：“娘，什么意思？”“哎，意思就是说，你一个男人怎么取了个女人的名字。”“呃”赵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和秦祥两人把那头花斑猛虎拖着向童渊所在的地方走去。当秦祥和赵云回到童渊附近的时候，童渊和张任已经收拾好了行装，等着秦祥了。秦祥边走边喊道：“三师弟，赶紧过来帮忙啊，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张任赶紧跑过去帮赵云把老虎拖到马上，秦祥则拍了拍手道：“老头，这回便宜你了，本公子给你救了个徒弟回来。”童渊并没有理会秦祥，而是怔怔的看着赵云，心里暗道：看着气色与沉稳的步伐像内功大家一样，定有高人指点其心法，而且看着身形显然已经经过打熬。想不到常山之中也有世外高人。

    就在童渊愣神的时候，秦祥凑过来悄悄道：“怎么样师傅，这苗子不错吧，要是收了这个徒弟，我保证你睡觉都能笑出来。”童渊回头狠狠瞪了秦祥一眼道：“人家一看就是有名师指点，还用得着你在这里牵线搭桥？”秦祥还要再说却被童渊挥手打断道：“好了好了，赶紧上路，一会儿天都黑了。”秦祥只好作罢，回头对赵云道：“前面带路！”赵云一抱拳转身去前面带路了。

    赵家庄自古就尚武，一个村子里随处可见的壮汉，史上赵云便是依靠着赵家庄的青壮组成乡勇，随后投了公孙瓒的。在村西头一个简朴的院子中，一个看上去十三岁左右的少年手里捧着一卷竹简正看的津津有味，按理说这个时候只有世家子弟才有书读，这寒门弟子想要读书那是千难万难，而赵家庄却是个例外，赵家庄的人个个都有书读，而且个个都有武艺在身，当童渊一行进了村子之后被看到的情形所震惊的同时，赵云心里却有些小得意，赵云隐隐听说过赵家庄的来历，但是却不足外人道，所以赵云虽然心中得意，但也没有出言解释。当晚一众人在赵云家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当童渊说出来常山的目的的时候赵云赶紧大包大揽的说道：“各位恩公，云与师傅在绝崖峰的时候吃过许多师傅炼制出来的丹药，师傅他老人家向来喜欢收集天下的奇珍，想来恩公所需要的药材在师傅那里可以找到，不如明日几位随我上绝崖峰见一见师傅再说。”童渊还没有同意，秦祥就大声道：“那就有劳了。”

    说完还冲着赵云挤眉弄眼一番。童渊虽然没有说话却是默许了，若是赵云的师傅那里可以找到急需的药材的话，倒是要省去不少时间，如今秦祥身体的打熬迫在眉睫，童渊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第二日秦祥和童渊张任等便早早的起身在赵云的带领下来到了绝崖峰，与赵云的师傅分宾主落座后，赵云便将自己在山涧被猛虎追击，后又被秦祥所救，当然还有童渊的来意说了一番。

    赵云的师傅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听完赵云的讲述之后很干脆的道：“几位既然与我徒儿有恩，那药材的事情贫道就帮几位解决了，但是贫道有个小小的请求。”童渊赶紧起身抱拳道：“道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童渊能做的到的，一定尽力而为。”那道士摸着胡子呵呵的笑道：“近日，道友玉真子传讯与我，相约去东海之滨传道，此去却不知何时归来，云儿是我唯一的徒弟”

    只是老道话还没有说完，童渊却豁然起身道：“义父，道长，你认识我义父，您可知道义父他老人家现在何处？”道士却笑盈盈的道：“贫道早知玉真子道友曾救得两个孩童，收为义子，却不知汝是哪一个？”

    童渊红着眼睛道：“当年义父对我与二弟有救命之恩，后又收为义子关爱有加，为我兄弟二人寻访名师，好让我二人能报的灭门之仇，我乃童渊，二弟李彦尚在并州。”

    道士默默的听着没有插话，童渊又道：“我兄弟二人已有数十年未见义父，心中实在挂念，道长，在下恳求你带我去见义父可好。”道士笑着摇摇头道：“我方外之人都有五弊三缺之说，玉真子道友正好弊孤缺子，所以他是不会见你的，而且你的师傅估计以后也不会见你了。”这回，童渊更加吃惊了，“道长还认识师尊？”

    老道笑道：“南华仙人确实教了两个好徒弟啊，呵呵。”听闻师傅和义父都不再见自己，童渊一阵的失落，那道士看在眼里有些犹豫的道：“阁下也不必太难过，缘分到了自然会相见。”

    童渊满脸忧郁的点了点头又看向道士问道：“方才听闻道长有事吩咐与我，不知何事？”那道士转头看了看赵云，眼里闪过一丝不舍，几年来都是这小家伙一直陪着他，他和南华，于吉一样都是入世的仙人，他为丹鼎一派的传承而来，于吉则为传承五行符咒之术入世，至于南华所修繁杂其目的并不是他们这些修习小道的小仙所能知道的。

    踌躇一番，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对童渊道：“吾徒儿赵云，若修习武道，乃不世出之奇才，奈何贫道只懂一些浅薄术法，若让云儿修习我派丹鼎术法，恐不能尽其才也，故此，吾欲将其托付与你，望你收其为徒，授其武艺，云儿之经络肺腑皆用洗髓丹改造，基础已成，无须再试行武道所谓的打熬方法，你只需教其心法，授其招式即可，不知阁下可愿意？”

    童渊郑重的看了看赵云道：“可也。”赵云这才反应过来，惊恐的看着道士道：“师父，您是不要徒儿了吗？”道士笑道：“三年来我在此撰写我派经典，你侍奉左右，如今你我师徒缘分已尽，况且以你的资质，修习武道方才适合你，枪神之名，海内皆知，你能拜在他的门下，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说完大袖一挥，屋外一阵战马嘶鸣之声，赵云抬头望去一匹健壮的白马，通体雪白，唯马尾，马鬃是黑色，额生独角，马腹部覆盖玉石一般的鳞片，马头至尾约一丈二，蹄至背八尺多，大蹄腕儿，细七寸竹签耳朵刀螂脖。

    “好一匹神骏的白马。”童渊倒抽了一口冷气，即使他见识渊博，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异兽。

    众人正在震惊之中，那道士继续说道：“此马名为夜照玉狮子，因腹生鳞片，额生独角又曰白龙驹，你艺成之后这便是你的坐骑了，得胜钩上所挂的长枪，名曰龙胆亮银枪，乃世间神兵，这两样算是为师最后送你的礼物。”

    秦祥等人早已被道士这变戏法一般变出来的白龙驹以及亮银枪惊的一愣一愣的，众人还在震惊之中，秦祥却率先跳了起来，“我来个去，老神仙，请问您高姓大名啊，日后有机会的话，帮我也变一匹神马。”道士微笑道：“贫道姓左名慈，字元放，号乌角先生，你的坐骑，想必南华仙人已经为你准备了。”

    秦祥大吃一惊，“原来您就是左慈，那我师祖南华又是何人？”童渊在一边咧了咧嘴暗道：南华就是南华，还何人？谁知左慈却缓缓道：“你可知南华经是何人所著？”

    秦祥和童渊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秦祥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心想太特么不真实了。抬头不确定的道：“庄，庄子？”

    庄子是谁，那是战国早期，道家学派的代表人物，所著《庄子》汉代后又称《南华经》，据说《太平要术》便是《南华经》之中以术法救人的篇章。

    左慈明显不想多谈，点了点头算是承认，然后又从怀中拿出五瓶丹药对童渊道：“此五瓶丹药，蕴含五行相生之意，每种丹药每年服用一颗，可达到纳天地之灵气为己用的效果，同时可肃清体内多余杂质，全当谢礼，请收下。”说完抬脚往屋外而去，众人，赶紧跟上，可是如何疾走就是跟不上左慈那看似慢悠悠的脚步。

    刚到屋外，左慈回头笑道：“此间事了，各位，再会。”说完不待众人答话，脚下一股青烟，人已不见了踪影。秦祥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身后的房舍也消失了。赵云看着左慈离去的地方泪流不止，童渊和张任好一通安抚，秦祥却早已转着圈的看那匹神俊的夜照玉狮子了。次日，赵云收拾行装和童渊师徒向荆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