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吕布出仕

    并州阳城县李府演武场，吕布舞着一把方天画戟，满身是汗，高大的身影，肌肉隆起，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冷酷的表情，高傲的眼神宣示着他对这个世界的不满，正练的起劲，门口传来一阵欢快的声音“哥哥，哥哥，父亲让你过去呢，说有话要对你说。”吕布眼中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以一个极为潇洒的姿势停止了舞动的方天画戟，转过身宠溺的道：“丹儿，今天随母亲上集市买了什么好东西。”几年来经过李彦的努力，吕布终于融入了这个家庭，几乎忘记了以前的不快，对李彦和颜雨的称呼也改成了父亲和母亲，仿佛自己本来就生在这家一般，日子平淡而幸福，上有父母，下有五岁的妹妹李丹。吕布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他沉浸在这份幸福里不能自拔，同时也很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每一刻，因为他知道，终有一天自己会离开这里，为自己的生父生母报仇。他像亲哥哥一样牵着李丹的小手向前院走去，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容。

    前厅内李彦手中端着茶杯望着远处走来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脸上闪过一丝痛惜之色，等吕布和李丹进了厅门之后才回过神来，吕布一进门就跪了下来，连带着李丹也跪了下来，双双喊道：“父亲。”李彦心中一阵恍惚赶紧站起身来将一双儿女扶了起来道：“布儿，为父不是说过了吗？以后不许再行如此大礼了，来，坐下，父亲有话跟你说。”吕布看着李彦的慈爱鼻子酸酸的道：“是，父亲。”父子两人坐了下来，小李丹则转进了后堂找颜雨去了。李彦看着吕布英气逼人的脸和雄壮的身体道：“布儿，一会儿武猛都尉丁原会来家中，到时候你要好好和他相谈，建阳老弟文武双全，打得异族那是闻风丧胆啊，一会儿如若他能够看中你，你就跟着他吧，也该到了你报仇的时候了。”吕布低下了头没有回答，他心中非常矛盾，又不想离开李彦膝下，又想为生父生母报仇雪恨，了却自己的一桩心事。思索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吕布终于又重新抬起头来道：“等孩儿杀够万人胡虏，就回来侍奉父亲膝下。”李彦也是一阵的感动道：“你母亲自生下丹儿后，旧疾复发，最近身体每况日下，为父打算带着你母亲，遍访天下名医，根除恶疾，少则数载，多则哎，多则为父也不知道何时，所以为父和你母亲走后你要照顾好你的妹妹，等到你母亲的病医好了，为父会回来找你的，说不上到时候我儿已经做了大官了呵呵呵。”吕布却坚定的道：“父亲，你不要丢下我和妹妹，我和妹妹愿与父亲和母亲同行，侍奉左右等到母亲的病医好了，我们一家人再一起回来。”“胡闹！大丈夫当征战疆场，立不世之功，况且你的仇都不报了吗？跟在为父身后有什么出息，还有你妹妹年幼，哪里经得起颠沛流离之苦。”见吕布还要再说，李彦愤怒的大袖一甩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说。”吕布只好答应道：“是，父亲。”正在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仆人道：“老爷，丁都尉来了，正在门外求见。”“快，布儿，随我去迎接丁都尉。”说罢大步流星的率先向外走去，吕布叹了口气随后跟上。

    李府门外一壮硕的中年将军带着一个年轻武将站在门口，年轻武将摇着扇子对中年将军道：“都尉，肃听闻李彦义子吕布，身长九尺，英武非凡，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若能征召在都尉麾下，则又添一臂膀。”中年将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门内李彦和吕布已经迎了出来。

    丁原赶紧迎上前去抱拳道：“李兄，近来无恙否？”李彦也抱拳回礼道：“丁大人驾到，李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布儿，还不快来拜见丁大人。”吕布赶紧上前抱拳道：“吕布拜见丁大人。”丁原和李肃一惊，吕布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无边气势和那壮硕的身姿，常年浸淫沙场的丁原一眼就看出了吕布的非凡，而李肃则是被吕布的气势压迫，不禁低下头来。丁原拂须道：“好一员猛将啊。李兄真是好福气啊，得子如此，夫复何求啊，哈哈哈。”李彦也满脸堆着笑道：“丁大人过奖了，走我们进府再叙，请。”说罢李彦一个侧身伸手让丁原先走，丁原也哈哈笑着道：“李兄请。”

    进府后，众人分宾主落座，李彦看到了丁原旁边的李肃，感觉冷落了李肃，怕丁原牵罪道：“丁大人，彦久闻丁大人账下李肃武敌万人，谋若萧何，实乃丁大人的左膀右臂啊，呵呵。”李肃听闻李彦对自己夸赞若此，眼中尽是得意之色，站起身来道：“当不得善人如此大赞，肃只懂得征战疆场而已，谋断全凭都尉做主。”李肃在得意的同时不忘小小的拍了一下丁原的马屁，丁原很受用，示意李肃坐下之后对李彦道：“李兄，如今秋收将近，哨探屡屡来报鲜卑，匈奴皆蠢蠢欲动，伟恭（李肃的字）虽勇烈，然不足以震慑各异族，听闻李兄义子乃不世出之虎将，今日特来求才，望李兄割爱。”听完丁原的话，李彦转头看着吕布道：“布儿，异族犯边，汝是大汉儿郎，当随都尉建功才是，今日之后我儿算是成年了，为父这便为你取字，明日你便去寻都尉吧。”丁原听到这里心头一喜，谁知吕布却跪在李彦身前道：“父亲，孩儿视功名如无物，随都尉杀贼可也，但孩儿只为复仇，复仇之后孩儿誓死绕父亲与母亲膝下，让二老享尽天伦。”丁原虽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由衷感叹道：“真孝子也。”旁边李肃却捕捉到了丁原的表情，心下道：若能出谋让吕布追随都尉，想必又是大功一件。而李彦也被吕布的孝心所感，眼圈一红道：“好，我儿的孝心，为父领了，哈哈哈，起来，今日起，为父为你取字奉先，望你能承奉你师祖的意愿，还百姓一个安宁，呵呵。”吕布赶紧道：“谢父亲。”李彦又抱拳对丁原道：“都尉大人，你我也算是至交好友，我将遍寻天下名医，为内人医病，少则三五年，多则十数年也说不上，我的一对儿女就托付给你了，求你好生照料。”说完深深鞠了一躬。丁原赶紧将李彦扶住道：“李兄，放心吧，等你归来之日，保证还你一双毫发无损的儿女。”

    离开李府出了城之后丁原与李肃骑着马慢慢往军营而去，李肃忽然道：“都尉大人，您可想让吕布追随与你，而非这般借人三五载。”丁原双眼一亮道：“当然，可吕布至孝，如之奈何？”说完有些沮丧。李肃看着丁原举止，心中一阵暗乐，道：“肃有一计，可解都尉之忧。”丁原道：“是何妙计，说来听听。”李肃左右看了看对丁原道：“还请大人附耳过来。”丁原赶紧靠近李肃做亲耳倾听。李肃压低声音道：“只需如此如此这般就不怕那吕布不终生追随。”丁原越听越怒道：“汝欲陷我于不义乎。”李肃一惊道：“大人，只有这样才可收那吕布之心，自古做大事者不拘小节，那吕布得李彦真传，日后定是大人的一大助力，大人且不可意气用事啊。”丁原听完，阴沉着脸沉思了半晌道：“此事休要再提，某就当没有听过。”李肃愣了愣：“这哎”只能一声长叹。

    次日，在李丹的哭声中李彦一家各奔东西，吕布护着李丹投奔丁原，李彦则带着妻子颜雨向冀州而去。丁原将吕布与李丹接回去后安排住所，一应用度及下人无不周到，吕布感激不尽。而李彦则穿太行向冀州而去，这日，在连绵不绝的深山之中行走，颜雨的脸色有些苍白，李彦看着心疼道：“夫人，不若我们就在此休息一下再走。”颜雨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李彦将颜雨从马上扶下来，两人坐在树下喝了几口水，颜雨道：“老爷，也不知布儿和丹儿现在如何了，布儿性子孤僻，莫要得罪了都尉大人才好，丹儿年纪又小，我实在放心不下。”李彦一听赶紧安慰道：“夫人莫要担心，我与那丁建阳相交多年，定会对布儿和丹儿好好照顾的。”正说话间，李彦猛的从地上弹起，拔出随身宝剑，挡在颜雨身前一阵乱舞，“噹噹噹”数十支箭矢尽数落地，向着箭矢射来的地方，李彦大声吼道：“何方宵小，藏头露尾，还不出来说话。”正说话间，身后又是一阵箭雨，有数百之多，李彦大惊，从颜雨头顶一跃而过，宝剑舞动想将箭矢全数挡下来，可是已经晚了，“噗，噗噗”有三支箭矢奇快无比射向颜雨，颜雨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中箭，吐出一口鲜血大声喊道：“老爷快走！”“夫人，啊--”李彦一看颜雨中箭，目眦尽裂，大喊一声，抱着颜雨悲痛欲绝，谁知颜雨喊完那最后一句话已经断气。“噗，噗”箭雨还在不断射来，李彦悲痛颜雨，没有注意，身中两箭。他缓缓抬起了头，一跃而起，跳到马匹旁边，从得胜钩上拿下自己的方天戟，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一样向箭雨飞来的方向飞奔而去，手中方天戟轻若无物般在他手中舞动，没有一支箭矢可以近的了他的身。很快冲到一群蒙面弓箭手身前，周围你很快就围上来数百人，李彦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把方天戟舞的密不透风，大开大合间蒙面人一倒一片，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李彦身上插了数支箭矢可周围却倒下了五百多蒙面人，而在远处李肃一脸惊愕的看着那拄着方天戟浑身嗜血的李彦，心想：今日若除不掉你，岂不功亏一篑。心中想着，搭箭开弓眼中充斥着凶厉，将弓拉满，一箭射出。正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李彦被一箭射中额头，仰面倒下。

    而吕布此时还在哄着不开心的李丹，“妹妹啊，父亲和母亲说是太行山中有一仙人，名曰左慈，若得他的灵药便可活死人，肉白骨。我估计父亲求得灵药若快的话三五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哥哥带你回去好不好，现在你就好好和哥哥先待在这里吧。”李丹听了吕布的话，止住眼泪道：“那哥哥你以后每天要教导我剑法了，还有父亲让我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哎，要是父亲回来看见我没有长进会生气的。”吕布看李丹止住了哭声，偷偷松了口气道：“丹儿放心，明日哥哥就去给你请几个老师来，还有你的剑法，父亲也留下了书籍，你不用担心。”

    吕布投奔丁原后，被封为百人长，虽然只有百人，但吕布带着他们却将犯边来打草谷的异族杀的闻风丧胆，平日里吕布就在家教习李丹剑法，听她弹琴，跳舞。日子过得倒也安逸，可谁知一个噩耗差点将吕布打入深渊，李彦夫妇在太行山中遭遇山贼双双殒命。抱着李彦夫妇那已经腐烂的尸体，吕布与李丹哭的昏天黑地，之后在丁原的帮助下将李彦夫妇安葬，吕布跪在李彦夫妇坟前泣不成声道：“父亲，母亲，你们何故弃孩儿与丹儿而去，孩儿不孝啊，早知如此孩儿就是死也要护卫您二老左右啊。”一连跪了七天，心中一直想着如何替父母报仇，报仇之后如何保护李丹。七天之后，丁原走到吕布身后道：“奉先啊，逝者已矣，你就不要再悲伤了，丹儿她生病了，你快回去看看吧，我已经请了大夫看过了，她这个时候才是最需要你的时候。”吕布心中一惊，这些天，只顾着自己伤心，忘记了还有一个丹儿，现在父母都已经不在，就剩下丹儿一个亲人，丹儿若有什么闪失，自己怎么办。吕布赶紧起身道：“谢过大人，属下这就回去看看舍妹。”说完也不待丁原回答转身就走，而丁原则转身看着李彦夫妇的坟墓眼中一丝忧伤一闪而过道：“李兄啊，你夫妇二人走好，你们的一对儿女我会帮你们照顾的，哎。”说完哀叹一声也转身离去。

    来到吕布的院子丁原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不用通报，自己走了进去，正好听见吕布在安慰李丹“丹儿，你放心，虽然父亲和母亲已经走了，但是你还有哥哥，哥哥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听到这里，丁原走了进去。吕布见是丁原赶紧起身道：“大人”丁原摆摆手，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道：“奉先，我来是想告诉你，据查当日袭击李彦夫妇的贼人，尽数被李兄所杀，或许有漏网之鱼，但是我会去查的，只要查出来，绝不姑息。”

    吕布赶紧拉着李丹跪下道：“属下谢过大人。如若能查出凶手请大人容许某亲手杀之。”丁原无所谓的道：“这个自然，但是奉先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如今这世道就是如此，连李兄这样身负绝学的人都遭了贼人之手，天下已经盗贼蜂起，何处才是乐土，你若想保护丹儿就要有权有势，否则这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处啊。”吕布心中一颤道：“还请大人教我。”丁原眼中露出一丝得逞的光芒道：“丁某与李兄相交多年，如今李兄蒙难，我丁原有义务照顾你们兄妹，丁某膝下无子，唯有一女丁枫，若奉先有意，我愿收奉先为义子，等我百年之后将基业传与奉先，只求奉先善待吾女枫儿 ”

    吕布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实话他现在并不想拜丁原做义父，因为父亲李彦刚刚去世，尸骨未寒他就做了别人的义子，心里觉得对不起李彦，但是就如同丁原说的，没有实力怎么保护丹儿。

    吕布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拜了下去，口中道：“布见过义父。”“哈哈哈哈”丁原笑的很张狂，从这一刻起吕布这个绝世猛将就落入了自己手中，自己的实力大增，以后天下大可取得，想来应该没有几个人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安危了，而且有吕布在手，建功立业只是时间问题。

    之后丁原怕李肃泄露此事，欲杀之，被李肃所察觉，仓皇逃往凉州投董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