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非圣贤
“凭什么!凭什么!他是我儿子!我凭什么碰不得!他妈被他克死了,是老子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
“我就亲一下怎么了?他长成这样,又不能给老子赚钱!给老子玩玩儿怎么了?!”
“逆子!你是不是跟外人一伙!他是谁!他是不是你叫来的警察?!”
此人精神状态不正常,都陷入癫狂了,江世绵和席凌哪里插得上嘴。
他指着席凌身后的江世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好啊!”
然后,他又瞬间翻脸,“你赚的钱呢?!不拿来孝敬你爸,是不是全给这个臭婊子了!”
他抓着席凌的头发晃来晃去,手上的青筋可以显示他用了多大的力度,恨不得把席凌的头皮一起薅下来。
可尽管如此,护在江世绵身前的席凌稳如泰山,到底是没让人把他从江世绵身前挪开。
江世绵看不下去,她蛰伏在席凌身后,蓄势待发,看准时机,一口朝着老疯子的手咬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人吃痛,松开了抓着席凌头发的手,一个劲地往墙上甩,要把江世绵甩下来。
江世绵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一松口,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都被被甩了出去,席凌看得心惊肉跳,来不及思考,就扑上去给她充当人肉垫子。
这样一来,江世绵只剩一个背心的上半身全部展露在空气中。
疯子守卫员瞳孔地震,颤颤巍巍地后退几步,一脸世界观崩塌了的样子。
“你、你是女人!”
“你怎么是女人?!”
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清醒了一瞬,指着江世绵的鼻子:
“你、你是那个逆子的女儿!贱人!贱人!”
“那个兔崽子!竟然背着我和小婊子生了孩子!生了一个小贱人!”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此人彻底疯了,他的不甘心仿佛要冲破灯塔。
“逆子逆子逆子!你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因为你!老子成了没根儿的东西!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你竟然背着老子和女人生了孩子!”
这个疯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席凌没功夫想他去干什么了,只知道再不吃东西,江世绵就要饿死了。
“小绵。”他端着铁盆来到江世绵身边,看着她额头上的伤,满眼都是心疼,他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把江世绵扶起来,“张嘴。”
江世绵听话地照做,但是铁盆盆口太大了,盆底又浅,粥一倒就流在了下巴上,她的嘴张得太小,根本喝不到。
席凌没办法,他自己喝下粥,捧着江世绵的脸蛋,一口一口渡给了她,动作极尽温柔。
就算他也饿得前胸贴后背,可他一口也没给自己留。
她就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鸟,随着温热的白粥下肚,江世绵终于舒服了些,脑袋也清晰了许多,“席凌……”
席凌轻轻地给她擦擦嘴,和脸上的血迹“小绵,我在呢。”
江世绵哼哼一笑,吊儿郎当地说:“你的嘴唇软软的。”
席凌:“……”
他真的无话可说,她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开玩笑的?
真是败给她了……
江世绵也就活跃一下气氛,她立马收敛了容色,不再嬉皮笑脸,语气略带严肃地说:“不知道这个精神病想要干嘛,咱们必须知道他的目的,才有可能出去。”
席凌赞同地点点头,提醒道:“他好像,把你认成了谁。”
“我爸。”
江世绵的语气干脆又笃定。
“我跟我爸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
有的时候她把头发收起来,穿上她爸年轻时的衣服,连她妈看见都可能认错。
如果这个疯子把她认成别人,那一定是她爸。
“他可能是我爸的养父,我听大人聊天的时候偷偷知道一点我爸年轻时的事。”
即便如此,也只是听说过,她根本不知道上一代之间的恩怨,但能感觉到此人对父亲的恨意和仇视。
当下落在他手里,不太妙就对了。
如果他想要挟她,问她爸要钱,还好说,就怕他一个精神病,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就是要利用她,死命地报复她爸。
“嘭!”
大门被撞开,微弱的灯光重现,江世绵和席凌不约而同地抬头,他们没有轻举妄动,静静地看着那人走了进来。
一步、一步、一步地靠近,脚下“啪嗒啪嗒”地踩着海水,那声音,莫名像用中世纪大提琴演奏的交响曲,循循渐进,沉重又窒息,令人心跳加速。
他的手上多了两样东西。
一台摄像机……
和一把猎枪。
*
距离江世绵失踪已经83个小时了。
“夫人,席凌的母亲向法院提起了宣告死亡申请,她在准备遗产继承事宜,另外,她认为是小姐的操作失误导致席凌失踪……或者身亡,所以她也向江先生发起了诉讼,索要赔偿20亿。”
呵,遗体还没找到,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继承遗产了。
“先生怎么说?”
“先生说……让她想死滚远点。”
“那个管理员找到了吗?”
“是的,夫人,已经找到了,我们已经审问过了,也调查过了,小姐的车出了事,不是他的有意之举。”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报警。”
霍女士眼神空洞,面无波澜,声音也冷冰冰的,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大吵大闹。
“夫人,我们把他带来了。”
保镖把五花大绑的公路管理员带进房间,动作不算友善地扔在了地板上。
管理员嘴里塞着抹布,说不出话,只能用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上方的霍女士,嗓子全是哀求的呜咽。
霍女士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说:
“小张啊,你跟绵绵认识了这么久,你结婚时,绵绵还送礼物给你。”
“每次的维修工作,我都听绵绵的,她说这种事不得马虎,要我多给你报销30%。”
“去年你父亲生病,绵绵远在俄罗斯,还不忘让我多预支你几个月的工资。”
“如今,她坠海了,你却逃跑了,你怎么能忍心呢。”
霍女士坐在椅子上,身体的虚弱,让她的声音也很轻,像阵微风或是细雨,或是圣人对弟子的谆谆教诲。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你这么讨厌报警,那我也不把你交给警察了。”
“如绵绵能回到我身边,你就在叙利亚安心替我干活。”
“如绵绵去了别的地方……”
霍女士突然抬头看向窗外,瞭望着天边。
“我就把你接回来,交给我先生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