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肝小宝贝
太阳上移，早早开门的茶馆，台式电视机里已然放起了戏曲儿。
“咿呀呀呀，红脸来把关公唱，诸葛孔明算神机……”
街边各种商铺店面打开了门，棚子该撑的撑，东西该摆的摆，忙碌的身影里有着晨间的朝气。
晨练结束的万科，回到包子铺取过豆浆油条，手里还提着一袋子的玻璃杯。
走进自己的小屋。
一头白发的刘阿婆手里提着花洒壶，站在自己屋子前的街阳上，正在给她半人高栅栏里的花草浇水。
万科对门的张叔身穿一件白背心，端着印红花的白瓷盅，蹲在门前漱着口。
张叔左手边的房子。
背浅灰帆布包，穿淡绿碎花裙的赵姨，正带着4岁的女儿出门，转身带上了门锁。
右手边，刘阿婆对面的这间房屋。永远是门房紧锁，窗帘紧拉，但里面确实又有人。
万科跑到花草栅栏前，拿出袋子里的两个玻璃杯，递给刘阿婆，笑着道：“阿婆，赔您的杯子。”
刘阿婆没好气的看着万科：“万科啊，你还是先给我把狗狗找到吧。”
“安啦……”说完，万科又提着杯子，找上了推着自行车迎面走来的赵姨，“姨，赔你的杯子。”
“万呵哥哥，你的歌深太难听了。”拉着赵姨衣摆的小文子道。
万科笑了笑，蹲在小文子身边：“小文子，是科，不是呵，k呃k。”
“k呃h。”小文子跟拼道。
万科笑了笑，正要给小文子油条吃，却被赵姨阻止到：“小科，别给她油条，她最近有点感冒。”
“那喝豆浆。”万科把一盒豆浆递给小文子道。
“谢谢万呵哥哥。”小文子接过豆浆嘟嘴道。
万科浅笑着起身，把杯子放在赵姨的车兜里，一溜烟的转身而去，找上了张叔。
张叔见万科上前，嘴里漱口的水直接朝他脚面喷了过去。
万科一个滑移侧步，轻松的避开了张叔的漱口水。
“可以啊，万科，身手挺敏捷。”
万科朝张叔笑了笑，在他身边放下两个杯子后，便转身回了屋去。
亲仁善邻，大家的关系要和谐，不过其它邻居，万科可就管不着了，自己也不是超人。
叫小妹起床吃早饭，洗漱一番，换上校服，背上黑色的帆布挎包，还得上学去，今天可是周一。
万科蹬着自行车，驶出棚户区。
身后侧坐着的小妹环抱着他，蓝白校服，白净的鹅蛋脸庞，一双丹凤眼微眯，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头耷拉在万科背上，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哥，昨晚我做噩梦了。”万芷说道。
万科笑了笑：“来，说出来听听，让你哥高兴高兴。”
万芷没好气锤了一下万科的后背：“我梦到自己掉水里了，爸妈就站我面前，却没伸手拉我。”
“没事，梦是反的，再说了，你不是会游泳吗。”
万芷无语，看着身边倒退的房屋，缓声说道：“哥，我都记不清爸妈的样子了，他们走后，一张照片都有没留下。”
万科轻带刹车，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微扬：“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说不定他们就回来了。”
“呵，你又是这句话。”
“错，那谁谁谁说的嘛，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时间地点都变了，话自然也变了嘛。”
“话是变了啊，变得更加难以忽悠人了。”
“你是人吗……哥的心肝小宝贝。”
万芷撇嘴翻了个白眼：骚里骚气的……
万科把小妹送到永诚中学校门口，又蹬上自行车，朝西城高校驶了去。
西城高校有着一扇大铁门，四个铁筑的大字：西城高交，尴尬的环拱在铁门之上。
掉落了一个星期的“木”字旁，学校还没给它找回来。
校门口两边是不大的花台，门口外有一处小广场，广场两边，是同学们停自行车的车棚区。
大门口陆续的有同学进入，都是清一色的黑白配校服。
门口一左一右，有两位戴着红袖章的纪检员，专门拦堵没穿校服的同学。
不过这会儿是上学高峰期，又是周一，门口同学一多起来，总有那么几个不穿校服的人，想要蒙混过关的。
“同学，站住，你的校服呢？”戴着红袖章的李婷，朝一个锅盖头喊道。
男同学讪讪的站住：“学姐，我的校服真是昨晚洗了没晾干啊。”
“两套校服都不够你穿？周末两天的时间不洗校服，还怕邋遢穿出来丢人？”李婷没好气的道。
“学姐，就这一次，以后保证不犯，我发誓。”男同学举起四个手指。
“谁要你发誓啊，校服不穿，红领巾也不戴，不知道纪检队的规定吗？”
男同学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
“怎么，上高中了就嫌戴红领巾丢人啊，我们可是三好学生，不穿校服，带个红领巾寒碜你了？”
说着，李婷从包里掏了根红领巾出来，递到锅盖头面前：“自己系上，队长说了，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和睦相处。”
男同学看着一米七几的李婷，还比自己高，不愿的伸手接过红领巾，一副“合墓”的表情。
8点20便要开始第一节早课，此刻已到了8点，校门口的人已经很少了。
李婷向一同执勤的王强问道：“王强，你看见队长了吗？怎么还没来。”
王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红袖章：“一个智统学校一年，武统学校两年的男人，能来这么快吗？”
说着，万科正好骑着自行车，拐进了学校门口外的正街道。
斜方的太阳已经挂在了树梢，散着柔光，映出了自行车的骨架。朝阳侧散在车轮辐条上翻转，卷起地上的细沙，絮絮飘散开来。
王强看着万科：“这不就来了吗。”
万科还在车棚区里停车，李婷便已经向他招手喊起来了：“队长，队长。”
听见李婷的喊声，万科笑了笑，锁好自行车后，走向了两人。
“周一快乐。”万科向两人打招呼道。
王强抿嘴：“学渣表示很痛苦。”
“升界考都没希望，你有啥痛苦的。”李婷道。
王强看着李婷：“……你同时侮辱了两个人。”
“人家队长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婷道。
万科笑了笑：“呵呵，先回教室吧，进了笼都一样，那还分什么大小，小动物们……”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