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晨间
万科的魔音四放，屋内的万芷使劲堵住耳朵，依然抵挡不住他的刺耳神功。
听着万科唱歌，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到大动脉都在加速搏动，血小板炸毛般的爆在血浆里。
万芷嘭的一声拉开房门，双手堵着耳朵：“哥！求你了……别再唱了，是真要命啊！”
万科停下声来，看着身高到了自己肩膀位置的小妹，清了清嗓子：“这歌唱得正嗨呢，你个小妮子不开门，还敢关你哥。”
“您请，您请进。”万芷连忙招呼道。
万科进门，揉了揉万芷的头：“哥怎么可能不回家。”
“呵呵，哥，回家可以，但别社死着回家啊，我们家又不是殡仪馆。”
“呵，社死？！花里胡哨，脸除了用来丢，还能干什么？”
“还能当饭吃，只是你还不够帅……”
万科弯臂夹住万芷的脖子：“少看那些肥皂电视剧！”
万芷搭手挣扎道：“我错了，我错了，哥最帅，哥是天下第一帅……”
进到屋里内万科，打开了小客厅里的充电台灯，暖橘的光铺散在房间里。
照映出一张拓黄凉椅，一副玻璃茶几，一台方头的电视机。饭桌凳椅挤靠在墙边，桌上的绿水壶散着淡影。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房间，是兄妹两人安居栖身的地方。
70平米的地方不宽，在整座城市中，如大海里漂泊的一艘小船，带棚顶，能遮风挡雨，装下的是每日的生活。
“还不赶快去睡觉，明天周一还得上学呢。”万科向万芷说道。
万芷不耐烦的撇嘴：“我不睡觉还不是因为你，哥，你告诉我，你大晚上的不回家，到底干什么去了？”
“你别管，各自睡觉去。”万科平静地说着，走向了厨房。
万芷待在原地，看着万科走向厨房的背影，一时也没了言语，面对严肃下来的万科，她也会收一收自己的小性子。
因为她知道，她哥还有好多事要做呢，没必要什么都和自己说。
厨房里的煤气灶点燃，蓝黄的火苗四散，顶烧着斑黑的铁皮锅，锅里掺满了水，静待火温把它滚热。
万科用旧红的水瓢接了一洼水，双手泡在水瓢中，揉搓着手上干涸的血渍……
清晨6点，全城拉开了电闸，沉睡一晚的城市在微亮的天空下，慢慢苏醒了过来。
身着一件浅灰背心和黑色短裤的万科拉门而出，晨跑1小时，公园单双杠，是每天不可缺少的基础锻炼。
刚一出门，万科又碰到了他右手边的邻居。
一个20几岁的女人，经常夜不归宿，一般都是早晨才会回家。
女人淡黄色的头发微卷，嘴上鲜艳的口红有些暗淡，柳眉小脸，锁骨外露。身着黑色短款连衣裙，肩上挂着个红皮包，衣摆下是一双裹着黑丝的细长腿。
高跟鞋咯踏着泥板路，经过万科身边，一股甘渍的烟味和浓烈的酒气，混着寡淡的香水味传入了鼻尖。
两人擦肩而过，都没有过多的在意对方。
女人是干什么的，万科不知道，也不想去了解。
在这座旧城里，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浅默或喧嚣的活着。
自从一百多年前，未知的天外来物引发世界变革后，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
黑暗混沌的五十年过去，起星二十一世纪年结束，二十二世纪年开启，接着还算平稳的五十年里，新的世界秩序逐渐重新诞生。
重建的容城，也早已被划到了旧界，与新界之间隔着“百万森林”。
整座城市的工业水平近百年来停滞不前，甚至还在往后倒退，或者说，城市里还略有发展的工业工艺，都掌握在那几个集团手中。
偌大的一座城市，基本上只能够自给自足。
不过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已经适应，平时里该吃吃，该喝喝，日子也能将就过。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亲身经历了世纪变革末期，晓得生活来之不易，过的更是通透。
一门有着时代烙印的麻将手艺，也是在他们手里给保留了下来。
随着麻将的，还和有一段民谣：
幺鸡雀雀儿在天上飞，飞不过芯神的离炮摧。
一筒饼饼儿你拿给我，我要把异兽来煎锅盔。
手头的八万要甩出去，去到那云上和机甲睡。
拿到麻牌小心的打哦，打出来我就杠上花了。
……
万科租房这里，对他来说地段合适又便宜，不管是武馆兼职还是自己和小妹上学，都算比较方便。
虽然从两年前开始，万科就已经看不清文字内容了，但他依旧还在学校学习。
尽管他的成绩从年级前三跌到了1000开外，一个绝对不可能通过十级生升界高考的名次。
跑步出棚户区，街角“杂记包子铺”的圆筒蒸阁上，噗哧热腾腾地滚着烟，胖老板蹲身，用火钳夹煤，给水泥灶里补加着炭火。
“胖老板，给我留两笼小包子哈。”万科朝灶台后面的老板喊道。
老板起身，拍了拍身上发皱的围裙：“小老弟，不好意思哈，今天的小笼包刚刚蒸好，就被一个菜贩全买走了，实在是没有了。”
万科笑了笑：“那就留5根油条，再打包2盒豆浆。”
“这没问题。”胖老板脸上堆笑，看着跑步离开的万科。
自从黑书能吸收暗能后，万科便刻意跑得更远了，而不是在一个地方绕圈。
跑步的同时，也顺便搜寻暗能。
关于脑子里的黑书，他还有很多的疑问。
为什么黑书就从小跟着自己？为什么从两年前就突然看不清文字内容？为什么又出现了黑色能量？奇异的能力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自己消失五年的父母……和黑书有关吗……他们又在哪里……
或者说……还活着吗……
黑书检测黑色能量的能力，是有一定距离的，超出过后便毫无反应。
万科还刻意实验过，检测距离大概在方圆3公里以内。
还有黑书的页数，也无法用意识数清楚。
每次万科用意识翻数黑书，数上一百多，一定会忘记前面的数字，就像某种禁制一样，锁死了未知的页数。
他跑在大街边，这会儿马路上的车辆还不多，大多都是浅蓝色出租车，稀稀疏疏，行驶在各条大街上，疏通着城市里来往的人流。
万科跑步的速度不慢，头上渐渐涔出了汗水，在渐起的晨光下晶莹透亮。
跑上老旧的长街天桥，头顶掠过一群鸽子，澄净的天空爬满了朝阳。
一个老人背着粉红色卡通书包，牵着孙女儿，从他身边走过，走过时间里的点滴，走过新旧界的交织与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