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张闯
贼眉鼠眼吓得脸色发白，如同蜘蛛侠一样在楼间跳跃实在是折磨心脏，但赫连哲却感觉相当舒服，沉浸在速度的快感里，那是种自由的感觉。
在贼眉鼠眼的指引下，赫连哲带着人来到了郊区，幸存者团体所待着的小区是个有高耸围墙和坚固铁门的别墅区，末世前估计住着不少有钱人。
铁门被汽车堵死，赫连哲带着人直接翻墙，四五米的高墙，嗖的一下就上去了，然后被巡逻的人抓个正着。
“有丧尸，快来人啊”巡逻的人愣神看了赫连哲修长的双手许久，还有那颗帅气的光头，豆大的汗在这种寒冷的天气直接流下，吓得转身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我很像丧尸吗？”赫连哲抓着贼眉鼠眼的肩膀让他站了起来，疑惑的问道，手里稍微加了些力道。
“不像，一点都不像，他眼瞎了”贼眉鼠眼小腿微微发抖，强行镇定自若的样子。
“嗯，走吧，带我去见张闯”赫连哲心满意足的放开他，手插进风衣口袋，既帅气又像人。
······
“喂，贼眉鼠眼你那什么情况？”空地上，喷泉的另一端，一群人四五六个手持各种管制刀具武器，看着赫连哲惊疑不定，贼眉鼠眼一阵疑惑，我为啥就叫贼眉鼠眼了？我名字叫啥来着？。
“说实情就行了”让赫连哲松一口气的是，这群人手里没有枪威胁不大，有枪的话万一本能被吓出来了，估计会死不少人，赫连哲对杀人这种事相当抵触。
“他把光头哥和春发搞了，点子扎手”贼眉鼠眼畏畏缩缩的看了赫连哲一眼，后者一个斜视，让他咬咬牙说出了正常小弟该说的话。
“不是丧尸啊这”几个凶神恶煞的纹身大汉一阵摸不着头脑，但立刻就有个凶神恶煞的胖子站了出来，举着西瓜刀直接带着人冲了过来。
“敢搞我兄弟，大家一起宰了他”
“？”数把管制刀具刀从不同角度砍来着实一点刺激。
贼眉鼠眼趁乱直接跑了，赫连哲看着这几个满脸横肉的社会人，大有一种儿时江湖圆梦的感觉。
这种群殴不像电影里的那样，一个一个葫芦娃送爷爷的打法，刀总是从不同地方一起同时砍来。
赫连哲肉体虽然得到了强化，但是并不代表无视刀具，不停闪躲间竟没有出手的机会，打得颇为畏畏缩缩。
手太长也挺难的，就这种群殴伸出手就有点危险的感觉，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砍伤。
没办法，从小品学兼优，在学习氛围良好的情况下长大的赫连哲，根本就没打过架，仗着强悍的身体直接跑过来着实有些失策。
“打不到啊”另一边不停挥刀的黑社会老大哥们也发现，根本砍不到人，任他们刀劈得破风呜呜呜响，对面连衣服都没破，双方一阵僵持下竟然都停了下来。
“兄弟你几个意思？”胖子累的满头大汗，杵着刀站在原地不断喘息，背后贼眉鼠眼在他耳畔小声说“这是个高手，单手就秒了光头哥，好像认识闯哥主要是想来问路的”
“光头死了没？”胖子小小声。
“半死不活，差不多是死了”贼眉鼠眼小小声道。
“把家伙都收起来，都是误会”胖子突然咧开嘴扯起了难看的笑脸“这是闯哥的朋友，来找人问路的”
就很人间真实，看来光头在幸存者群体里人气也不是很高的样子。
“呵，张闯在哪？带我见他”赫连哲阴阳怪气的笑了一下，胖子故意强调了闯哥两个字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虽然打得有点狼狈，但这么多人连赫连哲衣服都没有摸着着实挺唬人的。
像极了被逍遥子传功的虚竹，明明一身功力却啥也不会。
“谁要找我？”几人身后传来了令赫连哲耳熟的声音，几人纷纷后退避让。
一个戴着眼镜略显斯文的青年手里拎着和其气质格格不入开山刀，带着和周围社会人格格不入的气质走了出来，看见赫连哲先是困惑然后渐渐充满惊喜。
“是我，赫连啊”赫连哲带着复杂的微笑，将手插入风衣口袋。
······
稍微叙旧了一下后，张闯带着赫连哲做了一套严密的检查，主要还是查看身上有没有伤口。
现在还活着的普通人似乎对病毒都产生了空气传播免疫，再加上检查手段设备稀缺显得步骤十分快捷。
唯一让赫连哲不太舒服的就是检查时的医务人员穿得太过清凉，像极了风俗店里出来卖的，赫连哲随便一个动作就惶恐不安的贴了上来，跟逛窑子似的。
那年夏天赫连哲没想到，散伙饭后开车将微醺的张闯送回家，居然是两人最后的见面。
从创业开始到末世，赫连哲多少有透过互联网得到一点他的消息，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毕业后哪怕没有五湖四海，除了一起创业的哥儿几个，其它再也没有聚过。
生活都将大家压成狗了，狗哪里还有时间聚在一起玩呢？
张闯一改大学时期的遮眼刘海，洒脱的三七显得自信，今晚因为赫连哲的到来，平时节衣缩食的众人难得的加餐。
二楼的餐桌就坐着赫连哲两人，居高临下让人有种王座的错觉。
“快过期了，刚好你来了，你小子运气真不错”张闯房里搬出了一箱啤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意思。
菜没有多少，一小碟花生米，一盘炒腊肉，还有些罐头，这菜系在末世中可以说相当奢侈了。
“碰一个”赫连哲笑着举起酒瓶直接对吹，不如说张闯根本就没有准备酒杯。
“喝慢点，我得先吃点菜垫垫胃”张闯跟着喝了大半瓶，实在撑不住了没好气的笑骂。
“先喝完这瓶再说，你搁那养鲸鱼呢？”赫连哲一饮而尽，将空瓶倒立摇了摇不屑的笑了。
酒过三巡，两人聊着天差不多喝完了一整箱，说的都是过去，那才是最有意思的日子。
赫连哲微醺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喝醉的张闯颇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上一次看到这幅场景是几年前来着？
记忆中的张闯却始终无法和现在的张闯重合在一起，顿时复杂的笑道“你变了”
“我变了”张闯看了眼赫连哲修长的手却说“你咋没变？”
“末世后我遇见一个老头，他救了我然后说我很有天赋教了我一套通臂拳就跑了”赫连哲其实没听清张闯在说什么，但是看到张闯看着他长的不正常的手，下意识就开始胡诌了起来。
“那你呢？去年咋熬过来的？”
“熬过来？谁都没有熬过来，都死在病毒里了”张闯眼眶变得微微发红“末世后我很幸运，怎么都没死，家人也好，亲朋也好，我认识的没一个活了下来”
“没事，人活着就有希望”赫连哲赶紧打住，举起酒瓶示意碰杯。
谁知张闯一饮而尽后却声音哽咽的继续说了起来，赫连哲不怎么喜欢听这些伤心事，末世后大家都不好过。
“我也去找过你们，但是大部分都变成丧尸了，我还亲手杀死了几个，大猫，李嘉图，去年秋末我也去过你家，门口一滩血迹，没想到你居然活了下来”
赫连哲脸上没有声色但是心中却多少有点波澜，从上签去海市找人这一路上对普通人来说有多难？张闯这瘦弱的身板能当上这些黑社会的大哥确实有些门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张闯问道。
“想找个人带路去茶锦一趟，你知道我老家在那里”赫连哲不好意思道“我不认得去茶锦的路”
“听我一句劝，现在外面太危险了，都过去半年了活着的肯定活着，不如跟我混一段时间等再安全点再上路”张闯眉头轻皱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
“我不想我认识的人再出事了”
“瞧不起谁呢？我现在猛的一批好吧，带着你那个小弟在外面轻松来去自如”赫连哲笑骂道。委婉的拒绝了张闯的好意。
毕竟都是老熟人，说话也不会太计较。
“那你多待两天，我给你搞辆车多少能方便一点”张闯没有强求点了根烟目光挪向了楼下的众人“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呃，很有江湖味”赫连哲不知道怎么说，拐弯抹角的形容了一下地痞流氓黑社会引得张闯一阵大笑。
“还是你高情商”张闯喝了口酒，摇摇晃晃的走到天台靠着栏杆，寒风吹着显得萧瑟“还记得我一直追的那个外语系妹子吗？”
“毕业后我成功面试和她进了同一家的公司，是个500强外企，开始挺不错的我们经常聊天，后来就变了，她交了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朋友，两个人直接住一起了，我难受了好久，但是我还在想等她分手看看，结果末世来了，等我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又变成了老大的女人”
“我刚加入这里时，这里还是另一个老大带头，那时候我就是一个饿到骨瘦如柴的普通人，就像狗一样被他们使唤着，她那个时候是这里最漂亮的女人，理所应当的被老大霸占，然后有一次外出收集物资后我突然大病一场，所有人都以为我要死了，想把我丢出去。
幸好我藏到了一个地下室里，没水没粮还发着不知道多少度的高烧，最严重的时候我甚至神志不清的看到了各种幻觉，不知道烧了多久我突然就好了，然后老大病倒了”
“就在那之后日子就好起来了”张闯捏了捏栏杆上的雕花不锈钢装饰，如同橡皮泥一样揉搓得嘎吱作响。
“这群人里面有不少小圈子，那时候谁都想当老大，睡过她的人也一个换一个，我的力气也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我成了新的老大，那天她也被我睡了，我才发现曾经看起来那么高贵的她不过如此，女人啊，末世前仗着一张好看的脸就像太阳都为她发亮一样，末世后靠着这张脸也能吃穿不愁，太幸运了”
“去年冬天她病死了，我却突然懂了，末世里最重要的是力量，没有力量连狗屁都不是”张闯突然笑了起来，从一旁搂过一个姑娘上下其手。
“上签还有一个幸存者组织我啃不动，你留下来帮我，上签你一半我一半”
张闯看得出来赫连哲身手不凡，甚至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压迫感，他太需要手下有这样的人才了。
“然后你是大当家，我是二当家？海市可还有部队在呢，你想当土皇帝？我觉得不靠谱”赫连哲微微皱眉，气氛顿时一阵僵硬，张闯扫兴的停下动作。
沉默了一会后喝下瓶里最后一点酒，醉意却再也不剩下一丝。
“有点醉了，你随便找个没人的别墅住着就行了，这里东西都挺全的”
“那早点睡吧”赫连哲默然的看着张闯离去的背影，感觉有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