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卷土重来人
“裤子没有命重要!”曹洪喝道。
是时,曹洪持刀在前,曹操光身提剑在后,一路从齐氏血杀而出。
好在是夜里,又有血色涂身,给曹操留了些面子。
两人一路杀出齐家大门。
“往哪去?”曹洪问道,喘息如雷。
“去营中!”曹操道。
然而,城中已乱。
继鞠义入城后,于夫罗的王骑杀入城中。
北军精锐虽在营中,但在此之前已彻底陷入了混乱,连战马都失了,如何与之搏斗?
只能说,主将尚未下达投降之令,他们正在各凭本事逃窜、躲避罢了。
至于无组织作战,那着实难为他们了。
大汉精锐不假,但也犯不着白送性命啊!
曹操回营的念想被迫断绝。
而此刻四处城门内外,都遍布火光,喊杀声一片。
“兄长,大势已去,去军营只怕要被生擒。”曹洪沉声道。
“子廉有何良策?”曹操忙问。
孤身危机时,单纯武人的直觉往往比智谋之士更加管用。
曹洪转头看了一眼较空的城墙处:“兄长,随我来!”
混乱和厮杀在持续。
在内部起火,久久未见平息,而外面的敌军愈发多时,曹军彻底崩溃。
他们放弃了守城,竟试图从城门口强行杀出。
秦沧下令堵死四门!
交战不久,城内逃窜至此的北军精锐当先,猛冲黑山军步卒。
北军精锐确实悍勇,又兵甲精良,数十个好手为先锋的情况下,生生将黑山军逼退。
黑山军步卒不敢力挡,干脆轰然一声散开。
“不过如此!”
一个北军曲侯冷笑。
他在刚才的交战中亲手格杀十数人,眼下已打开了生路。
轰轰轰——
没等他高兴起来。
撤开的黑山军步卒后方,响起了震撼天地的马蹄声。
“骑兵!”
这名曲侯目呲欲裂,当即大吼:“快!退回城内!”
终究是晚了一步。
奔腾的骑兵队伍像洪水一样拍了过来。
寥寥数十人在前,是那么的渺小,就像是激浪中被冲起的沙土。
但听兵戈挥动之间,交杂着‘噗噗’喷血声。
撕碎的血肉溅在城门上,残破的尸体倒地,被一匹匹马踩过,碾作血尘。
大批骑兵涌入,使得让被困城中的朝廷军放弃了最后的抵抗,纷纷投降。
夏侯惇见三面城破,情知不可守,意图突围,也被骑兵团团围住。
随着一声弦响,坐下战马被放倒。
他撇了大刀,奋力跃起。
人在半空,周仓庞大的身躯像炮弹一样撞来,将他顶到了城墙上。
轰——
“滚!”
巨响中,夏侯惇一脚踹来,将周仓蹬飞,人也贴着城墙滑落下去。
紧接着,一群几百斤的力士大叫着叠了上去,将他死死压住。
刻着道家符咒的铁索迅速束上了他的手脚,将其生擒。
“可曾抓到曹操?”秦沧快马入城。
“惭愧!”齐盛赶来请罪,满脸羞惭:“曹洪勇猛,我不是他对手。”
“不碍事。”秦沧笑道:“你阻他回营,已立下大功,现在去搜便是。”
朝廷军全军覆没。
便是曹操真长着翅膀逃了,那又怎样?
他还能来再参战给自己威胁?
别逗了,人家卢植全心全意打黄巾,一路优势把张角逼到死守孤城,都被扣上一个‘不力战’的帽子。
你老曹睡女人导致全军覆没,将北军两营精锐都葬送了,不割你脑袋那真是看在你曹家有人有钱的份上了。
秦沧一路策马。
沿途皆是败军,被逼着下跪。
“谁当先破的城?可为首功!”秦沧且行且问。
“别部司马徐晃!”有人回答。
“传令,擢升其为校尉!”
“齐盛擢为假司马!”
如此公开的恩赏,每说一次,周围便呼声震天。
他快马冲到卫氏府前。
碰上了匆匆无处可去的卫长父子三人。
卫长也喝的半醉,听到动静的时候大势已去。
曹操又找不着,一时彻底乱了主意,只能收拾细软打算跑路。
秦沧一扯缰绳,笑问道:“卫家主何处去啊?”
卫长慌张下拜:“正欲恭迎将军。”
“那算是你识相,让你多活几个时辰。”秦沧鞭一指:“拿下!”
卫长眼中厉芒闪烁。
“与你拼了!”
他喝了一声,竟扑向秦沧。
时张郃在侧,一枪将他扫飞。
卫风带着李氏主和一群帮手赶到。
到此的卢藻等人也才明白过来:原来安邑城一直是个套!
“原来他们也是咱的内应?”周仓挠了挠头。
“不错,这叫走曹操的路,让曹操无路可走。”秦沧笑道。
毫无疑问,安邑城将迎来清洗。
首当其冲的是卫长父子三人。
卫长被扣上的罪名是不悌、不忠、不义。
恭顺兄长是为悌,卫长谋害兄长则为不悌;
而在此之前,卫风是一家之主,他对卫风也有尽忠义务。
最后,他为一己私利,使安邑二遭兵祸,是对乡梓的不义——斩。
卫觊为重要从犯和谋划者,亦斩。
卫觎罪行较轻,秦沧也表现的很宽容,借此立点仁慈人设,所以帮他做个免费的绝育便放过了他。
如此,安邑城内,对大族做到了拉拢,又抓住了罪名清洗了反对者。
若秦沧无端杀戮大族,借口都不找的那种,天下人必畏之如蛇蝎。
在天下英杰多是大族的背景的汉末,这种行为很是危险。
秦沧又将清洗后空出的政治利益和钱财,套出了归附大族的隐匿人口,进行户口扩充。
除此之外,张郃、高览等人陷落的两千俘虏全部获救;
北军两营精锐,连甲带马,全部俘获——这群人根底在朝廷,他们暂时还不敢给秦沧卖命,但他们的装备是绝对的值钱!
同时,卫风向秦沧提议:收缴其余俘虏兵甲,不愿投降的赐予钱粮,放还乡里。
秦沧略作思考后,当即采纳!
这群人谈不上精锐,顶多只能算是司隶腹地的常规部队,但他们有个极重要的特点,那就是本地人。
有了遭擒又放的经历,短时间内朱儁也不敢用这批人——谁知道有多少细作?
而他们切身的经历又给接下来的朝廷军做了个表率:打不过没关系,投降了也能回家,黑山军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凶恶,反而是善待俘虏的楷模。
至于夏侯惇……
这是个倔脾气,昂着脖子直接请死。
“留着跟朝廷交换?”张述问道。
“跟朝廷交换?要不是曹操启用他,他连个官都不是,败军之将朝廷能给我什么?”
秦沧摇头否决。
如果自己后续洗白入京,这玩意也不好继续关在营中——毕竟,你都跟当朝和解了,还关着人几个意思啊?
“送去黑山大牢关着。”
“夏侯氏、曹氏乃是沛郡世传大族,让他们交钱换人!”
绑票乃山贼本色,谁能说我?
城外,两道人影蹒跚夜逃。
关键时刻,曹洪背着曹操从城墙上跃下。
“子廉,脱条裤子给我穿吧!”
“兄长,我也就一条裤子啊。”
“你也知道我是兄长?!”
“圣人也没要求过做弟弟的要脱裤子给兄长穿啊。”
死皮赖脸之下,兄弟两分了裤子:曹操穿外裤,裤衩子给曹洪自己留着。
接着两人又对上半身产生了分歧。
曹洪上半身一件单衣外加一件外袍,都满是血迹。
曹洪认为自己下面是裤衩子,光着腿难看,得穿袍。
曹操认为自己下面的裤子不合身,毕竟曹洪个子比他高了许多,穿单衣很丑,也想要袍遮身。
没穿内裤的人说话底气不足,曹操屈服了。
脱衣服的时候,曹洪身体一仰倒了下去。
“子廉!”
曹操大惊,才发现曹洪满身是伤,当即懊悔不已。
将曹洪背起,连夜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