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门里门外
有人说：地位越高的人就越是惜命。
林玉魁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虽然他现在没啥地位。但是实力变强之后，胆子反倒变小了。
就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却拼了命找鞋穿。等他穿上鞋以后，又开始怕那些光脚的。
绝对不能受伤！
辛辛苦苦好多年，一口咬回解放前。
就在他小心翼翼前进的时候，身后冒起了滚滚浓烟。
林玉魁小声嘀咕了一句：“不会是哪家熊孩子在放火吧？”
可是很快，微风就送来了一丝淡淡的烟草气息。
林玉魁脚步一顿，脸色变得复杂起来。长长叹了一口气：“活着就有希望啊。何必呢？”
“呵……”
一个眼窝深陷的丧尸抽动着鼻子，朝冒烟的地方蹒跚走去。
就连路过林玉魁的身侧，都对他视而不见。
林玉魁认识这只丧尸。
大家都叫它烟鬼毛。
林玉魁是因为相貌出众出名，而烟鬼毛则是因为吸毒出名。
原本殷实的家庭因为他吸毒。气死了父母，变卖了房子，逼走了妻儿。
被强制戒毒好几次，依然不知悔改。
临市贩卖毒品的窝点被打掉之后，他就用捡垃圾的钱买最便宜的香烟抽。
在马路上抽，在厕所里抽，在桥洞里抽……
后来他连最便宜的烟都买不起了。就去网吧、迪厅、烧烤摊捡烟屁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死于尼古丁时，他却变成了丧尸。
林玉魁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也消停点儿吧！”
说完，辛酉刀出鞘，猛地一记横劈。
“噗！”
烟鬼毛本就瘦得皮包骨头。又因为吸毒导致骨质疏松。竟被未开刃的辛酉刀一下劈飞了脑袋。
头颅滚落出去，仍然摆出拼命吸气的模样。
只是失去了肺部，它什么都嗅不到了。
“噗！”
刀尖刺进烟鬼毛的太阳穴，结束了它卑微的一生。
可惜烟鬼毛的身体透支太严重，根本提供不出能量。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林玉魁的头顶掠过。朝市政府的方向一头栽了下去。
像是一架小型飞机。
但是林玉魁无比肯定，那绝对是一只大鸟。
星星点点的血水夹杂在雨中洒落下来。
林玉魁用力嗅了两下，露出一脸痴迷的神情：“好香！”
“轰！”
不明生物坠落后，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好在林玉魁没有因为那股香气丧失理智。
没跑出没多远，就顿住脚步侧耳倾听。
无数丧尸的低吼声此起彼伏地传来。
“有埋伏！”
林玉魁的脸色大变：“不对，所有声音都是朝坠机方向而去的！”
他刚好处于不明生物和丧尸之间的位置。
“靠！”，林玉魁一想清楚他的处境，脸都吓绿了。
撒腿就跑。
可那些低吼声不但没被他甩远，反而越来越近了。
林玉魁焦急万分。一抬头看向前方两百米处的居民楼。又瞄向五楼的阳台，心头一动：“薄荷绿，俺来救你了！”
“哐啷！”
林玉魁快步冲进楼道，立即用后背死死抵住大门。
这种老式居民楼缺少维护。门锁早就坏了。
透过门缝能看到成百上千只疯狂的丧尸飞驰而过。
如万马奔腾般壮观。
甚至有几道身影，林玉魁看着非常眼熟。
几天前还在他家门口晃悠呢。
“它们不是被机器人引走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正疑惑间，突然有一只冰冷的手，从身后搭在他的肩膀上。同时，在他耳边打起了招呼。
“呵……”
一张性感的烈焰红唇，咬在林玉魁的脖子上。撕掉了一大块猪皮。
“哎呀卧槽！”
林玉魁全身的汗毛根根炸起，神经反射地拔出斩骨刀就砍。
可是他现在的视线还没适应黑暗。而且楼道过于狭小。
这一刀劈到墙壁上。
在墙上划出一条长长的沟槽，最终砍中了女丧尸的下巴。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一刀虽然没能毙敌，却把丧尸的嘴巴砍脱臼了。
一口下去，只用大门牙刮掉了一层猪油。
“呵？”
以丧尸的迟钝思维，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反正味道很恶心。
下一刻，林玉魁的剔骨刀就刺进了丧尸的太阳穴。
“呵……”
丧尸发出一声哀嚎，彻底没了动静。
可这声惨叫，给林玉魁带来了大麻烦。
楼道外有数只丧尸停下脚步，疑惑地朝大门靠了过来：“呵？”
林玉魁心脏突突直跳，把死掉的丧尸横着挡在门上。假模假样地回复了一声：“呵……”
可惜他的外语不过关。
门外的丧尸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变得疯狂起来。
朝着楼道大门拼命冲撞。
年久失修的大门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林玉魁吓得亡魂直冒，扭头就往楼上跑。
“框啷！”
大门被暴力撞开。
冲在最前面的两只丧尸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个跟头。
“呵！”
爬起来之后，又以更加恐怖的速度朝楼上追去。
林玉魁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操，不是说丧尸的协调能力差吗？这爬楼梯的速度是吃了钙中钙吗？”
好在他的体质也不差，手脚并用地冲上五楼。
“嘭嘭嘭”
握紧拳头就是一阵砸门。
下一刻，从屋里传来一声丧尸的低吼。
林玉魁的表情一僵：“对不起，敲错门了！”
说完，又拼命砸起隔壁的房门。
“谁呀？”
片刻之后，从屋里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
嗓音算不上甜美，可是落在林玉魁的耳中，不亚于天籁之声。
林玉魁语气急促道：“快开门！我是来救你的。”
屋内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惊喜：“来了，等一下啊。”
这时丧尸的咆哮声已经到了四楼。
林玉魁的脸都绿了：“还特么等？再等我就没了。”
疯狂的丧尸拥挤在四楼的拐角处。白眼对上黑眼，仅间隔四五米远。
“咔哒”
随着开门的声音响起，传来姑娘的欢呼声：“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
“嘭！”
气急败坏的林玉魁一脚踹开大门。迅速冲进屋里，将门反锁。
“噗通！”
一个体型娇小的姑娘仰面飞出两三米远，重重摔倒出去。
鼻血横流。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竟然被大门撞晕了。
林玉魁用后背死死抵住房门。
目光在房间里一扫，发现鞋柜上放着一瓶即将见底的花露水。
连忙拿过来，沿着门缝喷洒一圈。
可是门外的丧尸已经知道屋里有食物了。不会轻易放过他。
挠门的声音持续了很久。
直到女孩悠悠醒转过来，那些丧尸都还没有离开。
女孩一脸懵逼地扶着额头。
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捂着嘴。
生怕尖叫出来。
脸上写满了惊恐。
林玉魁一把扯掉口罩，终于让呼吸变得畅快一些。
同样打量起了女孩。
说实话，他挺佩服这个姑娘的。
除了单萍之外，还从没有哪个异性盯着他的脸超过五秒钟呢。
女孩挽着一个丸子头。
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头了。鬓角垂下来的头发都已经油腻打绺了。
因为她捂着脸，暂时还看不清容貌。
不过那浮肿的眼皮和眼睛里的血丝，已经把整张脸的分数扣掉大半了。
女孩身穿一套偏男性化的格子睡衣。
睡衣内……懂的人都懂。
独居的单身女性不喜欢束缚。
林玉魁的视线从她脸上微微下移。只觉得鼻腔一热，两条血线缓缓流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屋子很小。
就算是连绵不绝的雨天，仍然有些压抑。
门上不断传来带有异域风情的打击乐。
两个流着鼻血的年轻人四目相对。
或许……
这就是传说中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