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此路不通
没能找回心爱的三轮车。
林玉魁只能冒雨朝供销站步行。
好在临市只是一座十五线的边陲小城。
哪怕是步行也不算远。
为了避免遇到那三个男孩时的尴尬情形，他把口罩戴得严严实实。
只是口罩被雨水打湿以后又潮又闷。
让人呼吸不畅。
途中，林玉魁又遇到过几个搜寻食物的幸存者。
只是人家看到他手里没有食物，只有武器。都对他敬而远之。
没办法……
林玉魁的造型就算把脸捂住，仍然散发着“穷凶极恶”的威势。
可他毕竟受过九年义务教育。
该提醒别人危险的时候绝不含糊。
实在来不及救援，就从后面悄悄摸上去，刷一波经验值。
不，是替受害者报仇！
这种偷袭方式屡试不爽。
可以确认一点：丧尸在进食的时候，会削弱对四周的感知力。
当然，幸存者中也有不怕丧尸的猛人。
临市有一所不入流的体校。
学生都是不爱读书的体育棒子。在体校混日子，也只是为了少给社会增添负担。
可就是这帮体质还凑合，斗殴经验丰富的混子，在当前环境下有了一展拳脚的机会。
三四个人配合，就能干掉一只丧尸。
颇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这群胆大包天的小逼崽子，看到林玉魁的辛酉刀还想上前抢夺。
最终被他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劝退了。
一路走来，林玉魁的疑惑渐浓：“临市除去被吃掉的人，至少有一半变成了丧尸。怎么街上的数量这么少？都被机器人引去哪了？”
“如果只剩这个数量的话，只要事态不继续恶化，或许幸存者真能自救。”
正思索着，已经可以远远看到供销站的影子了。
让他无比惊喜的是，在侧门外居然看到一辆熟悉的三轮车：“妈的，原来被人推到这儿了！倒是省去我不少麻烦。”
可他很快又警觉起来。
供销站和其他地方不同。
这里的工作人员下班晚，上班早。
病毒肆虐的时候，有不少人在这儿工作。应该聚集着大量丧尸才对。
可现在却静得出奇。
既看不到人影，也听不到丧尸的嘶吼声。
“又是陷阱？”
林玉魁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就见三轮车的车厢有两袋大米和一袋面粉泡在雨水里，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食。
地上散落着塑封的火腿肠。都已经鼓包了。
看样子是在几天前留下的。
偷车贼应该已经变成丧尸的屎了。
林玉魁没有妄动。隔着老远掏出车钥匙，朝着三轮车一按锁车键。
“嘀嘀”
三轮车发出两声轻响。
四面八方顿时响起一阵丧尸的低吼。
只是吼声很快又沉寂下去。
林玉魁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操！果然是陷阱……”
于是又对三轮车按下解锁键。
“滴滴”
四周又是一阵低吼。
可惜，林玉魁低估了丧尸的耐心。
无论他怎么试探，那帮藏在暗处的家伙就是不现身。
颇有一种不见肉肉不放尸的意思。
林玉魁无奈地看了一眼相伴多年的三轮车。虽然不舍，也只能放弃骑回去的念头。
蹑手蹑脚地绕过侧门，爬到一个集装箱堆成的小山上面。
顺着窗户朝里面张望。
里面的物资对所有幸存者而言都有着巨大的诱惑。
即使水果和蔬菜都烂掉，剩下的食物也够给单萍养老送终的。
只是当林玉魁看清供销站内部之后，所有想法都烟消云散了。
里面不但藏着两三百只丧尸。
而且还分散埋伏在各个角落。
这些丧尸以前都是干体力活的工人。
体格都棒棒哒。
看那有组织、有纪律的模样。
绝对不是他能招惹的。
林玉魁缩回脖子，脸上只剩下了苦笑：“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其实是想放火……”
至此，他搬运食物的想法彻底破灭。
“算了，还是去救我未来的媳妇儿吧！”，主线任务告吹，林玉魁只能退而求其次。
离开供销站，原路返回。
他对自己的颜值还是很有自信的。
那种英雄救美，姑娘以身相许的烂俗剧情，其实都不是因为“救美”的举动。
要么是英雄长得很帅，要么是英雄非常有钱。
总之，在林玉魁的理解中，这种好事儿只存在于睡着之后和睡醒之前。
“无所谓了。只要能替我照顾老太太就行！”
林玉魁刚打定主意，就听到不远处的烟酒商店中传出一阵极低的啜泣声。
商店的卷帘门紧闭，只开着半扇窗户。
窗外还装有不锈钢防盗窗。
屋里漆黑一片。
隐约能看到一个女人蹲在桌子上掩嘴抽泣。
地上有一只双腿残废的丧尸围着桌子爬来爬去。不时会仰头朝女人发出一声低吼。
看它迟缓的动作，应该是刚变异不久。
林玉魁抻着脖子问道：“大姐，要帮忙吗？”
过了半晌，屋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不……不用。这是……我老公，他不会伤害我的。”
“欧。”
林玉魁点了点头：“那给我拿一包长白山，再来一个打火机。”
说完，林玉魁的表情又是一僵。尴尬道：“不好意思，手机没有信号。付不了款。我身上也没带现金。”
女人的哭声一顿，用看傻逼的目光望向窗外。
只是林玉魁怕吓到她，说话的时候没把脸探出来。
片刻之后，一包华子和一个一次性打火机顺着窗户扔了出来：“不要你钱了。你快走吧！”
林玉魁有点过意不去，再次确认道：“真不用我帮忙？”
女人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这是我的家务事儿。”
林玉魁打开烟盒，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下：“怎么和老王家的味道不太一样呀？你这烟不会是假的吧？”
“滚！”
林玉魁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走了。小声嘀咕道：“这人咋说翻脸就翻脸呀？”
等他离开以后，女人擦干眼泪。
一边将店里的烟草揉碎撒在地上，一边对丧尸露出凄婉的笑容：“卖了这么多年的假烟。最后白送一包真的，反倒被人怀疑了。”
“呵……”
丧尸努力抬起头，用泛白的眼珠瞪着她。
似乎是对这个败家娘们儿表示不满。
随着女人手上的动作，屋里很快充满了烟丝特有的香甜气息。
声音轻柔道：“你瘫痪这些年，遭了不少罪。我呢，也被你折腾得够呛。”
说着把店里的白酒淋在烟丝上：“你总怀疑我在外面有人。这我理解。毕竟你老婆长得不赖。凭啥守着一个残废呀？”
“呵……”
不知丧尸有没有听懂她的话，吼声比刚刚大了一些。
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从桌子上下来：“可是呀，我既然认准你这个废物了。又怎么会和别人乱来呢？”
“呵……”
丧尸见她站到地上，立即爬过去。抱住她的腿就啃。
女人闷哼了一声。
既没有大声尖叫，也没有试图挣脱。
“啪！”
一道小小的火苗从廉价的打火机上跳跃起来。
“最后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故事的名字叫做‘卖火柴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