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辽东辽东
秀二肋骨少了一截，后世很多人为了减肥截肋骨。
不知道人家怎么截的，自己截了，反而肥了。
清醒以后，水肿消散的速度很快，这年头的医疗水平，说到底，还是看‘命’，看‘风水’。
胸口一直闷痛、发痒，给京师写了好几封信。
对塞外的战略性扫荡，至少盈利一千五百万到二千万两，除了五百万金银珠宝制品，剩下的都是牛羊马等实物。
尤其是马，这东西死贵，还无法变现，百姓不能买，反而增加了朝廷的负担。
万历要求太仆寺在塞外建立二十多个牧场养马，朝臣立刻给砍了一半，辽东、蓟州、宣府、大同、延绥、宁夏，都有了两万定额的养马任务。
对于百姓来说，秀二的大胜，不仅没有好处，还多了负担。
整个正月，都在与万历‘吵嘴’，叙述经营之道。
还给皇帝上了一份‘因病请辞’的奏折，万历回答只有两个字‘闭嘴’。
这个嘴不能闭，作为内库大账房，秀二没有回京对账。
意味着他手里的水晶销售额没有上缴，万历对这件事自动忽略了，秀二与他没有灵犀，不知道他想什么，那就不用管，自己处置吧，将近三百万两呢。
钢铁是专营物资，很难变现，硬土又是基建消耗，封建社会的经济赚钱好难。
还得在纺织上做文章，根据九龙山身后的无定河地形，规划了一个二十里长的石砌水道，前期投资十万两。
内库不做，南镇抚来做，把秀大撵回去，专门做这个事，内库不招人施工，南镇抚就施工。
……
正月二十开衙，宋世恩也回去了，秀二可以略微到外面走一走。
不能骑马，不能拎东西，深呼吸还是会有点痛。
短时间内回不了京师，美睛的主人叫李英梅，名字是真俗，他爹更俗，李如柏，萨尔浒‘独苗’，羞愤自杀的那位。
辽阳城全砖石结构，大街比京师干净，周长24里的方城。手工业、商业是东北之最，大明在东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当然，最主要的军事中心。
城内很多作坊都是给边镇服务的，铁匠最多，南镇抚司匠作所的打造功能，辽阳城里都有，妥妥的后勤基地。
太子河从东而入，把辽阳城一分为二，都司、总兵府在南城，文官系统都在北城。
秀二目前在辽阳知名度甚高，东北唯二穿蟒袍的人。
今日太阳暖洋洋的，与李英梅出了宁远伯府，顺着中心大街往北走，走的很慢，不时还要看看两边商铺里的特产，估算辽东的各种产值。
女真人现在早已放弃马匹，貂皮成了压倒一切的主要物资，秀二对内库大账上记得很清楚，皇宫得到的貂皮每年定额一万张，整个大明商贾，每年互市约交易五万张貂皮。
这里面走私的水分不大，还没到那个疯狂的时候，倒是南边的朝鲜与女真人的交易很……猖獗，全是明朝严格限制的铜铁。
在一家叫裕源的商号前停住脚步，里面一水的山货，略微瞧了一眼，转身向里面走去。
台阶有点高，明哲钲与另一个校尉连忙双手撑着后背，掌柜看到他，早已在门口下跪，“小人见过大都督。大都督光临，蓬荜生辉。”
跨入门槛略微调整了下呼吸，怎么还叫大都督了，听起来好像马上要英年早逝了。“店家，大都督是哪来的称呼！？本官锦衣同知秀远。”
“大都督客气了，您横扫北疆鞑虏，扬我大明天威，边民谁不知道您是大都督。”
看了一眼明哲钲，他也一头雾水，李英梅抿嘴微笑，凑过来低声道，“横扫北疆的有五位都督，百姓为了区分，就叫您大都督了。”
晦气~
难怪挨了一马蹄子，全是这称呼害的。
“店家，听口音你是晋陕商人！？”
“是是是，大都督好耳力，小人正是太原府人。”
后面的伙计捧着几个毛皮和药材来到跟前，掌柜接过其中一个黑貂皮，“大都督，小人老早想到伯府拜见，奈何伯爷把百姓全赶走了，这是上好的黑貂皮五张，还有十根人参，五斤鹿茸，为大都督贺，请您笑纳。”
嘶~
一激动，胸口剧痛，嘶牙咧嘴，李英梅赶快插嘴说道，“掌柜心意都督领了，爷爷都说了，谁都不准探望，您不用破费。”
“李小姐，这是小店的一点心意，大都督威震北疆，养伤辽东，这点药材多少有点用，平时益气补血也好。”
“掌柜，宁远伯不缺……”
秀二伸手握住了李英梅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示意她不用多说，调整了一下呼吸，“好，本官收了，感谢掌柜。”
“哎，好好，小人立刻给您送到宁远伯府。”
“不用麻烦，交给校尉好了。掌柜，贵东家在辽东有多少门店？直接入京，还是到太原府？”
“裕源在辽东有十个门店，抚顺和铁岭的互市都有人收货，先到辽阳、锦州，再到山海，入京师，一般在京师处理山货，不去太原府。”
“太原府做的是边镇的粮草和布匹生意？”
“回大都督，是这样，小号为宣大提供棉甲的布料和行粮供应，晋商大多如此，在宣大的互市也与草原交易杂货。大都督开放西北边关，东家来信，年前到归化也开了一个商号。”
秀二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东西，商人远比朝臣对赚钱敏感，辽东都有十个门店，那宣大更多了。
“哲钲，有没有带印签？”
明哲钲被问的一愣，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盖章的空白纸递过来，又去柜台把掌柜的笔墨拿过来。
忍痛刷刷刷写了一行字，“掌柜，把这个送给你东家，到京师正西坊的水晶商号，留个地址，他们会告诉我，等我回京师，见见贵号东家。”
掌柜双手接过，微微颤抖，“这…这…大都督，就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这……”
“你别多想，就是谈生意，不是要你做什么！”
“是是是，谢大都督。”
摆摆手，起身出门，门口一会汇集了不少商家，李英梅上前一句话就打发了，“不得无礼，喧哗打扰大都督休养，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