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章 皮开肉绽
楚修郢让叶尔木先在丘都暂住下来,请风燕飞给他瞧瞧,看他身上的毒能不能解除。
楚修郢现在能确定,当年掳走原主的人是宁王所为了,从叶尔木口中得知,刚才那个人的虎口得确有一道咬伤。
当年原主是用尽了全力,从他虎口咬下了一块肉,后来那个人气急败坏,将原主扔进蛇群里,折磨够了,将原主拉出来,下令让手下拿刀子划他的身体,幸好苏侯爷赶的及时,将他救了下来。
两人一路沉默在街上游荡。
苏允想到楚修郢小时受的罪,心情有些难受,不再追问他毁墓的事情,楚修郢也乐的其中,他不问,也就懒得说。
“宁王的事情,你想怎么处理?”
楚修郢摇头,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远处:“还能怎么处理,将宁王的管事抓起来?时隔多年,又没任何证据,光凭一个伤口又不能证明什么,这条路行不通。”
“上次抄了林言苟的家,名册上就有太后的本家的受贿记录,皇帝却拿他们没办法,只是随便罚了一下。”
“他两次想杀我,防着他就是了,宁王残暴,玩死那么多女人!他那些肮脏恶行,外头的人不清楚,我们皇家人哪个不知道,他残疾了和那个位置无缘,没有利益冲突,谁愿意提起这种家丑,既然他招惹我了,就想办法将罪行他曝光在太阳底下,他母妃是太后的本家人又如何,到时皇帝和太后想护,也护不住。”
“你的侍卫呢?”
楚修郢神秘一笑:“他们啊,替我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三天后。
听雨阁内,楚修趴在床上,唉声叹气,萧灵玉正给他背上的伤口换药。
他被王太妃用马鞭抽的皮开肉绽,就连屁股都没有幸免,这四天以来都是趴着睡觉。
回想被打的那天,楚修郢都心有余悸,鲜血染红了的衣服。
苏允不是人,告起状一点不含糊,楚修郢想到这里,气得胸口郁结。
“我发誓下次再找苏叛徒就狗。”
萧灵玉咕哝了句:“这怪不了苏小侯爷,谁叫你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楚修郢郁闷道:“他不告状,谁知道是我干的。”
当日,他把恒王的墓炸了,立马安排人手,跟护陵卫的人串好口供,就说天降神雷将陵墓炸开了,他们怕死自然会统一口径。
楚修郢想到这里,满是罪过,虽然给他省了不少事,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当时埋的火药包,刚好埋在主墓室上方,好巧不巧主墓室上方的石砖把楠木棺椁砸坏了,恒王的尸骨也露了出来。
开始以为是石棺的,到时找个借口打开棺椁就行了,到了下面才发现是楠木,加上也估错火药的威力,造成这种失误。
棺椁被砸开了一个洞,只好重新把收敛骸骨装棺,在仵作收敛骸骨的时候,发现骸骨不对劲,他们又立刻上报给皇帝。
皇帝已立刻派人验证,发现恒王真正的死因是中毒而亡。
消息一出朝野震荡,皇帝悲愤不已,下令彻查此事,挖地三尺也要把当年的御医林迁葵找出来。
在上报的同时,他立刻派人散播谣言,利用古人相信鬼神的的说法,大街小巷,茶楼酒肆都越传越盛,越传越邪乎。
什么横死之人不能投胎,上天有好生之德,朗朗晴天,特降神雷,让恒王之死大白于天下。
另一边,王太妃知道恒王是死于非命,伤心过度,险些晕了过去。
苏允那个坑货,知道楚修郢将恒王的棺椁炸毁,气的直接找他姐告状。
王太妃悲愤交加中,二话不说就将他往死里揍,边揍边骂。
“娘怎么样了,气消了没?”
“把自己的关在祠堂内,谁劝都没有用。”
“坏事了。”
楚修郢一拍床榻,咋呼喊道,猛然起身,萧灵玉手上的药粉也被他撞翻了,又扯到了伤口,顿时痛的他龇牙咧嘴的,“快!你去看看,万一她想不开,割脉,上吊。”
正门外的王太妃,脸刷一下就黑了,这臭小子,就这么想盼她死么?
萧灵玉翻了个白眼:“什么乱七八糟的,还真能胡说,你莫非想把我支开要逃跑?”
萧灵玉猜对,楚修郢还真是想跑路,前两天就想跑了,只屁股太疼没法下地。
“母亲只是在生你的气,我回来之前特意看了一下,她在父王灵位前给你赔罪,要不你去劝劝?”
劝?这次炸墓,踩到她底线了,她现在最不想见就是自己,万一过去又拿他撒气,岂不是送人头?
楚修郢想到自己屁股还火辣辣的痛,突然打了个寒颤,胡乱拿起衣服往身上的套。
“去套马车,我要出去避避风头。”
刚说完敲门声响起,王太妃推门而入,脸色苍白憔悴,看上去极为疲惫。
“你又想着去哪?”
突然,楚修郢肌肉紧绷,扭头问道:“娘?你怎么来了?”
王太妃嗯了一声,坐了下来,轻飘的来了一句:“我再不来,某些人都以为我上吊了。”
果然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楚修郢讪笑了一下,正要坐下来,屁股刚下去,整个人又弹了起来。
“嘶……真的要命了。”
萧灵玉见他狼狈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肩膀一抖一抖暗笑着。
活该,老实过日子不好吗,就是闲不住,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楚修郢瞪了一眼萧灵玉,皮笑肉不笑:“儿子不是担心,您想不开吗。”
偷偷给萧灵玉使了个眼色,萧灵玉连忙给王太妃倒了一杯热茶:“娘请喝茶。”
“我要是想寻死,当年就随你父王去了,用得着等现在,你现在还没子嗣,我没脸见你父王。”
王太妃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双眼盯盯着楚修郢,盯得他视线左晃右晃,不敢与自己直视,方才开口道:“不勤修武功,整天想着往外跑,还有,你父王的事情,今日你不解释清楚,我打断你狗腿。”
楚修郢屁股开花了,趴着说话是不能,又不能坐,皇帝他都不怕,唯独怕王太妃,打起来真的下死手,只好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听她训诫:“此时是我做的不妥,自不能隐瞒,但我说了,别又要揍我。”
“别废话了。”
楚修郢被骂的无可奈何,徐徐道来:“我曾经收到过一封无名信,信中说父王是死于中毒。”
“后来又去找叶叔,了解父王的当时受伤的情况之后,我也对父王的死存在怀疑,想着去开棺验尸,看看是否信中所说那样的,后面给事情耽误,才拖到现在。”
楚修郢一声冷笑:“林迁葵不用我说,母亲应该知道。”
他从风燕飞口中了解到林迁葵这个人重名利,好胜心强。
东陵御医设定只有十位,都是天下医术最为高超的名医,医术甚有匹敌。
林迁葵进了太医院,用药大胆新颖,时常反驳他们,也因此被众人孤立排挤,被院使穿小鞋。
王太妃微微颔首:“他是你皇爷爷派去跟随你父王出征的御医,也医治你父王的人,他也因这件事被太医院除名,后又听闻他沾上赌博,妻儿被债主杀了以后,他也不知所踪了。”
“对外的说辞而已,父王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至于毁墓,简单,直接,就要把事情闹大,父王的死,皇帝他心中没算?林迁葵一个御医他没这个胆量去谋害皇子,无非就夺嫡之争的一颗棋子。”
“父王生前过于锋芒,引人嫉妒是必然的,不知那封无名信是何人所写。”
“还有林迁葵并没有失踪,躲到了邺国,他曾在栖州,栖州的毒人就是出自他的手。”
楚修郢将白焰帮和邺国的关系,还林迁葵的关系网,都逐一告诉她们。
还包括在青楼被人下毒,去宛州救风悦,还有后面清杀白焰帮。
楚修郢继续道:“在凉州招摇过市,皇帝开始盯上我了,我不能站出来,只能在背后推波助澜,林迁葵既然投靠了邺国,就不清楚他有没有将这件事告知邺国的人,我是把邺国那个皇子得罪个彻底,也保证不了他会不会借刀杀人。”
王太妃听完以后,气得抬手收作势要打,可抬着的手僵持了一会,就作摆了,“混账东西,竟瞒着我们在搞了那么多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不懂?能用人则用人,非生死关头,你去什么逞能?”
楚修郢呐呐难言,萧灵玉听完楚修郢的陈述脸色变得尤其厉害。
毁墓的事情算是翻篇了,王太妃训了一会楚修郢就走了。
王太妃走了以后,萧灵玉盯着楚修郢呵呵了一声:“王爷,勇气可嘉啊。”
“别阴阳怪气的。”
可叹老天爷……这次帮老皇帝办事也得罪了不少人,老皇帝拿到账本,有些人却杀不得,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今后起,想杀自己的人都排着队呢。
楚修郢静静望着上方。
突然一阵打斗声传来,楚修郢一瘸一拐的打开房门,砰的一声,季明刚屁股朝地,掉在了下来,捂着下身,面色痛苦。
“丢人!”
萧灵玉从楚修郢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什么情况?”
云清溪从上边落了下来,单膝跪地:“见过王爷,王妃。”
“你们个很闲吗,跑来拆了屋顶?”
季明忍着痛,也跪在地上,没敢抬头:“请王爷责罚。”
“说为什么打起来?”
季明扭捏解释道:“我劝她杀人时,一个女孩子别老踹那个……和虐杀,她不听,说我狗拿耗子,我语言过于偏激,拿她在教司坊呆过来说事……然后就打了起来。”
他也听说云清溪杀人是极端了些,手下不少人和他反映过。
楚修郢看着她道,沉声道:“云清溪你该注意点了,那些人虽然该死,一刀毙命即可,虐杀损阴得。”
“是!”
楚修郢挥了挥手,两人退了下去。
楚修郢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半响一笑:“他们俩指定有奸情。”
“你怎么知道。”
“季明从来不跟女人动手,他狗拿耗子去管人家的闲事,应该对她有意思,被踹成这样都没生气。”
“她是你从私教坊带回来的?”
“嗯,她轻功不错,又是女子做起事情来,比男人方便一些。”
萧灵玉笑了笑:“这样的美人你让她做杀手?真可惜了。”
“也比她在私教坊强吧,你要是喜欢,让她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