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梦魇
“你怎么会心愿已了呢？”
张楚讪笑一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了。
果然，有秋月在，她总是能放松一些。
“我记得你当初说，想让程鸿宇一无所有身败名裂啊。”
冯玉兰佯装镇定：“没错，我就是要让他付出代价，我冯玉兰从来没骗过你！”
张楚笑着：“你一早就发现程鸿宇和孙娇娇的事情，想做财产转移，却被同样在做转移财产的程鸿宇发现，可惜你交付给律师的那些财产认证上还未签字，就杀了孙娇娇，所以，程鸿宇杀你，事出有因，你借我们回到过去，不过是想保全你的这份财产。”
冯玉兰不屑地笑着：“你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一没违反棋盘的空间法则，二没有欺骗你们，烂命一条死了也甘愿了。”
“死了也甘愿？可是你人都死了，还要这些财产还有什么用呢？”
“所以我猜，你大概不只是这一个目的吧？”
冯玉兰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张楚疑惑：“我只是好奇，我当初我探过你的灵魂，知道你没有说谎，但是你杀了孙娇娇这一幕，为什么我看不见呢？”
事发突然，却又都在合理规则之内。
“你事事脱离我的掌控，却又偏偏被棋盘所能容忍。一个刚死不久的人，又是如何对轮回使者的这些规定如此清楚的呢？”
冯玉兰一脸鄙夷：“你不过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半吊子，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才坐上了轮回使者的位子，你能力不行，只能说明你蠢，你的功夫不到家！”
张楚心中气愤，却也知道冯玉兰这女人，说的都是事实。
张楚转问秋月：“我想问问，你是否知道，有一种什么仪式可以与人取得联系？就比如燃烛滴血这种？”
冯玉兰彻底慌了。
秋月却淡定如常：“所以，你猜到了？”
张楚点了点头。
冯玉兰这种作风有问题的人，绝对不会受到轮回棋盘的吸引，所以，一定是有人指引她过来。
这个人深谙棋盘的规则，又身份显赫，他一定是有什么震慑住了冯玉兰，又或是，许给冯玉兰什么不寻常的好处
可这个人的到底是因为什么想置她于死地呢？她想了很久也没得出答案。
“我们秋山一族，确有一种秘法，叫燃烛传讯，这种术法在烛火燃尽之前，可以传召轮回使现身。”
冯玉兰的脸黑白转换着。她燃烛，是那位大人告诉她，在事成之后，召他现身。
她也很奇怪，为什么等到最后，那个大人也没出现。
她不知道的是，那位大人，早被秋月一巴掌打到了空间夹缝里，现在还在里面卡着呢。
张楚皱了皱眉：“所以，冯玉兰的接头人，是你们秋山家的人？是你们秋山家的人要杀我？”
秋月心下一慌：“这个，我可以解释。”
“你竟然知道？”
“你教我做轮回使，教我学习术法，受到危险保护我，这些是假的吗？”
张楚心神俱震，小脑袋瓜子飞速运转，越看眼前这个男人，越觉得他心思深沉。
她近来总能见鬼，是秋月找到她，教她做一名轮回使者，受到危险，是秋月第一时间保护她，可是现在她知道，这些危险，是他的家人带来的。
一家人，一边害她，一边救她
“你们秋山家的人，就这么喜欢玩弄别人？”
秋月急道：“你听我解释。”
冯玉兰突然大吼一声：“你不过是如我一般的渺小人类，有什么资格质问秋月大人？”
冯玉兰拼着全身力气冲向张楚，双目嗜血，层层黑气自身体席卷而出。
转眼就已经死死掐住了张楚的脖子。
疯长的黑色指甲陷入张楚的皮肉中，她的命脉死死地被别人扣在手里。
可她现在，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很疼。
“放肆！”
秋月的表盘脱手而出，化作刀刃一般的光线，瞬间便将冯玉兰的灵魂绞杀成了灰烬。
“张楚，你别想好！跟我一起消失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冯玉兰的灵魂在眼前慢慢散尽，脱离开鬼手的张楚，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一股无力感渐渐模糊了视线。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相信秋月，相信他会保护自己
“张楚，张楚，你别睡！”
“楚楚！”
推门声响起，一个女人看着从半空中坠落的张楚，急忙飞奔而来，只是，被秋月先一步接在了怀里。
“秋月，你怎么在这？”
秋月疑惑抬起头，细细的看了这女人两眼。
女人看起来比张楚年长，比张楚有韵味，但是他确定，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
“你是谁？”
看着满脸防备的秋月，女人微怔，难道是她认错了？
女人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你好你好，我是顾白，张楚的闺蜜。”
秋月点头，没有介绍自己，而是看着顾白身后，露出的另一扇卧室门。
那个房间里住着的人吗？那个从他来这个书店到现在，都没露过面的人，今天，竟然舍得出现了。
“楚楚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样？”
秋月看着顾白，眼里的担忧不像作假。
他把张楚抱到床上，先是搭了张楚的脉象，翻看了一下张楚的眼皮，然后面色逐渐沉了下来。
脉象没有问题，身体也没有问题。
天边逐渐泛起了一片鱼肚白，红橙色的朝霞缓缓升起，照进了房间，天快亮了。
“应该没什么事，你在这看着她，估计睡醒了就无碍了。”
“好。”
秋月摇身一晃，身影消失在了房间里。
顾白面色如常，毫不吃惊，好像见惯不怪的样子，走到张楚身边，探了探额头的温度，随后打了很多电话请假。
拳击社，女子防身社，散打，是顾白现在花费了大量时间所在的地方。没人知道，为什么她大学毕业后不去工作，而是转头去学这些粗暴的东西。
就像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离开这座城市，却在一年后，又回来黏在张楚身边。
张楚做梦了。
陷入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中。
她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海城，变成那个还在上高中的她。
阳春三月，她一如往常的回到家里，放下书包，妈妈做好了饭菜，爸爸买了庆祝的蛋糕。
她月考拿了年级前十，钢琴考试也稳稳的过了6级。
她喜欢读书，喜欢弹琴，她觉得书和琴是同一种媒介，就像爸妈给她的爱一样，可以让她无忧无虑的沉浸其中。
爸爸说：“楚楚，你知道你为什么单名叫一个楚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