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所以所有的烟花都只存在一刹是吗？
假如结城结衣当妈，那必定是“自己家的妈”。
譬如不让吃辣条不让吃烧烤不让吃火气大的不让吃太凉的……
“自由之树必须时时用暴君的血作养料。”郁屈千用惋惜的眼神看着社长大人。
“杰弗逊已经死了。”结城结衣回得干脆利落，“现在的自由是做法律所许可的一切事情。”
“法律认为烤面筋的存在是合理的。”郁屈千辩论。
“或许某一天就不了。”
“某一天？”郁屈千没明白这个意思。
“我可以努力。”社长大人嗅着手指尖的味道皱眉。
“……结城董事，请务必放三无小吃们一条生路。”
社长大人脚步突地轻快起来，她挤入人群，背影像是叼着鱼干的猫。
为了子世城所有学生们放学后的期盼，郁屈千毅然决然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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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组长！留下足迹的不是小姐！”保安组负责人鬓角流下冷汗。
“求助情报组！申请调动全子世摄像头！”组长几乎是在哀鸣。
饭碗到这算彻底丢了。
“等等。”结城宏飞一样按住负责联络的人的手，“不急，我还有办法。”
整个房间十几号人眼刷的一声就直勾勾盯着他。
身为高级社畜结城宏非常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
“让雪奈去就行了，她与小姐熟悉，找踪迹十拿九稳。”结城宏说着拿出电话拨通，“喂，雪奈啊，对，就是那个事，就拜托你了。”
组长敏锐地察觉到有问题：“那个，万一找不到的话……”
“责任你们担。”结城宏解开领带，俨然是想在这久呆的势头，“同情下我这把老骨头吧，这不刚从家主那出来，再进去的话多不好意思啊。”
组长很想脸垮下来痛骂。
但他不能。
这厮趁刚刚把情报部直连的电话顺走了。
想通后果与自己注定要承担这个后果后组长的人也放松下来了，看着大屏幕上闪烁的红点颇有点世事变迁的惆怅。
今早小姐邀请男孩就已经惹得他们一阵惊呼了，看着他们一起吃饭的画面相信每个人脑子里都备好了整治这个男孩的刑法……哪料就过了半天小姐就跟那男孩失踪了……组长抓抓头发不由感叹不愧是青春的爱情来得依然如暴风雨般猛烈。
这个家族几乎算是一个公司，就算小姐是老总的亲属做了出格的事情也会受到相应惩罚，而且身在这个公司内会发现地位越高惩罚越重。
如果自己身居与小姐相应的位置会有勇气计划今天这一遭吗……组长为自己的幻想感到好笑。
现在能做的，只有祝他们幸……
“报告组长！在中心公园发现小姐！”
“全他妈给我过去！把那个勾引我们家小姐的杀千刀大卸八块！”组长猛地起身捶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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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郁屈千与结城结衣在人工河。
虽然按现世里的时间来看离中心公园上次办烟花不过才一周前，但大家对于烟花的热度似乎是无限的，许多老早来占位子的人将河畔用地毯挤满。
“话说为什么突然在这办烟花？”郁屈千问，“明明前几天刚办了一次？”
“婆婆给的土方，说是驱邪。”结城结衣解释，“怨气相对应的就是人气，大概是想中和掉这个灵地带来的影响。”
“哦哦。”这个郁屈千倒还真不知道，对于这些擦屁股的工作他从未了解过。
当然他之后也不打算了解——现在他们为了避免之后没地方看烟花提前过来占位子——所以离烟花开始还有一会儿，他只是没话找话聊聊。
“您好，是您订的炸猪排饭吗？”蓝色衣服的外卖小哥宛若鱼入水般穿梭过人群。
“是的是的！没想到这么快啊谢谢谢谢。”一个男人马上从地毯上站起来。
“冈本，我们是来预防犯罪的。”另一个年长点的用上司的口吻训诫，“烟花马上要开始了，这时候才是小偷最经常下手的时候。”
“科长说的是！”冈本一边摆出受教的样子一边分发猪排饭，“来来来大家尽管吃，花的都是科长的钱！”
藤井次郎也没多唠叨，今天绝对坚持晚八点后不进食的他也定了份猪排饭……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只是当冈本说到这三个字时没来由地上颚就痒起来了，直觉告诉他这股子糟心的感觉急需炸猪排来解决。
郁屈千目光稍稍在他们那停留了一会儿。
“结城同学，警察来了。”他暗戳戳对着结城结衣耳朵说。
“我也刚想说这件事，那些人已经跟上来了。”结城结衣说。
虽然没有电视里那些黑西装黑墨镜瞅着跟黑社会一样的人冲进人工河畔，但郁屈千看到一部分人非常努力在人群中蠕动。
“怎么说？约会取消？”
“都跟你说约会的概念是……”
“好好好我就开个玩笑！”郁屈千举手作投降状，“我们是不是要跑了？”
“跑。”社长大人肯定。
接下来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你不跑吗郁同学？”
“不……你倒是跑啊结城同学。”
“我不行的。”结城结衣环起手臂，“人太多了我挤不出去。”
郁屈千很识趣地蹲了下去。
不知不觉就习惯做牛做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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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小队！11小队！目标在往你们那跑！”
“报告组长！已经在实施拦截！”
“报告组长！12小队在侧翼封住路了！”
“报告组长！13小队于后方待命！”
组长松了口气。
差不多了，包围圈已经形成了，就算中心公园人这么多小姐跟那杀千刀的也插翅难逃！
“报告组长！11小队被突破了！”
“什么”组长委实懵了一下，“小姐用上非常规武装了？”
“不是……就眼睛一花那个人就到11小队后面了……”
“你们搁这玄学呢？11小队干什么吃的！”组长咆哮。
“报告组长！目标……目标他……”
“到底怎么了你他妈说清楚！”
“目标他上树了！”
“树？”组长傻眼了。
“先别轻举妄动，我去跟小姐对话。”结城宏拿起西装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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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屈千一跃而起，迎着清朗的月光，站立在公园中心的老树枝头。
“我就只能帮你到这啦，再后面就等他们慢慢爬上来了。”郁屈千放下结城结衣。
“谢谢。”结城结衣站在郁屈千旁边，手轻轻捏着他袖角。
“顶着这么多人出来玩，大小姐也不容易啊。”郁屈千看着树下围过来的人感叹。
“嗯。”
半圆的月亮从他们的角度看正好映在人工河水里，即便曾经藏过尸体，人工河水依然能够将月亮的形体完整的复刻下来。
“一切都会过去啊。”郁屈千突然感叹。
“嗯。”结城结衣说。
“差不多也该跟我解释下带我来中心公园的理由了吧，再不说就没机会喽？”
“嗯。”结城结衣依然是这一个字。
“哎？为什么突然冷漠了下来？”郁屈千感觉莫名其妙。
“好像开始放烟花了。”社长大人说。
郁屈千看向远处。
远处的小人们一下就散了开来，为首的一人高举双手，看起来手里拿着启动的按键。
世界一下就暗了下来，公园里的灯光全部熄灭了，人们也都意识到了什么将开始，都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寂寂的黑暗中一点光亮拉着尾线，于高空之上绽放出了最灿烂的火花。
“还是在现世里看好看。”郁屈千嘿嘿一笑。
烟花下藤井次郎跟冈本警惕地望着四周，蓝衣服的印度外卖小哥嘴里喊着借过借过穿过人群。
郁屈千都看在眼里。
月亮被烟火的光掩盖下去，所有东西都染上了暧昧不清的暖色。
直到最后，一阵鼓掌似的沙沙声后，最后一点光亮也暗淡了下去。
耳旁寂静下来，远处人声渐渐开始取代烟火。
公园外结城宏在摩托上将烟蒂放入袋子，叹了口气逆着人流走进公园。
“那么今晚就到这里啦。”郁屈千向结城结衣笑笑打算离开，但却发觉袖子上的力量没有减少。
“还有。”暗里郁屈千看不清结城结衣的表情。
烟花的尖啸！
两簇大火团攀上了夜空，爆开后是前所未有的巨大花团，花团正中是两个可爱风的圆润字体，这么一刻整个子世的夜空都被这两个字所填满。
“郁君。”结城结衣在他耳旁唤他名字。
郁屈千转过头。
少女专注地看着他，脸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渐变的色彩让她的肌肤呈现通透的润感，珍珠一样的眸子在这一刻如同子世的夜空，只容得下他。
“谢谢。”于是结城结衣轻轻重复那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