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开始，误导
郁屈千凑近脸，让自己的面貌端端正正出现在镜头里。
机器配合地显现出绿色小勾勾，小勾勾闪了闪转而弹出乔银的脸，脸上头用黑色印刷体写着“欢迎回家”。
自动门“滴”地一声打开，自动门后还有层玻璃门，也是自动的，慢了一拍后也缓缓拉开。
“哦哦。”郁屈千惊叹。
没想到乔银住的地方竟还是处高级公寓。也得亏这是个高级公寓淘汰了钥匙这种落后的东西，不然两人还得切磋下高级公寓的安保系统。
随着门打开屋内灯光自然亮起，最醒目的是门口堆叠的快餐盒，其次是沙发上散乱的衣物。
“有人吗？”郁屈千压了声音喊。
“乔银的父母都在子世城外工作。”结城结衣走进门，“这也是我选择先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客厅里冷冰冰的总让人感觉缺少人气，按接下来的发展乔银早已被杀，这个屋子也将沉寂到亲人回来收拾遗物时。可现在灯一亮感觉屋主人又回来了，阴森森似有怨灵缠绕。
“欢迎回来，主人。”郁屈千被女声吓得一个耳朵一支棱，“罂粟等您好久了。”
郁屈千心说这厮还在家养了女仆？完了完了又得杀人灭口可四下环顾不见声音主人。
“是人工智能。”大小姐敲敲墙上的音孔。
“请问是先洗澡吗？”女音对多出的大小姐仿若未觉。
郁屈千暗骂闷骚。
这公寓三室一厅，但有两个房间处于闲置状态，长期未打扫地上已积了层薄灰。客厅和阳台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厨房的碗筷和厨具能看出有段时间没有用过。
最后只剩下卧室。两人一致认为最有可能发现线索的地方在这里，所以特意将卧室放在最后调查——他们猜的也不错，一开门眼前就是一墙壁重磅炸弹。
第五罂粟在吃饭、第五罂粟在聊天、第五罂粟在发呆、第五罂粟侧着身子在笑一整面墙上贴满了照片，而所有照片里全是同一张脸，郁屈千一时有种进了第五罂粟展览会的错觉，栗色长发与白花花的大腿晃得他头有些发晕。
“我刚觉得他是闷骚真是低估他了。”郁屈千一行行扫视照片，“这已经可以归列到病娇里头了。”
“病娇？”结城结衣皱着眉头看其中一张照片，“是指收藏女朋友照片的变态吗？”
“也可以这么理解，但男女不限。”郁屈千说，“结城同学也发现了？”
“嗯。”结城结衣扶额，“是我之前主观腻断了，乔银和第五罂粟根本不是恋人。虽然墙上的照片勉强可以说是爱的体现”
“但是这些照片上没有乔银。”郁屈千轻声说，“只有女主角的舞台啊，又是一场自我陶醉的独角戏。”
“同感。”结城结衣点头，“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两个不是恋人的人会和恋人一样去公园看烟花呢？”
“会不会是情杀？”郁屈千开发自己的脑洞，“乔银想在花火大会向心目中的女神告白却意外被情敌撞见，于是情敌心灰意冷之下化身刽子手？”
“这起凶杀是即兴杀人的可能性不大。”结城结衣摇头，“这种性质的小打小闹以当时负责现场的警官的能力当场就能破案。”
“那就是正版男友意外发现自己女友和乔银纠缠不清心里起疑，在跟踪后发觉两人私会后心灰意冷手起刀落喽？”郁屈千灵感一个个往外冒。
“这不是在写小说，郁同学。”结城结衣揉眉，“而且第五罂粟有没有男朋友还不知有吗？”
“诶，问我？”郁屈千一呆，“有吗？”
“看来郁同学很喜欢玩侦探游戏呢。”大小姐冷笑，“那这个房间就拜托你调查吧。”
结城结衣双腿并拢坐在床上，纤细的腰肢挺得笔直，以在维也纳欣赏古典音乐的坐姿看着郁屈千在房间里忙里忙外。
“结城同学，这里有好多游戏诶”
“嗯。”
“结城同学，这里有好多小说诶”
“嗯。”
“结城同学，这里有好多小黄小黄本诶”
“小黄本？”结城结衣作势欲起身，“是写日记的吗？”
“不是不是。”郁屈千严肃地合上书柜，“只是有点颜色的本本。”
“重点找日记。”结城结衣坐回去发号施令，“床底也记得找。”
“哦哦。”郁屈千捣蒜一样点头，撅起屁股把头探入床下。
然后拖出一件一高校服——女式的。
郁屈千提着小裙子捂脸。不用猜他也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曾几何时他还仰望过传说中的笛嘴小偷与内衣大盗，如今手握赃物的他只感觉儿时的幻想碎的泡沫一样干净。
“我完事了。”郁屈千把校服随手一丢，“结城同学要再检查一遍吗？”
“我能想到的你基本都找了，郁同学这是经常调查人的房间？”结城结衣对于时不时挖挖中等生的小秘密看起来很感兴趣。
“正常高中生哪会做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郁屈千一身正气，“我只是喜欢看侦探小说罢了。”
“那请问有什么推荐的吗？”
“”姑娘你把天聊死了。
“先不说这个，结城同学我们先来整理一下现状吧。”郁屈千手指墙上，“结城同学你先看钟。”
结城结衣瞅了瞅，指针指向11：02：“怎么了？”
“现在看来灵地对于传统机械表可以做到干扰，但对先进的数字手表无可奈何。”郁屈千举手示意自己同样为11:02的数字显示屏，“为了接下来的推理，让我们来理理时间，我们表的指针都停留在从现世进入灵地那一刻对吧。”
“是的，我的表在8:23，你的在8:27。”结城结衣说。
“指针停的问题当时在灵地里就发现了。”郁屈千神色认真，“还记得当时灵地的时间吗？”
“当然。”结城结衣点头，“是9:27。”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真的在灵地里呆了将近一小时吗？”
“确实不大可能。”结城结衣曲起食指抵着下巴思索，“从身体的疲惫程度来看顶多就十几分钟。”
“这说明我的表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多走了半小时多，以结城同学对灵地的理解，这是为什么？”
“由于灵地的特殊性质，死者会被生者替代。”结城结衣说，“但灵地不像现世一样具有过去现在未来，它是一条截取了死者生前某一刻直至死亡的线，无论生者什么时候从现世进来，都只会从那一刻进入灵地。这样可能会产生灵地和现世时间不同的状况，为了适应这种状况我们意识会暂时处于‘凝滞’状态，贴切一点说就是待机。”
“所以可能是我们进入灵地的时间与灵地开始的时间不同，比如我们进来时外面是8:23，里面却是9:15。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快到达人工河了。”
“关于这个我没异议。”郁屈千点头，“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表就不应该和灵地时间完全相同。”
“我明白了。”结城结衣恍然大悟，“你8:27就在公园里了，所以数字时间才与灵地时间一致。”
“bingo。”郁屈千臭屁地一打响指，“这说明乔银这家伙起码8:27就在公园中心了，而第五罂粟起码在九点之后才到达公园。由此我们可以推测约会开始的时间位于9:00至9:27这个时间段乔银这家伙到的未免太早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觉得乔银早到一个小时很可疑？”结城结衣打断推理，“可为什么不是第五罂粟迟到？而且有时候因为紧张早到也是正常的吧。”
“因为公园中心没有烟花。”郁屈千幽幽的说。
与其他地方相比公园中心就是两个世界。
房间内突然陷入安静，就好像突然进了学校的合唱练习室，耳朵被突如其来的寂静震得发空。高档公寓楼的隔音效果真是一等一的好，想必乔银每晚都有个优质的睡眠。
“确实，如果其他地方也在放烟花的话公园中心也应该能看到烟花。”结城结衣点头。
“这是异常，我们得找出这些异常出现的原因。”郁屈千捻手指，“我认为乔银此时在做与约会无关的事情。”
“无关的事情”结城结衣无意识地重复，“能在公园中心做的无关的事情”
“而且很可能是和约会完全相反的事情。”郁屈千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咧嘴角，“比方说做杀死第五罂粟的准备。”
“没有动机。”结城结衣否认了这个猜测。
“那好吧，凭现有的信息推不出什么东西。”郁屈千耸耸肩，“那换一个异常，那个一直在重复的烟花怎么样？”
“你有想法？”
“知道他们两个不可能是恋人的时候我就有个猜想了。”郁屈千瞥了一眼照片，“会不会是他们在那条路上告白了？”
“符合印象深刻的前提。”大小姐点头。
“对，然后被拒绝的乔银怒急攻心就是一个手起刀落”
“等等，我们到人工河之前最后经过的地方是哪里？”
“这个”郁屈千一愣，“我没注意。”
“尸体发现的地方就是在那条路上。”结城结衣沉吟，“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最后经过的地方就是案发地点。”
“乔银和第五罂粟压根没去过人工河？”郁屈千惊了，“乔银真的当场处决第五罂粟了？”
“还是动机。”结城结衣叹气，“没有动机假设就不成立而且两个人尸体的样子就说明了必定有第三个人存在。”
“那么现在的重点就是确定第三个人了。”郁屈千满意地点头，“讨论结束，我去洗澡。”
他从衣柜里抓了件衣服，比划比划：“合身，很棒。”
大小姐不说话，估计还在思考。
看来自己转移话题的效果很棒。
郁屈千瞄了自家社长一眼，满意点头。
也不知道大叔那边收到信号没有不，收到信号是必定的，关键是能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
更倾向于长久以来的直觉，他感觉到这个灵地的后面有一双手在操纵一切。
郁屈千拉开门，耳边却捕捉到少女细若蚊咛的声音：“公园里的事情谢谢。”
他诧异地转头，张嘴就想吐槽社长大人过长的道歉反射弧，但看着垂下发丝旁泛红的耳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日本的女人都喜欢这样卖萌吗？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那么作为报酬要不要看我洗澡？”
“”
“如果是你的话”郁屈千挠挠下巴，“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34;
&34;我开玩笑的，你该不会真动心了吧哈哈。”
“&34;
“不行的喔~~”
“双重否定表肯定。”大小姐面无表情地抬头，“很白又长同学原来有让人偷看自己洗浴的癖好吗？”
郁屈千笑笑，背着手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