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于是一切开始（1）
青春是混蛋，是猪头，是垃圾玩意儿。
是类人猿们为自己能够合理在异性身边排放过剩荷尔蒙所留下的借口。
字里行间全是腐烂的酸臭味。
现在是下午四点十分。是高一高二的放学时间。太阳此时没了两点的毒辣，也不似六点的阴沉暗淡。在高三学子苦逼读书时某些年段的孩子们已经投入到了美好的社团中。
这么一想，心情突然好起来了欸。
郁屈千敲敲门，发现门很轻易就打开了。
桌上的茶杯倒扣着，另一张桌上那本诗集端正摆在中央。
窗外还是棒球部，呼喊声带来的风撩起窗帘的裙角。
没人。
但门没锁，结城结衣应该先来过。
郁屈千关上窗，把荷尔蒙隔在外头。
一个人的活动室就真成了一个活动室，或者说只是一个房间了，鼻尖只能嗅到被阳光晒过的木头味。
郁屈千坐在中午自己搬的椅子上，有点惊讶这竟然没被收起来。
话说他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不对，好像还得去公园。
哎，还不如呆这咧。
可呆这也无聊啊。
怎么打发时间？
泡个茶喝？但未经允许就动别人的东西不大好。
写作业？这个环境有点热了静不下心。
话说这个活动室没空调啊，以后得找机会安上。
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把自己当主人的郁屈千如是决定。
热量把少年的思绪拉长，被棒球携带着越飞越远
“郁屈千同学。”
郁屈千回过神。
拎着书包的大小姐拿起桌上的书本，脚步略显匆忙：“我今天有点事得先回去，你一个人随意就好。”
郁屈千感觉大小姐的口气意外的礼貌，说实话他赖在这已经做好了接受类似“你怎么还在这？”的质问了。
结城结衣把一个钥匙放在桌上：“钥匙在这，你迟回去记得还钥匙和锁门。”
“再见。”门“啪”的一声关上。
“”郁屈千怅然嗅嗅空气中的残香。
唉一个案子而已，何必如此急躁呢。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放着人畜无害的社员不管，非要去和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打交道。
啊——话说社长匆忙的样子也好可爱。
击球手挥棒，又是一道灿烂的弧线。
真青春啊。
郁屈千起身泡茶，看着腾起的水雾感叹。
细闻这茶果然是不同凡响，光是闻着心感觉就静下来了。
他轻呡。
他脸一阵扭曲。
该死，口腔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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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点，中央公园，第五罂粟遇害现场。
晴朗的夜空上，月亮泛着淡黄光晕，处理过的现场似乎还渗着淡淡的血腥。
一场凶杀案并未给这个公园带来什么人气，到了夜晚也还是一派冷清。
或者说在警方的努力下，两个人死亡的影响被降到了最低。
对外两个人是因为路灯年久失修被砸死的。虽然尸体那惨状即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绝不是路灯造成的，但经缝合后两个人看起来倒是意外的安详。
据说负责接待的护士用“您的孩子死前并没有受太大的痛苦。”安慰过第五家的父母。
结城结衣换了黑色短袖和短裤，在自动贩卖机旁的长椅上小口饮咖啡。
在公园的长路上只有这里少了路灯，就好像是黑暗把路截走了一段。自动贩卖机的微光照亮面前的几寸地板，露出地上丑陋的褐斑。
结城结衣死盯着那里。
此前四个小时她将整个公园翻了个底朝天。
一无所获。
她当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警察已经搜过了这里。
她要找的是另外的东西。
“没能找到任何第三人的痕迹，现场完美得像自杀。”这是小鸟游警官的原话。
可又有谁能把自己的腹部剖开后再一点一点捣烂呢？
结城结衣举起罐头，却发现里头不知不觉已经空了。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一般自动售卖机旁就有个垃圾桶，但很可惜刚目睹了凶杀的垃圾桶也没能撑过来。
应该是警察们嫌碍事移走了。
结城结衣用手指指腹按压易拉罐，直到易拉罐变成一个沙漏。
她下意识看了看表，又抬起头对月亮发呆。
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个新人，如果这么轻易就发现端倪了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她打住自己悲观的想法。
昨天的月亮和今天是否也一样呢？她又想，好不容易能够有一个案子发生在自己身边，结果连灵地长什么样都无法见到。
明明在老师他们面前好不容易打造了一个乖宝宝形象现在溜是溜出来了，但目的还是没达成啊。
结城结衣目光回到褐斑上。
倒是听说有些侦探会将自己代入死者来还原事件，难道自己陷入了生人的思维误区？
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她已经躺在了褐斑上，如瀑长发在地上散开，宛若烟花。
公园里的地板当然谈不上舒适，躺着粗糙而硌人，单薄的衣衫挡不住沿脊椎传递而来的冰凉。
结城结衣最后看了眼月，闭上眼，想象自己是死者第五罂粟。
黑暗中感官愈发清晰，背后的冰凉变得些许刺骨，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她打了个寒颤，鼻尖涌现刺鼻的血腥味，粘稠到令人作呕。
仿佛背后靠的换成了一具尸体。
她察觉不对了，但心底有什么诱惑着她，让她继续平躺。
再然后闷雷般的炸响穿透她的耳膜，她睁眼，错愕地看着天上正在消散的烟花。
花火大会？她歪头。
“不对。”她惊讶地捂住嘴，“是灵地？”
月光一如方才般皎洁，但结城结衣心知肚明，那已是昨日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