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分数（1）
晚上七点钟，飞机落地。
五人团到达了a市这片土地，a市的晚风并不凉爽，反而带着丝热气。
周柔第一次和同学出来玩，出发前一晚仍然还在检查自己带的衣服和物品，因为没定好几天，她也不安心，带了整整一个大皮箱，皮箱里塞的满满的，后背还背了一个大书包。
她还想着会不会太多了，结果第二天看见赵钰带的东西她立刻打消了她的想法，整整两个大皮箱，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
路线什么的都是赵钰来负责，网红餐厅，网红打卡地早就让她提前摸好了。
出了机场后，五个人直接打了两辆出租，何东和江在野周柔坐一起，赵钰邢凯坐在一起。
周柔和江在野坐在后座，透过车窗看着不断倒退的景色感慨:“a市不愧是旅游胜地，真的是太美了。”
她一下飞机感觉a市的空气都比北江的清新。
路边偶有几人迎着晚风骑着自行车，整片土地都显现出一个词语，那就是生机盎然。
其实她没来过a市，但她对a市却有着莫名的执着，可能是因为a大属于这里吧。
江在野提前租了一个别墅，临海，说是拉开窗帘能看见a市的海景。
几个人到了住的地方就已经九点了，别墅里上下两层，正好五个房间，两个女孩还有江在野住楼上，何东和邢凯住楼下。
周柔回了房间把衣服和日用品都拿了出来整理好，放进柜子里，梳妆台上。
同样，赵钰也是第一次出来，和周柔的反应相反，此时此刻还在一楼大厅里拉着邢凯说话，何东也挺感兴趣，陪着聊天。
敲门声响起。
周柔打开江在野站在门外，他换了身衣服，无袖黑色背心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泛着银光的项链张扬无比。下面配了个宽松的工装裤，带着少年意气却还有些狂浪不羁之感。
周柔:“怎么了？”
江在野下巴往楼下示意:“怎么不下去一起聊？”
周柔瞥了一眼，此刻三人已经打成一片，嘻嘻哈哈的笑，道:“我收拾收拾，一会儿下去。”
“成”
他倚着门:“我等你。”
周柔脸一红，看着还没收拾好的东西，思忖一番，还是放弃了，晚点再收拾吧。她把衣服摆在床上，选了个凉快一点的白色短裙。
刚下飞机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了，而现在在北江估计还有穿长袖呢。
周柔生的白，穿什么都不用想显黑或者怎样，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
她给自己绑了个麻花辫，戴着个蝴蝶结发饰就出去了，她怕江在野等太长时间。
一黑一白，倒是极为般配。
两人牵着手从楼梯走下来的时候，何东看见直接就开着玩笑:“你俩这样像结婚似的。”
江在野最爱听这话，勾着唇笑笑。
江在野拉着周柔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问:“怎么样？研究好了吗？”
何东让还在叽叽喳喳的赵钰闭嘴如实答:“还没有…”
考虑到现在的时间，而且住的地方比较偏，江在野便提议就近在海边玩，等晚上再规划明天去哪。
——
五个人步行到了海边，海水潮涨潮落，尽头是遥不可及的月光。
海水波光粼粼还泛着光。
现在很晚了，可人还是不少，估计是现下正值旅游盛季，很多人都在这边租了房子。
周柔脱了自己的鞋子，拎在手里，白静的脚趾踩在还有余热的沙滩上，一步一步，脚陷在沙滩里的感觉太舒服了，她张开双臂眯着眼睛站定，享受着吹来的海风，听着海浪的声音，其中夹杂着男人女人的讲话声。
她并不觉得吵，甚至觉得这是生活的气息。
惬意，美好。
江在野从后面抱住正在迎着海风闭着眼享受的周柔，一片墨色的天空，她身着白衣像天使一样，安静美好。
周柔被江在野抱住，她张开的手臂也放了下来，自然的放在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上。
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静静的吹着海风，周柔的裙摆随着风的大小轻轻飘着。
路过的行人不由得看向海边的那对情侣，原因无外乎，太养眼了，像是拍电视剧一样，两个人站在那里也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安静而美好的氛围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打破，“你们好。”
周柔感觉后面的江在野发出一声“啧”的声音，她估摸着以他的性格是破坏他的心情了，那男人再不走不被骂就不错了。
她侧眸问:“怎么了？”
她是想动弹的，可是江在野没有动作依然抱着她，她只能侧着脑袋。
那男人见有人搭理他，是前面的女孩子，估计是女孩子说话算，便走到周柔面前把照片拿给她看:“我在远处就看见你们俩了，我觉得真的很好看就拍了下来。”
周柔垂眸看着那张照片，他们俩的背后是整片大海和泛着光的月亮，她的白色裙子随着风轻微摆起，带着些弧度，男孩肩膀肌肉明显，头埋在女孩的颈窝处。
她觉得很好看，感激的接过:“拍的好好看，谢谢叔叔。”
她认为那个男人就是觉得好看给他们两个拍的，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男人得到女孩的赞许并看着她接过照片这一系列动作，然而就没了后话，他有些尴尬。
“那个…”
周柔接过照片便没看男人，他出声后才发现他还没走，她疑惑:“怎么了？”
身后的江在野实在忍不住，被逗笑，看着周柔一脸懵，他松开了胳膊转头去问男人:“多少钱？”
男人这才走出尴尬的处境，他看向江在野道:“150”
150？
虽然周柔从小就没缺过钱，但是她有认知，一张照片卖100块钱还是很贵了。瞬间感觉手里的照片有点烫手还给男人:“我不要了。”
“额”
男人更尴尬了，虽说两个小孩长的好看，当时的场景也很好看，但促使他去拍的是两人身上的装扮，女孩手上的表，男孩穿的鞋，还有俩人身上的气质都彰显出他们应该是不差钱的。
他也是要吃饭的呀。
可如今却碰了壁，没想到那女孩直接拒绝了，他接过那张照片突然有点不知道办了。
他讪讪的再递过去:“100买吗？”
周柔拧眉，心想着100也贵啊，她再看了看那张照片，有点纠结，害怕可能再也不能拍出这样的意境了。
江在野双指夹着那张薄薄的照片:“买了。”
男人大喜，拿出自己的收款二维码。
周柔拽着江在野，眼神示意他:这是砸我们来了，当我们是大脑袋呢。
江在野咧着唇无声的笑了，抬头问:“底图可以发吗？”
男人:“可以可以。”
江在野加了他微信，转账过去叮嘱他:“别忘了给我发。”
男人收了钱，笑着露出一排牙:“放心。”
周柔被这一百块钱搅和的也没心情望天望地望大海了，她回头看男人走远抓着江在野胳膊语气软糯的解释:“他是在砸我们呀，当我们是大脑袋呀。”
她取过江在野手里的照片不满的嘟着嘴:“这哪里值一百块钱呀！”
她虽是这么说，但是这张照片还是很得她的心，拿在手里面如珍宝。
江在野早就看出来了，但是也没揭穿她，想了个她心服口服的原因，他拿出手机找到了雪地里和她的合照。
他无情的把手机悬在照片的上面，盖住那张照片。
周柔猝不及防视线里出现一张丑照，雪地里江在野笑的朝气蓬勃，她哭的没个人样，总之就是好丑。
旁边的男人悠悠的问:“这回值不值？”
“……”行吧，还是挺值的。
a市的烧烤很有名，几乎每个景点都有那么几家烧烤店，五个人去了附近的一家烧烤店。
屋内的声音很吵闹，大部分都是四十左右的男人喝着啤酒吃着串。
几个人坐在靠窗的一桌，叫来服务员要菜单，江在野最后点了菜单上写的力荐的，还点了服务员的推荐。
“喝酒吗？”
何东挥着手:“来点呗，不喝酒有什么意思。”
邢凯也同意。
江在野又叫服务员要了箱啤酒，他们几个出去玩本来就是能喝的，现如今这种环境，吃着串怎么能不来点啤酒？
等菜时，江在野手机亮了下，那个男人给他发了底图，他点开来看，点了个保存。然后又默默的设置成了手机桌面。
——
五个人吃着串，男生喝酒女生喝饮料，被烧烤店气氛烘托，也大着嗓门开着玩笑。
何东喝酒有些上脸，大腿一搭。
本来高考后谁都没有问成绩，怕影响彼此的心情，都在忍。
周柔在忍，赵钰在忍，邢凯在忍，江在野也在忍。
好像只有何东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想，好像就对这个事情提不起来兴趣似的。
他大着嗓子:“我说，考的都怎么样啊？高考完都准备去哪啊？”
何东知道自己什么都考不上，他就不是学习这块料，家里面也给他在国外找好了学校，可他不想，他不想走那么远，他也不想学习。高考结束这么长时间他没问，他们也没说，可如今到底是他憋不住。
每个人都志在四方，却都忍不了离别。
没有人说话，他就指着周柔:“你，肯定不用说了，稳稳上a大。”
又指了指邢凯:“你小子，更没啥问题吧。”
周柔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何东看起来挺难过的:“我就是不想一个人，你们他妈都走了，就留我一个人，我他妈跟谁喝酒，跟谁吃饭啊，我他妈孤苦伶仃的。”
他想起两个月后就要自己一个人，身边玩到大的兄弟全都离开，就他妈难受！心里真他妈窝火！
离别的愁绪在这一刻到达顶峰，高考后得几天谁都没有想过这些，只想着终于熬过了这段苦日子，可现在，却有种不知名的东西在抽离，得到就意味着要失去。
周柔抬眸看了眼江在野，她也从来没问过江在野考的怎么样，她也怕，她想那干脆就忍着不问了。
赵钰红着眼，眼泪掉下来。她的高考没发挥好，不知道d大能不能考上，未来一片迷茫…
江在野受不了这伤感的气氛，皱着眉踢了一脚何东:“别煽情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何东估计是喝多了，眼睛红红的，大手一摆:“行了，我不说了！”
是不说了，能不想吗？
原来的气氛已经被打破，现如今每个人都沉默的吃着饭喝着酒。
何东最先趴下，赵钰也像是被刺激了，一杯一杯喝着酒，吐了两遍。
最后周柔托着赵钰，邢凯和江在野托着何东艰难的走回别墅。
一夜，五人都带着各自的忧愁入梦。
——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她们在a市已经呆了整整一个星期，去过了网红打卡地，也吃过当地著名美食，倒也是圆满。
她们回家的那一天正好是出分的日子。
齐芳婷打了电话过来，很是焦灼，不停的在电话里念叨，周柔被她说的都有点焦虑，她还得哄着齐芳婷:“别急。”
四点，高考分数公布。
周柔进了好多次网页都进不去，估计是人太多了，齐芳婷那头还在问:“查到了吗？查到了吗？”
她无奈:“妈，我还没进去呢！”
鼠标继续点着网页，终于进去。
心情落地，总分718分赫然入目。
这么多年的苦读终于开花结果，她声音哽咽:“妈，应该是能考上了。”
“多少分啊！”
齐芳婷的声音又焦急又期待。
“718”
“啊——”
那边传来齐芳婷的一阵惊呼，听着声音周柔都能感受到她有多开心，她眼睛湿润，梦想终于是实现了。
我终于可以为您证明了。
她擦了擦眼泪对齐芳婷说:“妈，我先挂了，我问问同学考的怎么样。”
“行行行，去吧。”
她点开江在野的聊天页面，打了过去:“考的怎么样？”
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周柔想去敲他们家门的时候，他回了。
“572”
周柔是惊喜的，短短不到一年，一个倒数考到了这个分数，是想到不敢想的。
她激动的回:“考的不错。”
她这一刻是真心为他欢喜的。
江在野倒是兴致不高，他也知道自己考不上，但是想着顾祯城和周柔在一个学校他什么就看不见，没由来的发慌。
周柔倒是打开电脑开始给他挑选院校，想着给他在a市挑一个好学校。
没多久，赵钰打来了电话，声音难掩落寞:“我考不上d大了，柔柔。”
周柔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她在那边哭着说:“邢凯分数比我高，他肯定能考上，我们应该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