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高考
初夏，北江清晨的风温柔和煦，夹带着淡淡的草木香，路边的银杏树枝繁叶茂，太阳光散落在地上成了斑驳的树影。
六月七日，高考如约而至。
周柔踩着树影，抱着必胜的决心，进入了考场。
铃声响起，开始考试。
周柔被分配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打在她的卷子上，她小心翼翼拿铅笔涂着答题卡，唇角勾着笑。
她胜券在握。
江在野距离在她一墙之隔的考场，浓密的睫毛下垂，眼睑处打出一片阴影，他低着头，右手握笔，一笔一划的写着字，比任何一次考试都要认真。
铃声响，考试结束。
这张答卷承载了他们的青春，而这张卷子的答案是他们未来的通行证。
交了这张卷纸，以后再不是高中生的身份，他们毕业了。
两天的高考结束后，高中生都有着解脱的感觉，身上的担子终于卸下，一连着大睡了几天。
周柔醒来就是上午十一点了，拉开窗帘阳光倾洒进屋内，她伸了个懒腰，她已经好久没睡的这样爽了。
睡的比狗晚，醒的比鸡早。
难熬的高三日子终于过去。
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赵钰，她接起:“喂。”
赵钰兴冲冲的问:“柔柔，唱歌去吗？”
周柔思虑片刻后问:“有谁呀？”
赵钰了然笑笑:“别的班组的局，有江在野。”
“行，那一会儿见。”
自从高三下学期后就没怎么出去玩过，这是今年第一次出去玩，周柔“噔噔噔”跑到柜子前一把拉开。
柜子里满满当当，挂了一排的裙子。
初夏的北江，不冷也不热，如果是在云城，估计这个时候都要穿吊带短裤才行。
她选了一件天蓝色带袖的长裙，过膝，长度正好，估摸着和外面的天气也算是匹配。
侧边编了个麻花辫，她好久都没这么扎头发了，因为高三的时间紧，她通常都是扎个马尾，或者是简单扎个丸子头。
这是她最喜欢的发型，是因为第一次爸爸给她扎头发就是扎的这个发型，她一直记得。
左手掐着发尾，防止辫子散掉，右手翻着梳妆台的发饰，她一个一个拿出来放在头上比较，最后挑选了和蓝色裙子相同色系的一个蝴蝶结。
鬓边的头发被她用熨板夹成了带着弧度的卷，显得有些俏皮。
她收拾好了之后，便出门准备去赵钰说好的地点。
刚踏出单元门，那个少年正站在树下，他好像每一次等她都站在那里，从冬天再到夏天，时间过得真的很快，那颗光秃秃积着雪的杨树现如今已经生的郁郁葱葱，遮盖了太阳光，底下一片阴凉。
他穿着一身黑色，单手插进兜里背后倚着树，百无聊赖的抽着烟。
见到周柔后掐灭了手中的烟，大步走到周柔身前，上下扫视了周柔的穿着:“不冷吗？”
不冷吗？现在不是六月份了吗？
周柔哑然:“你看看现在的太阳。”
江在野给她面子，抬起头看了看:“确实挺大。”再垂眸看着周柔今天的穿着，蓝色裙子，没见她穿过，但是很好看，她好像穿什么都好看。
视线落在她侧边绑的头发上，他微微失神，那个蓝色蝴蝶结发夹在她头上像是有了生命般鲜活。
周柔被他盯的不好意思微微别开眼红着脸问:“怎么了呀？”
软糯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尾调，他扯了丝笑，吊儿郎当的:“没什么，你今天有点好看。”
周柔听这话反应过来拧眉，“我就只有今天好看吗？”
从来没见到过她和自己这样，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是撒娇？还是生气？他不懂，反正挺可爱的。
他溢出一声笑，手搭在她的肩膀紧紧的往怀里一拉，周柔猝不及防撞上了他的胸膛，发出了一声闷响。
夏天的布料薄，他能感受到女孩身上的热，也能闻到她身上栀子花的香，他凑过去使劲闻:“好香啊…”
周柔一个激灵，忙的挣脱，“你干什么？”
“啧”
江在野双臂环抱下巴抬起，不满道:“媳妇儿，不是吧，亲都亲了你怕什么？”
刚刚喷洒在脖子的上的那些热气让她有些痒，她摸着脖子，眼里呈了水般，无辜的看着他:“我就是…你刚才…”她下意识皱眉，她有些说不出口，她感觉刚才江在野好像电视剧里的演的地痞流氓，专门打劫良家妇女，表情有点变态，配上那句台词感觉更变态。
瞧着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他笑:“我刚才怎么？”
周柔被他打断没反应过来，本来断断续续的的话倒是一股脑说出来:“我刚才感觉你有点像变态。”
她说完就愣住了，呆若木鸡，站在那里瞪着眼睛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圆了，她想着江在野不会生气吧？垂着头不敢看他。
出乎意料，江在野低声轻笑，说出的话还染着笑意:“周柔，我变态？”他指了指自己。
没人回应。
他点了点头，一下把她捞过来，在她唇上轻咬，恶趣味的掐着她的腰。
她的腰很细，一只手轻易地就能握住，他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身体下意识躲避，小声回:“痒…”
他知道她痒，她全身都敏感，他一碰哪哪都痒，他就是故意的，让她痒还挣脱不开他，气死她。周柔在他怀里使着劲挣脱，可他的力气太大，怎么都挣脱不掉。
她身上的痒痒肉最多，被他这么一弄简直受不了，她轻捶:“别弄我了呀…很痒。”
“还变态吗？”
周柔被弄的止不住的笑:“不变态了。”
江在野停下手上动作，使劲捏了捏她嫩白的脸蛋，恶趣味的凑近她耳边:“以后变态的事有你受的。”
周柔听到后，耳根腾的红透了:“你…流氓！”
后者悠然自得的捞起她的手，抬起来吧唧一口，得意洋洋的看向她。
很嘚瑟。
两人在出租车上，周柔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我楼下等着？”她还以为他早就去了呢。
江在野哼了声，“你是没看手机吗？”
她一愣，拿出手机看，竟然有江在野的未读消息，她没有注意。
她解释:“我十一点才醒，然后小钰给我打了电话，之后就再也没看手机了。”她眸光微闪:“你等了多久？”
江在野摆弄着手机:“就赵钰给你打电话你说去的时候。”
周柔有点尴尬:“你怎么都不说一声 还让你等这么久。”
他扒拉着手机没抬头:“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
出租车在马路上疾驰，一路畅通无阻。
不一会儿就到达了所在地，江在野牵着周柔的手走进去那一刻，伴随着一阵“哎呦”声。
江在野坦坦荡荡的走在前面，反观周柔畏手畏脚像做贼一般。
他在这种场合就是游刃有余，他坐在中间给他留出的位置上，拉着周柔在他旁边坐下，他躺在沙发上胳膊搭在周柔肩上，脚蹬在茶几上，一股子痞样。
高三的人谁不知道江在野的壮举，断电闸读情书这个事现在被一中广为流传。
周柔看见一个脸生的男生给江在野递烟，他接过，拿着打火机点着，烟雾缭绕，在这灯红酒绿的环境中更显了几分欲。
赵钰跑过来坐在周柔旁边，带着期待:“去不去旅游？”
“旅游？”
赵钰给周柔翻着图片，“高考了么，出去玩一玩，柔柔你给我看看，我选了好几个地方。”
周柔看见a市在其中，她指着其中一张图片提议:“a市蛮好的，临海气候好，是旅游胜地呢。”
赵钰捏着周柔的手，眨巴着眼:“我们一起去吧！”
周柔犹豫，“几天？”
她怕她的妈妈不同意，她没和同学一起出去旅过游，感觉她妈妈会担心。
赵钰思考了一会:“没几天，最多一个礼拜。”
周柔点头:“那我去和我妈商量商量。”
赵钰起身:“行，我陪你。”
包厢内声音嘈杂，赵钰陪周柔去厕所打电话，等和齐芳婷打完电话后才知道她自己多虑了，她妈妈挺希望她能打开心扉和朋友们出去玩的，还挺开心，说着给她打点钱，出门在外没有钱压兜不安心。
等周柔回来的时候，包厢内争着抢着唱歌，周柔没注意到赵钰给江在野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
周柔被拉到了一个群聊里，五个人，她和江在野，赵钰和邢凯，还有一个何东。
速度还挺快，她抬眸看了眼赵钰。
包厢里的人她不大认识，有的人因为江在野认识她跟她打招呼她就礼貌的回应，赵钰也没被这欢闹的环境吸引，因为她专注于更吸引她的事——旅游。
她规划了路线，还提议了a市必玩的几个景点，何东有事没事的回着一句。
最后周柔想起顾祯城在a市待了一年，应该是很了解的，便在群里打:“我哥哥在a市，等晚一点我问问他，他挺熟的。”
赵钰抬眸看了一眼周柔，又看了一眼江在野，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江在野余光中看到周柔在屏幕中打的字，没来由的堵，他总感觉他和周柔有时候很远，有时候很近，这种心情真的很让他不爽。
她每次提顾祯城他都嫉妒的发狂，他知道她不喜欢他，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何东说的话他没办法不想，但如果她知道顾祯城喜欢她，她会怎么办？
他身上气压低迷，谁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是在一瞬间，何东瞟了眼他，悠然自得的翘着二郎腿抽烟。
——
“咣”
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
周柔被江在野压在了墙上，在这逼仄的角落里，她闻见了江在野身上的酒气。
她迷惑:“你怎么了？”
憋了半天的气没处发，他挑起周柔的下巴:“我们说去旅游你提什么顾祯城？”
周柔惊讶的睁大眼睛开始辩解:“我只是因为他在a市，他熟悉一些，我才这么说的呀。”
她不知道为什么江在野会这么敌对顾祯城，每次她一提起来他就和炸药桶似的。
在包厢里就不对劲，明明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没想到等要结束的时候他居然把她拉到了这里。
说实话他就是怕，顾祯城太好了，他和她才是闪闪发光该站在一起的人，可他就是不甘心。
黑暗中的少女眸子仍有神，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他视线缓缓向下，雪白的脖颈裸露在空气里，他低头撮了一口她的脖子，顿时泛起了红印。
周柔猛地拍他:“你干嘛？”
他笑:“我的了。”
周柔看着渐渐红起来的印记，不由得拧眉:“你幼不幼稚！”
江在野才不管这些，他摸索着他留下的印记玩世不恭:“有我的印记就是我的人了。”
他凑在她的耳边:“别总提顾祯城，我会生气的。”
？
她不知道他什么哪门子气，但迫于现在的情况还是点了点头。
电话屏幕亮了，是赵钰，估计是结束了找不到他们两个。
江在野压在她身上，她没法接电话，她提醒他:“小钰，打电话了。”
“嗯”
他却没动。
手机屏幕灭了，周柔想说的话被堵住，江在野搂着她，嘴唇被他带的张开，唇齿间弥留着淡淡的酒气。
……
何东发现江在野和周柔人没了，正找着呢，刚从厕所出来经过一个被门虚掩着的角落，他不经意一瞥。
？
吓死了。
江在野在吻周柔，那模样温柔的仿佛不是他，反正他是没见过，他没忍住又看了两眼，赵钰邢凯两个人往这边走，何东见状也往前走。
赵钰:“何东，看见柔柔了吗？”
他脸没改色心没跳摇了摇头:“没看见啊。”
赵钰嘀嘀咕咕:“奇怪了，怎么去哪也没说一声呢，这都结束了。”
何东上前一步推着她:“走吧走吧，一会就能联系我们了。”
角落里的周柔听到仿佛就在耳边的声音吓得缩了缩，江在野离开，望着她流光潋滟的眼睛低笑:“怕什么。”
——
几个人最终在门口集合，赵钰问周柔去哪了，江在野扬了扬手里的饮料:“去超市了。”这话听的周柔一脸心虚，低下了头。
赵钰没怀疑。
何东看了一眼江在野，没拆穿。
高考后他们都顾着玩，没有问彼此答的怎么样，因为不想影响心情。
五人最终决定去a市旅游，几天待定，而这些天的宁静只是假象，因为暴风雨还未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