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古剑
新剧本很快便已出来, 剧情与人物性格都并未做改动,只是是加了只鹦鹉。
宴弥看过剧本后,也不得不承认, 鹦鹉加入后, 确实让剧本中杜修远这个角色更加立体,多了分色彩。
宴弥手里拿着一个剧本,对着自己肩头的鹦鹉道:“这是你的剧本, 你看看?”
鹦鹉小五从宴弥的肩头飞下,落到了宴弥面前的圆桌上。
宴弥将手中的剧本放到桌上,鹦鹉小五的面前。
鹦鹉小五低着头,看着桌上的剧本,然后便用着自己的翅膀, 翻开了这个剧本。
宴弥对着正看着剧本的鹦鹉小五道:“你的戏份我已经帮你标出来了,你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
鹦鹉小五不由抬头, 望向了宴弥,对着宴弥诚恳道谢:“谢谢。”
“不用。”宴弥笑道:“以前是你教我, 现在该我教你,领域不同。”
说着,宴弥就又对鹦鹉小五道:“你先看着吧。”
鹦鹉小五点下头,“恩。”
随后,鹦鹉小五便再次低下头,认真看起了手中的剧本。
宴弥看了眼鹦鹉小五, 自己也开始重新开起这个新的剧本。
一时间, 在这个酒店的房间里, 只有翻书的声音。
当鹦鹉小五出现困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时,也会去问宴弥, 并不会因为不好意思开口,而压在心里。
这个时候宴弥会放下自己手里的剧本,为鹦鹉小五解答,教他这个部分该如何表演,然后开始与鹦鹉小五对戏。
刚开始与宴弥对戏的鹦鹉小五,还是比较僵硬的。
就和突然要普通人去演戏一样,充满了不自然。
因为他们懂得,演戏是要面对镜头的,演戏是要在大众眼前表演的,演戏是要给观众们看的,因此无法做到真正的放松。
或许换作一只普通的鸟,哪怕稍稍有点灵性,但却不懂何为演戏,何为镜头,表现得都会比他们自然许多。
这样的想法让鹦鹉小五十分沮丧,不由低垂下头,“我不行的。”
“刚开始是会这样。”宴弥安慰:“你不要想着自己是正在拍戏就行,你可以想想我们还在胡大夫他医馆的时候。”
鹦鹉小五看了眼宴弥,“我试试。”
鹦鹉小五闻言,闭上眼,开始在自己脑海中,想象起他们曾经还在胡老头医馆的时候。
这一刻,他仿佛又重新回到了胡老头的家中,熟悉的景物,熟悉的空气,熟悉的人,都从他的眼前一一闪过,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他心安。
鹦鹉小五的心也慢慢归于平静,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最后鹦鹉小五脑中定格的画面,是昨天与胡老头视频通话时,得知他会客串一个角色时,对他的鼓励,“加油。”
这时,一道声音传入到他耳中:“你可以的。”
心安定。
鹦鹉小五睁开眼,感激地看向宴弥。
宴弥:“那我们再试试吧。”
鹦鹉小五点点头。
再与宴弥对戏,果然要放松许多。
他一只鹦鹉,一个活着的道具,其实也不用考虑什么演技,只要能把剧本上的内容表现出来就行。
剧组正式开拍。
宴弥换上了戏服,一身粗布麻衣,青年的装扮,但那双眼睛里,却超乎年龄的老成持重,就仿佛还未走到一半的人生,便已经历经了许多事一样。
虽然在与宴弥对戏时,已经看到过宴弥这副模样,但换上戏服,化好妆后,这种气质呈现出了十分。
这便是剧本中的杜修远。
这一瞬间,鹦鹉小五有点恍惚。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张脸,但却是与自己记忆里的那张脸重叠了。
从他见到胡勉的外祖父之时,他就是这样。
这就是演员吗?饰演着别人的人生。
而这正是他所经历过的人生。
那年,因为西医大规模的输入,成为主流的医学后,那在这片土地上,传承了数千年的中医,处境变得极为尴尬。
国家动荡,文化冲击,中医一道,也变得风雨飘摇。
而杜修远,则出生在中医传承的世家,说是世家,不过是祖祖辈辈都行医罢了。
其实也不过是小门小户,秉承医德,治病救人。
杜修远的祖父,便是在那“废止中医案”提出时,一气之下晕厥过去,自此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留下了祖传的几本医书。
杜修远的父亲在悲痛之下,竟是生出了绝望,从此一蹶不振,借酒消愁。
当时二十几岁的杜修远,看着那颓废的父亲,毅然选择了继承父亲的遗志。开始四处奔走,哪怕他的力量很微弱,但他们团结起来,却仍旧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因为这个时候,所有习传统医学者,都知道,他们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
再沉默,那等待他们的只有坟墓。
所以,他们需要发声。
最后,这场“废止中医案”,以一场闹剧为终止。
他们赢得了这场胜利,保住了中医,上千年的传承并未在他们这一代断送。
可是,他们又怎么赢了吗?
那不过二十几岁的青年,站在夕阳下,目视着远方。
中医的路,又在何方?
鹦鹉立在宴弥饰演的杜修远肩头,望着宴弥的侧脸,仿佛又再次看到了曾经在夕阳下,彷徨的杜修远。
这场戏拍下来,导演唐庆十分满意,夸了宴弥几句,宴弥自然也笑着应了。
随后,宴弥和鹦鹉小五退出了拍摄场地。
“感觉怎么样?”宴弥问自己的肩头的鹦鹉。
鹦鹉并未回话,宴弥见这只鹦鹉并未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便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宴弥在剧组里拍着戏。
现在拍戏对宴弥来讲,已经是一件轻车熟路的事情。
到了要去拍综艺的时间,虽然导演唐庆已经做了安排,但宴弥还是和他知会了声。
在临走前,宴弥问鹦鹉小五,“你是回去胡大夫那里,还是跟我一起,或者留在剧组里等我回来?”
鹦鹉小五看着宴弥,也不说话,直接跳上了宴弥的肩头,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跟着宴弥一起去。
原因很简单,因为胡老头让他这段时间都跟着宴弥,等拍完了戏再回去。
当然,胡老头让他这是鹦鹉跟着宴弥,也是考虑到他的安全。
但他还是和之前一样,胡老头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着就行了。
他并不用为这种事情去思考太多,并无意义。
“你要跟我的话,这个样子可能不大方便。”宴弥如实道。
鹦鹉小五点下头,然后便展开翅膀,飞入到了卫生间里。
卫生间里的门关上,再打开,一个生得雌雄莫辩的貌美男生从卫生间里走出。
宴弥看着面前这个漂亮得过分的男生,不由挑了挑眉。
男生向着宴弥看去,双眼淡漠,不含一丝的情感,就和他还是鹦鹉时一样。
男生抬手,手里空空,却仿佛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往自己的脑袋上扣。
在男生的手往下压的时候,一顶鸭舌帽出现在他的手上,戴在了他的脑袋上。
男生微低下头,鸭舌帽遮挡住了他大半张脸,让人无法看清他那过分漂亮的脸。
宴弥问:“你有身份证吧?”
“恩,有。” 男生抬头,看了眼宴弥,抬手,一张身份证出现在男生的手上,然后递向了宴弥。
宴弥接过了男生的身份证,看了眼男生的身份,姓名:栾衣。
只是一眼,宴弥便移开了视线,将身份证递给了旁边的钱飞。
钱飞接过了栾衣的身份证,看着栾衣的证件照,神情多少有点异样。
完全没有想到,那只鹦鹉化形后居然会是一个美少年。
似乎感受到了钱飞的视线,栾衣用手,把自己头顶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
宴弥轻轻瞥了眼钱飞。
钱飞讪讪,“我马上就去安排。”
说罢,钱飞便双脚抹油的溜了。
他发誓,他绝对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宴弥的视线从开溜的钱飞身上收回,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栾衣道:“对外你就说是我新招的助理吧。”
栾衣点点头,仍旧是不发一言。
很快,钱飞便回来,告诉宴弥和栾衣已经办好了机票,并且将栾衣的身份证件交给栾衣。
栾衣伸手接过后,身份证件便从栾衣的手上消失,栾衣放下手。
之后,宴弥他们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坐车去到了机场,赶往录制综艺的地点。
栾衣一直都跟着他们。
宴弥和钱飞也留意到,鹦鹉小五在变成人形后,只要到人多的地方,就会用手压住自己的帽檐,遮挡住自己的脸,就仿佛不想别人注意到他的这张脸一样。
对于栾衣的行为习惯,宴弥并未过多在意。
钱飞倒是有点好奇,但又不好多问。
宴弥他们在地点录制综艺的城市后,找到节目组定好的酒店,先安顿了下来。
余年他们在得知宴弥到了后,便将宴弥叫了出去,一起去外面聚餐。
栾衣并不喜这种不必要的接触,所以并没有跟着宴弥一起,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宴弥也没有在意。
周奇找了家当地有名气的老字号餐馆,用电话定了一家包厢。
他们一行五人,刚好开车过去就行。
作为明星,他们都掌握着一项特殊技巧,那就是乔装打扮。
即便是宴弥,这个技能也已经熟练。
他们一行五人从餐馆大厅进入到包厢,愣是没有一桌人注意到他们。
直到他们进入包厢坐下,摘掉了身上的伪装,那位负责帮他们点菜的服务生,才认出他们。
服务生瞬间激动到不能自己,手脚都开始发抖,几乎都要叫出声来。
服务生张着口,“啊”已经到了嘴边,却见她正注视着的宴弥,抬起手,食指放到嘴边,目中含笑的向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服务生立即反应过来,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叫出声。但因为实在是太过激动,还是忍不住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压抑嘶哑的惊叫声,手脚还不停动着。
姜珂正看着平板上点菜的app,决定着要点什么。
云初看着服务生的这个反应,不由笑问道:“这里有你粉的偶像?”
服务生连连点头,伸出手指向了自己对面的宴弥,手指都在颤抖。
屋内其他人的视线都不由落到了宴弥的身上,一点都不意外。
宴弥面带笑容,对着服务生道:“谢谢喜欢。”
服务生听宴弥这话,又是一脸欢喜雀跃。
云初好奇:“你是他的那部作品喜欢上他的?”
服务生:“就是那档综艺!”
云初故作伤心道:“我们可都在里面,你不喜欢我们吗?”
服务生反应过来:“喜欢,都喜欢,我每一期节目都看,是《游园会》的忠实粉丝!虽然在《游园会》里我最喜欢宴弥……”
服务生没有忍住,加了最后一句,有点不大好意思。
云初笑了笑,也不为难她。
这时,姜珂已经点好菜,将平板交给宴弥,说:“你看看你要加什么。”
宴弥接过平板后,又加了数道菜,想要给余年他们再看看。
余年他们却是道:“你点了就行了,反正你每次点的菜都挺多的,没有你在的话,我们绝对吃不完。”
宴弥闻言,便将手里的平板交给了服务生,微笑道:“麻烦了。”
服务生连忙摇头,“不麻烦不麻烦。”
说罢,服务生拿着点菜用的平板,就红着脸出去了。
出去后,还特别贴心的将门关上。
门关上后,云初道:“这个小妹妹也算是我们这档综艺的小粉丝了,虽然他最喜欢节目里的宴弥。”
宴弥一笑:“只是刚巧遇到了一位喜欢我的小粉丝。”
云初并未反驳宴弥这话,他们自身也是很有人气的。
云初:“对了,你们看新一期的节目没?”
云初这话一出,周奇的神情却是一闪而逝的窘迫。
“《游园会之恐怖乐园》?”宴弥问。
“对,就是《游园会之恐怖乐园》这期。”云初答。
宴弥喝了口刚倒的茶水:“这期我在飞机上的时候看了。”
“还好节目有请嘉宾,不然我觉得这期节目得黄,一个两个都是大胆的,完全沉迷在找线索里,对节目的恐怖设置一点都不怕。”云初感慨。
“恩?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个气氛担当吗?”说着,余年就看向了周奇。
被余年点到名的周奇忍不住向着宴弥看去,心绪复杂。
宴弥察觉到周奇的视线,也向着周奇望了过去。
在视线相对那刻,周奇连忙别过头。
“我录制节目的时候叫声真有那么大吗?”这是周奇在看完这期节目后的第一个想法。
“恩,你有。”云初给出肯定的答复。
宴弥也点头:“恩,你有。”
余年和姜珂也是如此。
周奇讪笑,望着宴弥他们,问:“你们怎么都不害怕呢?明明很恐怖啊,我看节目的时候都觉得恐怖……”
“还好吧。”云初道:“感觉不是特别可怕。”
“这种情景模式还挺有意思的。”宴弥也道。
“以不变应万变。”余年跟着道。
周奇最后望向了姜珂。
姜珂:“解题也挺有意思的。”
周奇泪目,怀疑人生:“那个会自己动的皮球不可怕吗?那个会走路的娃娃不可怕吗?那个血手印的镜子不可怕吗?那个恐怖童谣不可怕吗?”
云初:“那些一看就是假的。”
宴弥点头,“假的很明显。”
周奇无语。他当然也知道是假的,要是真的那还得了?
但人的恐惧不就是这样?即便知道是假的,仍旧会感到害怕,不然的话,那些恐怖电影怎么卖座。
周奇觉得自己的反应是正常的。
于是,周奇的视线从余年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在掠过宴弥时,闪躲了下,又转到了下一人身上,最后定格在了姜珂身上。
哪怕周奇没有说话,他的表情意味很明显。
那就是说,你们都不是正常人吧。
当然,周奇的这个表情并不带一丝的恶意,相当于朋友间的玩笑。
宴弥沉默。
余年沉默。
云初沉默。
只有姜珂呵呵笑道:“我还经历过比这个更可怕的事,从那以后,再遇见这些,也就都不怕了。”
周奇好奇:“什么可怕的事?”
姜珂打趣:“鬼压床算不算?”
周奇无语。
谁没有遇到过鬼压床似的。
宴弥看了眼姜珂。
“你知道我在看这期节目的时候,有什么感受吗?”云初转移了话题,望着周奇,满脸促狭。
周奇问:“什么感受?”
“我感觉宴弥身上是背了一个人形的挂件。”说着,云初的视线便从周奇身上转到了宴弥身上。
余年扑哧一笑,“大概宴弥也没有想到,还要负重参加节目。”
周奇尴尬无比,不得不再次看向了宴弥,心里又是怪异。
老实说,这么多期的节目录制下来,他们这个嘉宾组合已经有团队的感觉。可尽管如此,他和宴弥的关系一直都很平淡。
节目组似乎也有意将他们分开,除了集体的活动,并未将他们凑到一起。
到现在为止,他和宴弥都还只是一起录制节目的同事,这样一种感觉。
不过这也难免,毕竟他心里一直都对宴弥抱有嫉妒,哪怕他已经放开针对宴弥,也根本无法放开与宴弥相处。
然而,让周奇没有想到的是,他在《游园会之恐怖乐园》,因为惊吓过度,不受控制抱住宴弥的行为,竟然在节目播出后,一直反响平平的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关注。
莫名的,周奇有种自己被带飞的感觉。
自己被宴弥带飞了。
认识到这一点后,周奇有点恍惚,心底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也彻底烟消云散。
现在再见到宴弥,他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宴弥相处了。
他应该继续和宴弥保持这种同事关系,还是应该去抱宴弥的大腿?至于再去害宴弥,他除非脑抽了,才会在公司三令五申之下,还去作死。
他现在都想回到以前,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去买水军编料,也才导致现在他和宴弥这不尴不尬的境地。
周奇很纠结。
宴弥这回并没有看周奇,而是对着姜珂道:“还是要属姜老师最辛苦,恐怖乐园那期大部分的题都是姜老师解出的。”
姜珂哈哈一笑:“这也算是为没有答出小学四年级的题正名了。”
“宴弥,你在第一期节目播出的时候可把我们坑惨了。”云初也忍不住道。
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们仍旧是记挂在心上的。
宴弥:“有吗?”
云初:“当然有!”
小学四年级的题。
自从第一期的节目播出后,便成了一个梗。
你说你聪明?那先做一套小学四年级的题吧!
我们大学毕业,但我们的人生中没有四年级!
而作为这个梗的出处,云初他们哪怕不说话,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人拉出来。
更甚至还有粉丝给他们寄来了小学四年级的练习册,告诉他们多练练,免得下次连小学四年级的题都答不上。
粉丝这么贴心,简直是让他们感动的想哭。
在宴弥他们聊天的过程中,一道又一道的菜已经上桌。
宴弥他们自然开动。
“对了,我听说这期的主题是陵园?”边吃,姜珂边问。
“恩,据说是一位古皇帝的陵园。”宴弥道。
云初无语:“节目组真敢想,居然跑到别人坟头上拍节目。”
“这有什么?现在那些陵园不都开放了?特别是那位千古一帝的皇陵,逢年过节的时候,都要快被踏破了。”余年道。
姜珂:“现在这些陵园已经是我们国家重要的文化遗址了,供人参观,是增长见识的地方,意义已经不一样了。”
云初想想,也是,便也不再多想。
几人用过餐后,出去前,给那位粉丝签了名,然后便径直离开了。
回到酒店后,他们也没有再多聚,各回各屋,养精蓄锐去了。
当晚,宴弥的粉丝群里。
有一位粉丝称自己见到了宴弥,称宴弥本人和节目里一样好看,皮肤巨好巨白,而且宴弥本人超级有礼貌,笑起来的样子超级好看,特别苏。
最后,这名粉丝还晒出了签名。当然,是五人的签名。
无数粉丝立马慕了,纷纷表示,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去亲眼见一见宴弥。
第二天。
《游园会》第十一期,正式开始录制。
节目主题:《游园会之帝陵园》
嘉宾们坐车,来到了帝陵园,摄像镜头对着他们拍摄。
栾衣和钱飞一起,跟着节目组一起。
因为这期节目时在帝陵拍摄,所以节目组为了尊重先人,并没有设置什么游戏的环节。而是请这座帝陵的管理员,带领着宴弥他们参观,介绍,解说。
还有包括考古的挖掘,甚至还带着宴弥他们模拟考古,参与活动。
而在帝陵园中,有着一个展览厅,里面都是出土的文物。
这些都是几千年前古人的智慧。
他们的时代在发展,但却不能忘记历史。
他们的民族有根。
宴弥他们跟着管理员,节目组跟着他们的嘉宾们,一个又一个的换着地方。
栾衣也在其中,不知为何,随着越发深入这座帝陵,他越发不安。
而他根本不知道这座帝陵为何人之墓。
尽管心中有点不安,但栾衣的脸上并无多少表情,依旧还是那副淡漠样子。
“下面是文物展览馆。”
管理员说着,就带宴弥他们走进这座馆内。
当宴弥的脚刚刚踏入到这座馆内,身形便是一顿,双眼落在了那正蠢蠢欲动的古剑之上。
古剑之上,煞气滔天,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正要苏醒。
一时间,剑鸣之音在这间展馆内回荡。
听到剑鸣之音,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是什么声音?”周奇四处张望着,想要寻找这个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
管理员听到这个声音,也是不由皱起了眉,喃喃了句:“又来了……”
管理员这话传入到宴弥耳中,宴弥侧头看了眼管理员。
管理员注意到宴弥的眼神,解释道:“这个馆一直都是这样,总会无缘无故响起这种嗡鸣声,但最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应该是一种自然现象,你们不用担心,”
姜珂点点头。
宴弥的视线又移到了那把古剑上,看着那把已经开始离开展桌的古剑,不由挑了挑眉。
这可不像是没什么事的样子。
这把剑,像是即将要苏醒,破开玻璃冲出来的样子。
因为这个馆里那放置文物的玻璃罩,已经齐齐开始震响。
听到那玻璃震响的声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裂的样子,管理员愣住了,然后急急忙忙地向着那把古剑走去。
显然,现在这个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以前所经历过的。
也就在管理员动身那一刻,宴弥眸光微微一动。
天地元气涌动,猛然灌入到那放置这病古剑的玻璃罩中,竟是将那冲天的煞气压下,彻底镇压住了这柄古剑。
古剑瞬间回落到展桌,再无动静,那剑鸣之音与玻璃震响的声音也在这一刻骤然消失。
等管理员看到这柄古剑时,便是这和其他文物并无不同的模样。
宴弥他们也都跟着管理员一起来到了这柄古剑前。
看着这柄古剑,余年不由侧眸,深深看了眼宴弥。
宴弥神情淡然,仿佛这只是一件连手指头都不用动的事。
虽未理会余年向他投来的眼神,但却是不由扭头,朝外面节目组那里看了眼。
然后,宴弥便看到一脸煞白的栾衣。
“是这把古剑发出的声音?”周奇望着这柄古剑,有点不可思议道。
“恩。”管理员正检查着这柄古剑的保护罩。
周奇有点发懵:“你称这个是自然现象?”
“恩。”管理员点头,“可能是种种因素引起的剑鸣,也可能与古代锻剑的技术有关,只是这柄古剑已经年代久远,若是再拿去研究,只怕会破坏文物。”
周奇:“……”
周奇:“我听说古代的剑杀人太多,会产生煞气,这会不会……”
管理员瞥了眼周奇,问:“你是看小说看多了?”
云初发出一声低笑。
周奇:“……”
管理员:“小说里面那些煞气啊阴气啊,都是骗人的,如果真有这些玩意儿,那我们也别干考古了,毕竟说不定开个墓就遇到什么鬼啊,什么粽子啊,然后就因公殉职了。”
显然,这个管理员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即便他已经遇到了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恩,馆长说得对。”宴弥看着这玻璃罩中,已经完全苏醒的古剑。
古剑之上,煞气不断翻涌,无法破开压在身上那沉重的天地元气,煞气化作一张狰狞的巨口,向宴弥咆哮。
宴弥视若不见,任由这柄古剑无能狂怒。
“那刚刚玻璃都在响又是怎么回事?”周奇有点不服气,因为他根本不看小说!
之所以知道煞气,还不是从自己拍的戏里看到的。
管理员闻言,环顾四周,沉吟道:“年久失修了吧……”
周奇:“???”
刚刚那是年久失修的动静?你在逗我?
然而,管理员却被自己的这个解释说服了,还深以为然地点下头:“看来得修缮一下了。”
周奇:“……”
“等回去我给上面打申请报告,让他们拨款下来。”
周奇沉默无语,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宴弥他们,一个比一个镇定,周奇有点迷茫了。
难道只有他觉得刚刚那现象很不对经吗?
管理员说罢,想起他现在还有任务,看了眼跟着自己身边的宴弥,开始给宴弥他们讲这些文物。
从这把古剑开始。
管理员:“这把剑是帝王剑……”
帝王剑。
宴弥摸了摸自己的手环,露出了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
待他们走到下一个馆的时候,一只微小的迷蝶飞入到那玻璃罩中,停留在那把古剑之上。
正值狂怒的古剑想要吞噬这只胆敢停留在自己头上的迷蝶。
它到底是帝王剑,哪怕是今日,仍旧霸道,不容忤逆。
现在被人镇压已经足够憋屈了,这只迷蝶简直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只是,那怕是一只小小的迷蝶,他仍旧无法办法。
它想要用煞气吞噬,然而,无论煞气如何翻腾,那迷蝶就如不存在于世间的虚幻之物般,连本就无形的煞气都无法触摸到它。
停留在古剑之上的迷蝶,仿若那漆黑煞气中的一点晶莹,无法被同化的星点光芒。
待这个文物展馆逛完后,宴弥他们便出了这个馆。
迈出这个馆后,宴弥看向了节目组中的栾衣。
虽然栾以头顶着鸭舌帽,低着头,导致大半张脸都掩在其下,但宴弥却能看出,栾衣这是在发呆。
宴弥看了眼栾衣,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录制起节目。
节目组跟上。
钱飞正要跟着,走出两步,却发现栾衣并没有跟上来,不由回头,叫道:“栾衣,走了。”
栾衣听到钱飞叫他,这才回神,但还是死死盯着那间展馆,并未就这样离开。
钱飞见栾衣不懂,有点疑惑,看了眼那已经开始动身,去往下一站的节目组,又两步走了回来,拍了拍栾衣的肩膀,问:“怎么了?”
栾衣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没什么。”
钱飞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栾衣的声音要低沉许多,虽然还是不怎么好听。
这是鹦鹉这种种族天生的优势,也是他们天生的劣势。
他们未化人形便可说人语,可哪怕化形之后,也依旧还是这个嗓音,无法拥有好听的嗓音。
钱飞看着栾衣这张脸,再想到他那粗嘎难听的嗓音,不由说不出的惋惜。
这样想着,钱飞竟然把这话给说了出来,“可惜……”
栾衣侧头,看向钱飞。
钱飞对上栾衣的眼,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尴尬,因为他感觉栾衣知道自己在可惜什么。
事实证明,栾衣确实是知道,还回答了他。
“挺好的。”栾衣道。
说罢,栾衣又看了眼那间展馆,转身跟上节目组,
钱飞自然也跟了上去。
一天的节目组录制完后,他们到深夜才返回酒店。
走了一天,众人也都挺累的了,回到酒店后,便各自回去休息了,加之如今天色已晚,酒店的走廊上就更加没什么人了。
戴着鸭舌帽的栾衣从自己的房间走出,走向电梯,路过宴弥的房间,就见到倚在房门的宴弥问他:“你要去哪里?”
栾衣停下脚步,对着宴弥道:“去处理点事。”
宴弥:“那把古剑的事?”
栾衣不语,默认了宴弥的话。
宴弥淡淡道:“不必去。”
栾衣却是坚持道:“这是我的因果,我必须去。”
宴弥深深看了眼栾衣,“我的意思是,不用特定跑过去这么麻烦。”
栾衣一愣,皱了皱眉,有点不明白宴弥这话是什么意思。
宴弥从自己依靠的门上站直了身,对着栾衣招了招手:“你先跟我进来吧。”
栾衣犹豫了下,到底还是选择进入到了宴弥的房间。
进去后,栾衣就站在房间床与电视的中间,直直地望着坐到沙发上的的宴弥。
宴弥:“你先坐吧。”
栾衣不说话,也不坐。
宴弥摇了摇头,知道栾衣现在除了那把古剑,什么都不关心。
若是他的话不是与那把古剑有关,他会立刻离开。
宴弥也不和栾衣卖关子,靠着椅背,手指在扶手上轻点了下。
宴弥面前,星点光芒汇聚,形成了一条宛若星河般的细小细流,不知延伸向了何方。
栾衣看着,瞳孔微缩,似乎有点惊讶。
下一刻,栾衣剧震,因为他看到,在细流的那一头,有什么东西出现,然后越来越近,直到完全出现在宴弥面前。
栾衣看到,正是他要去找的那把古剑!
这把古剑就仿佛被什么搬运着一样,送到了他们面前!
栾衣都点愣住。
宴弥并没有伸出手去接,而是就那样看着这把古剑。
古剑如同受到羞辱,已经快要气疯了般,身上煞气开始沸腾,仿佛随时都要爆炸一样。
但,他的周身包裹着一层元气,如同坚硬的顽石一样,他根本无法破碎。
古剑愤怒,古剑憋屈。
宴弥抬眼,看向了栾衣:“这样直接把古剑给送来,不挺好?不用专程去跑一趟。”
栾衣:“……”
栾衣目光复杂的望向宴弥。
宴弥与宴弥对视着,栾衣似乎懂了宴弥的意思,轻点下头。
宴弥重新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快要气疯了的古剑,松开了禁锢古剑的元气。
也就在放开古剑的一瞬间,古剑之前被压制的煞气暴涨,竟是充斥整间屋子。
宴弥动用元气,护着那些家具,免得被古剑的煞气震碎。
震碎了可都是要赔的。
下一刻,终于释放了的古剑直接向着宴弥此去,宴弥不动,眼看就要进到宴弥前面,那把古剑却突然转了个弯,向着栾衣刺去,要取栾衣性命。
栾衣握拳,就在他将要出手的时候,迷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抵住了古剑的剑尖,古剑无法再进,迷蝶就这样挡住了古剑。
栾衣愣住,有点迷茫了。
这样重的煞气,是这么好对付的吗。
“好久不见了。”栾衣开口。
那正发狂般想要破开迷蝶,洞穿栾衣脑门的古剑突然一顿。
下一刻,一道身影从古剑浮现,如同剑灵一般,但浑身却是暗红,那双眼睛,更是红的诡异,全身上下都如同由血凝成的般。
“好久不见。”男人那双本就诡异的红眼,盯着栾衣,满是痴迷与癫狂,“我一直在找你,一直想要找到你,然后杀了你,我们再一起死去。”
“他已经死去,入了轮回,你不过只是他的执念罢了。”栾衣垂下眼,神情难辨,“杀了我又有何用……”
“不,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这是我们共同的心愿,用这把剑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男人说着,就向着栾衣的脸伸出手。
栾衣后退一步,男人无法再触摸到。
宴弥看到这个男人,又是皱眉,嫌恶中又透露着无奈。
秽气这个玩意儿,还真是无处不在。
连人的执念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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