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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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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觉埋头吃饭,直到古清说完了,才停下筷子。

    “我说这些不是说对人族本身有什么成见,我也是人族。只是林子大了,鸟多了,蛀虫也多了。”

    古清自然是知道王觉说的是什么,说来也是,好巧不巧,全让王觉给碰见了。古清想辩解几句,一时之间也是无从说起。

    目光转向孙老,这位是首长秘书,这些暖人心的话还得是他们来。孙老放下碗筷,认真的讲道:“贪官污吏,朝朝杀,朝朝有。我说这些不是说替那些掌权的辩解什么,只是财帛动人心,乱花迷人眼。一个人都难约束自己,何况约束一个国家,能做的无非就是努力做好。谁敢说换个人来做,就能做到一尘不染。”

    “话说回来,先生你就能保证自己挑选一个人,坐上这个为民请命的位子,他就能一辈子清廉,守法?一个人行,两个人呢,三个人呢?硕大的一个华夏,何止是三个人。”

    “人类进步就是在错误之中寻求最优解,官家是有改正的态度的。”

    古清跟孙老两个都是对着尘世间有惦念的人,古清的惦念在丰年身上,孙老的惦念在儿孙身上。用的心思太多,牵扯就太多。他们两个是做不到只管生前富贵,哪理会死后洪水滔天的人。

    要真有如此性格,也就不会在这儿多费唇舌给王觉做什么是思想工作,生怕这孩子一会儿思想抛锚,觉得人间不值得。

    言尽于此,孙老跟古清两个也不再多说,许多事情外人只能是起到一个引导作用,最终做决定的还得是自己,再者言多必失,喋喋不休的劝阻,解释,只会是适得其反。

    古清自从在山上宫殿会议开始至今,同王觉相交也有些日子了,身份是一部分,同是为了人族又是一部分,两个人成了忘年交不奇怪。至于孙老,来京之后对王觉就很照顾,虽说是工作,但应付还是用心还是能感觉到的。

    自然二人说这些,不管听与不听,王觉心里是当做自家人在闲聊的,也不会产生什么膈应。

    “吃饭,吃饭。这么大人了,自然不会因为一时不快就决定什么。”

    “看看丰年,小家伙儿吃的多开心。”

    正吃的欢喜的丰年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转头睁着一双大眼睛就看到桌上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呆萌的神色更显无辜。倒是引得众人捧腹大笑,至于刚刚的话题,很默契的没有人再提。

    王觉连夜送着古清跟丰年两个回了玉济峰,本来王觉是邀请古清跟丰年两个在京城多玩儿两天,眼看靠近年关,那山上冷冷清清的,倒不如在这儿几人一起,还热闹些。

    古清推辞了一番,多是考虑到丰年的缘故,山上清净,也好方便丰年休养,京城这地方繁华是繁华,空气可真是太差了。二来嘛,丰年还小,本就是爱玩儿的时候,古清也怕在这繁华地方呆久了,在玉济峰那小山上就待不住了。

    古清如此说了,王觉也就不多留了,不过过年的时候还是要在一起的,古清也应下来了。

    送走古清,等回来孙老已经睡了,十一点多了,年纪大了,作息倒是规律的很。今天饭桌上的事情孙老自己整理了一下,还是跟上边报了上去,派自己过来,也是有这个目的在的,也将自己的顾虑说了一下,也不晓得那些人听没听进去。

    窗外月明星稀,等王觉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还是孙老上来敲门给王觉叫醒的。

    在屋外静等王觉洗漱收拾一番出来之后才说道:“本来是不想叫你的,外边有人要见你,一大早就来了,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我也不好意思让人一直等着,也不见你起。”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马上十二点了,睡的是有点儿久。

    “什么人?”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下楼,等到楼梯口,王觉就看到了今天的客人。

    一个姑娘!

    周怡伶是今年教育局新招的毕业生,上次在疗养院商讨过后本来是想找个跟王觉同龄的人来做说客,回去挑选一番竟然没什么合适的人选,各位官员家里的子女倒是有年纪差不多的,就是娇生惯养,怕话不投机上次的误会没解释清楚,这次的误会又来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从现役人员之中筛选,还得要距离近。三挑两选下来,周怡伶倒是最为合适。昨天上午闹掰的,中午回去午饭的功夫就挑好了人,跟他们主管单位协商过后将人借调过来,又是一下午的会议。

    王觉的身份跟现在做的事情在整个华夏知情人也只是一小部分,像周怡伶这种教育局的普通小职员肯定是没有知情权的,等她知道恐怕也就是普通民众知道的时候了。

    先是说了王觉的身份跟王觉现在在做的事情,又说了借调她过来的目的。

    总而言之,昨天是忙了一天。加上接受的东西太过匪夷所思,责任重大,昨晚周怡伶失眠到半夜才睡。

    楼梯口王觉就看到了孙老口中的那个客人。一个穿着一件黑色毛呢大衣的女子,看相貌年岁应该不大,一身黑色大衣,坐在沙发上不苟言笑的模样倒是凭空增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一袭长发,确实好看。

    “不好意思!”

    八角阁楼的沙发都是单人沙发,王觉坐在了女子对面。

    “您好,我叫周怡伶!”

    看着王觉坐下,周怡伶连忙站起来做了个自我介绍,一瞬间倒是搞得王觉有些没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也介绍了一下自己。

    “您好,我叫王觉。”

    “坐,坐,不用这么客气!”

    生平第一次有人坐起来专门给自己做自我介绍,着实没什么经验。

    “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周怡伶规规矩矩的坐在王觉对面,按照昨天制定好的计划说道:“对于昨天的事情 ,我们认为还是有必要跟您解释一下的,失察之责,用人不明这些,我们还是认的。”

    “但请您相信,华夏像那种官吏,绝对是个少数,更多的还是愿意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好官的。”

    “你是刚参加工作吗?”

    王觉打断了周怡伶的发言,这些话昨天已经听了一遍了,王觉不想一大早起来再听一遍。

    周怡伶一下子没转过弯儿来,闻言点了点头。

    “是的,今年前半年刚毕业九月份才工作的。”

    王觉点了点头,看着就像个新人。也不想难为她,一个传话的,也做不了什么决定。

    王觉思虑了一番之后说道:“既然你来了,就帮我转告一声,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提了。对事不对人,失礼 的地方还请他们包涵。”

    “至于新的人选,就不劳他们费心了,并不是不信任,只是时间上太过浪费。”

    送走周怡伶,王觉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背影一直没有动。

    “怎么了?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我帮你找个联系方式?”

    王觉回头看着一旁嘴角含笑的孙老,还在打趣自己。

    “漂亮是漂亮,可惜不对感觉。”

    周怡伶相较苏雪怡来讲,自然是周怡伶更漂亮一些,更知性,装扮也更加艳丽一些,但是如话所说,感觉不对,那股清冷的气息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这跟交谈时的呆萌并不冲突。

    王觉还是更喜欢苏雪怡那种,花开百朵,各表一枝,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我是在想那个人应该去哪儿找?”

    “少年人,口不对心!”

    孙老也只是摇头一笑,真要找人哪里不是地方,这么大一个华夏,人海了去了。

    有些事越拖越觉得不着急,说干就干,中午饭都没吃,王觉就出去了,一个纯善的将死之人,要求还是有些高的,王觉一路往南,他现在已经是华夏最北边了,也只能往南边儿去。

    他现在也没个目标,也只能边走边看了。

    这一去,许是有半个月了吧,一路直接行到邙山。邙山,分割华夏南北,是正儿八经的南北分界。过了邙山,往前走了半天,倒是看见了人烟。

    灶火王觉也是有两天未见了,一路上不是山就是林子,眼前这灶火可不单是灶火,还是人烟,可得好好歇歇。

    落了地看着村庄鞭炮齐鸣的,好不热闹,王觉上前拦住一人。

    问道:“大叔,这来来往往的,都是干嘛去?今儿是有什么喜事吗?”

    不不怪王觉这么问,鞭炮齐鸣,再加上这喜上眉梢的神色,这点儿眼力劲儿王觉还是有的。

    “ 庄上成亲,办喜事。外地来的?”

    不是大叔眼力好,这地方偏僻,庄里庄外都是熟面孔,基本上见不到生人,今儿一连来了两拨,算上眼前这个小年轻,准确说是三波了。

    王觉点了点头。

    “是,旅行的。”

    “你这怎么也没个包儿什么的。”大叔觉得奇怪,不过也没多问,紧接着说道:“今天主家宴请宾客,想喝喜酒的话趁早去,像你们这种外地来的,主家请客。”

    这感情好,虽说因为王觉要干的事情,官家发了一笔专项资金给王觉,但钱全在手机上,这一路行了半个多月,手机早就没电了。

    江湖中人,这能叫蹭吗?

    大叔也是去贺喜的,王觉也不认识道儿,刚好两个人一起。路上说起这户主家,倒也是个可怜人。

    早年间暴雨,凌河决堤,他们这地方距离凌河倒是有些距离,当初是凌河决堤,上游河水灌下来,给他们本地水库冲垮了。倒是没什么伤亡,整村的人下雨前就撤去了山上,暴雨连下几天下下停停,山下早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准备做的不够,这主家父母出去同庄上的几户人家一起出去找吃,就再也没有回来。

    不晓得是被山上的野兽吃了,还是给水卷走了。

    总之就是渺无音讯。

    留下主家跟他弟弟,他弟弟当年六岁,他也才十四岁。

    后来官家派来的人挑了块儿地方,说是地势好,也方便交通,整庄子人就在这儿开始重建,帮着壮丽人建房的时候柱子砸了下来,断了条腿。

    后来就是在庄上附近打打零工,收收粮食,建个房。少年人性子好,庄上其他人也可怜他们两兄弟,有什么活儿的时候也多叫他。

    就这样,供给着他兄弟上了大学。等他弟弟出来工作的时候,眼看着生活好些了,却查出来得了肝癌,等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没得救了。

    死嘛,他倒是不怕,就是剩下他弟弟一个人,他不放心。

    好在他兄弟有个对象,就这也磨了个两三年呢。

    好在结果还行,临了也能看着兄弟成家,也算是了了个心愿。

    王觉听完,点了点头,是挺悲惨的。听着这大叔讲述,也不像是个大善之人,自己也帮不了他。

    路途不远,兜兜转转两个人也到了。进门之后,院子里已经是人声鼎沸了,喝酒的,吹牛的,说家长里短的,谈新娘子漂亮的,不一而足。

    王觉本来想着是厚着脸皮进去讨杯喜酒喝的,不过大叔是个讲究人,把王觉的那份份子钱也给出了,跟他自己的同等。

    礼簿上留了名字,大叔带着王觉进了堂屋,王觉以为是要进去说句贺喜的话,却是想错了。堂屋中央,放着的是他父母的牌位,二人上了柱香。

    就有人带着他们两个入席了。

    八人一席,王觉他们两个人落座之后,还差三个,开席还得等会儿。

    期间无聊,便说起了刚刚堂屋上的牌位。

    “这大喜的日子,屋里摆着逝者的牌位,不会觉得不吉利吗?”

    大叔摇了摇头,随口说道:“成家之日,当拜高堂,高堂之上还有高堂。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没什么不吉利的。”

    倒也是,王觉不再说话,借口上厕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腾挪回了趟京城,也就瞬息的功夫,倒是不耽搁喝喜酒。

    朝着孙老要了一千块钱,找了个红包,又回去了。

    这钱不是孙老的,是官家拨下来的,早先借古清的五千块钱就是用这些钱还的,具体数量王觉也不知道有多少,问孙老,孙老只说需要用的时候就用,不用担心钱不够,起先还不好意思,后来也就不问了,用着倒是趁手,不心疼。

    大叔的二百是要还的,钱好还,承了人情就不好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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