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特训
特立学院第二十六章
“小韩，黑匕的杀伤你能控制吗？”
韩月阴手中一把幽暗的黑色匕首，冥冥中有道寒光直射人心。
“现在好像可以。”
“那我们先测试杀伤力吧。杀伤分三种，物质碰撞，抹除杀伤和概念杀伤。物质碰撞便是物理与化学两种方式所造成直观创伤；抹除杀伤便是直接将目标抹除，可以理解为吞噬殆尽；概念杀伤比较魔性，这种杀伤无形，无预兆，常常出现在赋能为概念的天选之人中。这是叁桢机甲，攻击它，让我看看你的攻击方式。”
三台叁桢机甲阵列在前方不远处，韩月阴对其再熟悉不过，因为不久前他就砸坏了好几台，不过那是直接用身体，用手中的黑匕这还是第一次。
调整呼吸，韩月阴手心隐隐有些出汗。
细微声响起，这是叁桢机甲的启动声，与此同时韩月阴已经冲到了机甲面前，抬起右手的黑匕奋力横劈，三台机甲胸口顿时出现醒目的裂痕，被打退一段距离。
石海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提匕上击最近的机甲，韩月阴伸手将其控制在身前做盾牌，随即右脚直踹扑杀而来的另一台机甲将其踢开。韩月阴又是一记重击打在手中的机甲，沉肩狠狠将其撞飞，顺势左手甩拳抡向右侧另一台机甲，再用手中黑匕从下贯穿而上，碎片掉落，三台叁桢机甲再起不能。
自此，短短不到三十秒，曾经让韩月阴陷入苦战的叁桢机甲全部倒地，这也是他没想到的。
从拳头上传来的触感来说这几台叁桢机甲的强度都是中等级别，对于二阶上位的天选之人训练刚刚好，而他现在是三阶天选，可这击破地未免也太轻松了点。
石海天和林清潭对视了一眼，后者丝毫不掩饰眼中的骄傲。
“换肆合吧。”
“嗯。”
石海天示意韩月阴退下，将三台破碎的叁桢机甲回收调弄起来，然后从手环中取出两个能量核心安在了机甲空出的缺口中，授权完成后机甲开始变换，不一会儿就完全变了样子：
崭新的外附甲胄，表皮覆盖着一层新兴科技材料制成的缓冲屏障，下身转变成滚动的球体，更加有科技感的机械铁臂，背部伸出的外骨骼手臂中焊接着粗壮的强合金铁棍，总得来说压迫感更强了。
“肆合机甲，普遍运用于三阶以上的天选之人对练。和叁桢机甲最大的不同，莫过于肆合机甲的构造。以球体为行动力使它有了更快的速度和更高效的攻击频率。比之叁桢，其攻击方式更加变幻莫测，并且中心的可动转轴可以使它能够更灵活地应对四面八方的攻击，背部的可屈伸光显子闭合棍能一瞬间打散光异化者体内的光显子，扰乱光显子的正常行动，短时间内组织不起来，使天选之人无法使用能力，而且直接造成的物理伤害对三阶初学者来说不堪重负，也就是一记绝杀！”
“两台的话是不是难度大了点？”
林清潭如是说。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你忘了么？不要质疑我的判断。而且，你也要上。”
“什么？！你这……”
“别急，不是要你出手，你的任务是让小韩不要脱离场内，辅助肆合机甲激发小韩的潜能。你在场也能更直接地保护好他，不是吗？”
“……你可真是个人精。”
“就当你是在夸赞我了。准备一下吧小韩，以你当前所在位置，半径四十米为训练场地，准备开始训练。”
“好！”
韩月阴信心满满，他从未有过这样对自己力量有自信的时候。
深吸一口气，韩月阴脚步分开，含胸拔背做好架势。
两台肆合机甲与他处在一条线上，一左一右相隔短短十米。两米六高的奇异造型散发出一种可怖的感觉。
林清潭静静站在场地边缘，眼神如鹰。
“开始！”
机甲启动，尘土飞扬，随后是两台肆合机甲不分先后的夹击。韩月阴直接迎了上去，一个下腰跪地避开挥舞而来的铁臂，脚上狠狠发力滑出两台机甲中间，怦怦两声响起，韩月阴抓住空挡两拳打出却感到拳头一阵生疼。
脱离开围堵的韩月阴直腰起身，回头看向两台肆合机甲，右手黑匕已然出现。
挥斩！
石海天眼神微眯，肆合机甲的胸口处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刮痕。
很聪明，攻击能量核心的位置，但还是小瞧了肆合机甲的防御力啊。
韩月阴明显愣了一下，立刻摆好架势准备新一轮的攻击。先是一台肆合机甲奔驰而来，挥动铁臂卷起漫天尘土。
韩月阴四处规避，期间少有机会出手，他在努力让自己的视野保持清晰。迷乱中一双铁臂已然砸了下来，他下意识抬手去接，下一秒膝盖竟就直接跪到了地上，何其恐怖的力量！
韩月阴甚至没来得及感受疼痛，头顶隐约感觉到有些阴暗，想也不想奋力推开那双铁臂朝一旁扑去，可还是慢了点，另一双铁臂毫不留情落下，韩月阴右腿顿时一阵剧痛，只见他狼狈地滚到一旁，脸上挂有冷汗。
幸亏得有防护服，不然他绝对残了。
韩月阴回头一望，刚刚他所在的地方被砸出一个约莫四五米的大洞，灰尘散去，刚刚从天而降的另一台肆合机甲静静立着，面部射出的红外线再一次锁定了他。
石海天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中的一切，平板上显示着韩月阴首次使用黑匕攻击时肆合机甲的受损情况：15。
这便是韩月阴手中黑匕的杀伤吗？
有点低了……不，有点奇怪啊。
林清潭双拳紧握，刚刚他本打算出手的，那样的一击足够韩月阴下半辈子躺在床上度过的，还好韩月阴反应过来了。
不过林清潭还是不敢有半点松懈，新的一轮攻势开始了。
两台机甲裹挟着恐怖的气势攻了过来，韩月阴只能逃，哪怕逃也显得很吃力，这会儿他已经是灰头土脸了。
而且他完全没有击破机甲防御的方法，韩月阴内心不断思索着对策。
难道又要注入情绪吗？可自己没有能频繁使用的自信啊，如若不行的话毫无疑问他将会丧失战斗能力。再者，石教官也没说过停止训练的要求，似乎是必须要林清潭出手才算结束。
石海天默默注视着韩月阴，机甲的受损情况再次更新，韩月阴仍没有放弃攻破机甲，虽说刚才吃亏负了伤，但他还在努力着。
摇头一笑，石海天降低了机甲防御，果然自己期望太高了吗？也是，这种程度的防御在场只有林清潭能攻破，自己大意了。
全神贯注……好在肆合机甲终究只是程序操纵的东西，相比师傅那凌厉的攻势还是要轻松不少，
但这力量……喝！着实恐怖！
又一次尝试接住肆合机甲攻击的韩月阴狼狈地败下阵来，只能快速翻身跳开。
再一次脱离围攻，韩月阴已然大汗淋漓。他还需要小心不要出界，不然还会被师傅打回来，在场地里一直摸爬滚打躲闪，现在他浑身上下沾了不少的灰，可谓是灰头土脸。
不过还好，他还能应付，渐渐适应起来。
但突然，原本能稳住的韩月阴遭遇到了意外情况。
一套躲闪动作收招后，韩月阴大口喘着气调整呼吸，可没想到灰尘入喉，带来的是紧缺空气的肺部产生的难以克制的不适感。
呼吸紊乱，姿态变形。
糟了！
肆合机甲奔来，韩月阴却无法做出有效的应对方式。
躬身躲过朝着头顶的一击，下一秒，那所谓的光显子闭合棍狠狠重击在他腹部。
韩月阴眼一直，强撑着后退了几步，然后便两眼一直跪在了地上，腹部传来剧烈的绞痛，他手中的黑匕瞬时消散了。另一台机甲已然出现在韩月阴上方，挥舞着铁臂连同背部的光棍就要砸下，而韩月阴连看到没看到，更别说躲开了，整个人都被那一棍敲懵掉了。
突然，韩月阴感到后背被手掌轻抚了一下。
林清潭单掌撑在韩月阴身上飞过，将韩月阴推到了安全位置，抬手抗下双拳两棍，一脚直射棍击韩月阴的肆合机甲面门将其击飞，左手手腕翻转露出飞刀，弯腰蓄力挥出一声音爆！
“青岚十文字--听！”
火花迸射，肆合机甲的外附甲胄顿时破开一道口子，林清潭右手肘击弹开机甲，两步跟上双手各持飞刀一把，刀龙卷突现。
刺，提，挥，劈，砍，折，捅！
连续不断的劈砍擂鼓般落在肆合机甲上，令人心颤的机械破碎声不断响起，直到那甲胄被林清潭的飞刀剥开，直到两条机械铁臂被林清潭生生卸了下来，直到林清潭一击重拳轰在核心处，粗暴地扯出能量核心丢给石海天，目不斜视地瞪眼看着不远处的石海天。
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两秒之内。
此时，另一台机甲冒着红光扑向空门大开的林清潭，林清潭仍瞪眼瞧着石海天，满脸阴翳，丝毫不管那来势汹汹的肆合机甲。
肆合机甲高举背部放红的光显子闭合棍，两条机械手臂张开，欲要将眼前人拍成肉泥，宛如一具屠戮世间的罗汉。
而林清潭缓缓正过身子朝着韩月阴，韩月阴看着他话还在喉咙口没完全出来，肆合机甲出现在林清潭后方，下一瞬林清潭一击转身鞭腿重击肆合机甲，腰部发力狠狠将其踩落在脚下，林清潭衣角偏飞，扬起的尘土四处逃窜，冷峻的侧脸是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态。
两米六高的肆合机甲，有着恐怖的巨大力量以及灵动诡异的移动方式，但现在却被林清潭踩在脚下动弹不得，甚至隐隐能听到电流外泄的声音。
何况肆合机甲下半身还是球状不倒翁式的身体结构，想要让它平躺在地面难如登天，这需要多大的身体力量啊。
“一台肆合机甲，范围十米，我辅以刀阵！可以？”
林清潭说到，脚下的肆合机甲还想起身，林清潭用力踩下又响起清脆的破碎声。
石海天把玩着手里的能量核心，不置可否。
“拔苗助长有弊无利，他是我徒弟！”
石海天没有搭话，慢步走到韩月阴身前递给他一副眼镜，随后手指在平板上为他演示起来。
“小韩，时刻认真的你在感悟学习上有着恐怖的汲取力。你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冷静与行动力，所以哪怕是面对你师傅这样的强敌仍能找寻到其节奏并加以适应。不过有些东西你太过讲究，这是认真的一种，学习上固然有用，但在实战中过于讲究姿势的标准那便是要送命的。”
“我虽然不知道你参军的意愿如何，但是有些东西学了就要会用，格斗就是杀人技，它不是用来表演的，所以哪怕姿势别扭也要使用。这其中的技巧我想你师傅应该比我更清楚，也更能教会你。”
石海天收起平板走向那两天破损的机甲，错过林清潭身边时低声道：
“我尊重你的决定，也请你尊重我的。”
说罢石海天便开始修理机甲。林清潭沉思了一阵，走到韩月阴身前。
“徒儿，我来教你一种最基础的身法技巧，同时也能恢复身体消耗的技能，踱步。”
“踱步讲究以气运身，说白了靠呼吸。呼吸法在调节自身状态恢复上有着不可忽略的作用，同时它也能让你时刻保持精神上的集中，从而发现敌人的弱点和预判敌人的进攻方式，其在高消耗的战斗中非常实用。”
“踱步只能传形，其意需要你自己摸索。踱步的节奏和走向不固定，可以随时调整，切忌不可套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方式，所以我的踱步你不要学也不能学，你要懂得是它的运转套路，然后创造出只属于自己的踱步。”
“运气，既呼吸法，浅吸慢呼即可，不可快也不能深呼吸，因为你深呼吸的那最后几刻你的胸腔鼓涨，是身体最薄弱也是暴露弱点的时候，此时你是不能马上发力的，所以要浅吸；慢呼，这时是调节身体状态的时候，也是应对攻击的最佳时候，控制慢呼时间躲避攻击时身体幅度不能过大，不然会极度耗力，得不偿失，所以即使敌人贴脸你也不能乱了呼吸。”
林清潭一边说一边演示着踱步，他的身体总是侧着面对韩月阴，挺胸收腹，双肩后压，步伐陈劲有力，一看便知是时刻能发动攻击或躲避攻击的身体状态。
韩月阴学起姿势来，在经过林清潭的调整指点后慢慢便掌握了基本要领，不过节奏上仍有欠缺。
为了让他尽快练入门，林清潭亲自上阵开始攻击他，不过进攻上放慢了许多，不像以往训练时那般疾风骤雨，不过也够韩月阴吃紧得很。
韩月阴身上虽然挨了不少下但能明显感到林清潭在击中他时收了很大一部分力，在保持刁钻攻势的同时还能收放自如地发力，不得不说林清潭是一位恐怖的天选之人。
渐渐地，韩月阴也得心应手起来。林清潭再次改变教学方式，让韩月阴竭尽全力攻向他，让他切身感受高手在踱步时攻防的拿捏，这一刻韩月阴又一次被他的师傅，林清潭所折服。
只见林清潭站在原地，任凭韩月阴怎么向他攻击，林清潭整体上始终没有移动超过三步，看上去林清潭就像完全没有动过，实则他每闪避一次便迅速恢复站姿来回踱了两步，而在此期间韩月阴的拳脚就没停过。林清潭甚至闭着眼，轻描淡写地就躲过了韩月阴的攻击。不论韩月阴如何从那个方位攻击，他的师傅就仿佛在戏耍他一般，以至于韩月阴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在出招。
“好的，打住。”
石海天突然出声，韩月阴随即停手，气喘吁吁地看着他林清潭缓缓睁开眼，呼吸均匀似乎刚刚只是在散步。
“怎样，有感觉没？”
“稍微有点感觉。”
“嗯，不错了。”
石海天走过来，看了林清潭一眼，转头对韩月阴说到。
“小韩，十分钟，我只要你坚持十分钟，训练期间你若是被击倒则不计入时间，全程你都要凝聚黑匕不能使其消散。过程会很辛苦甚至痛苦，我要知道你的极限所以要你发挥全部的力量！你若准备好了便开始吧。”
林清潭往他身后看去，三台肆合机甲静静站立，甲胄破损犹如浴血罗汉，林清潭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出声，慢慢走到了场地边缘。现在对徒儿残忍也好过以后让他吃苦。
韩月阴看到后方的肆合机甲，还是三台！本能地退了一步，但他很快又重整旗鼓踏上前去，逃避不是他的性格。
三台肆合机甲中有两台被石海天拆去了机械双臂，独留背部散发着暗沉光芒的光棍。另外一台完好的肆合机甲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随着韩月阴踏入场地，三道闪烁的红光瞬间锁定了他，黑匕紧握，一场恶斗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