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是我突然有了别的幻听,晃了下神
年年摆摆手,“他说过你不让他进去那个暗格,他自己原来也抗拒过,但人命关天就别在意那些了,人都是有自救意识的,他能主动找到那张床并且藏进去,就说明他的自救意识很强烈。但光躲起来也没用,他们历代供奉的那个东西知道他有了庇护,只会更加心急的想要收割他。而且说不准我刚要动身,它就已经动过邵许知道了,所以一旦我要动手,在我动身之前,邵许就要藏进里面,我算过了,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三天,我和那东西打斗时对方还可能有很多我想不到的操作,它进不去暗格,但有可能在外面制造幻象引诱邵许出来,邵许说他在暗格里躲着的时候,就曾经有过幻听,如果你在外面拿着你那把武器——就你头上那个,在一旁守护,就保险很多,可你这不是受伤了嘛。”
“那邵许现在怎么样?”我急切地问。
年年的神情终于显出些沉重,“因为打草惊蛇,那个东西已经等不及了,邵许受不住时,就只能躲在床内,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帮他抵御那股力量了,可毕竟他受控了这么多年,对方又被他的先辈世代用血肉供奉,很多联系是我没法斩断的,可那东西却可以通过那种联系折磨他。”
“那他现在不是很危险?”我说。
年年摸着下巴,“我这两天在联系这套签原有的主人,想让她过来帮忙。毕竟邵许是有钱人,那人如今落魄的很,能赚一笔也是好事。她本来不想再沾惹这类事,可就算她自己不贪财,她家人也需要啊,我正引诱她呢。”
“你说的那个人,不应该也跟你的主人签订过契约吗?”我说。
我觉得去打扰一个这样的人还是有失道德,于是问:“那如果我吃止疼药守在邵许身边呢?”
年年看我一眼,坐正了身体,“你别搞了,就是你平常的时候,连着三天守护工作也够你受的,我就是赌一把。更何况你现在这样子,吃什么药都撑不过三天的。”
我想也是,不过就是着急邵许那边,每天像提前入棺一样躲进暗格,该是什么心境?
我把筷子拍到桌子上,“你跟着你主人也这么久了,就没有什么好处吗,难道就不能弄个什么符啊药啊的让我好的快些吗?”
年年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端着餐具起身说:“虽然那是我主人,但我现在跟着它也算是入了邪门歪道,你还是少掺和进来的好,它那些方法我能用在你身上吗,你答应夏凉也不会答应的。”
我颓丧地靠在沙发上,又想起什么,去卧室拿出我的药来吃,平常最怕苦药的我也懒得分次了,各类药堆了有一把在手心,全倒进嘴里灌了一大口水送服下去,然后把药瓶一推。
“什么破药,这么苦这么贵也不顶事儿。”我撒着气。
年年从厨房出来,推过我的轮椅,“得了吧,别人伤成你这样这会儿都不一定能下床呢,你恢复的算快的了。走,今天夏凉交代让我送你去医院复查。”
“查什么查,反正我也没事,你守着邵许去吧。”我说。
“他的保镖个个体型都是我的两倍,”年年说,“现在我过去也没意义,你就上来吧,别废话了。”
我想了想,说:“轮椅就算了,我能走。”
年年就把轮椅撇一边了,和我一起先去了趟医院。这次我的主治医生都想采集我的信息把我当研究案例了,说我这恢复能力比他所有的病人都强,别人伤成这样起码一个月都不能下床呢,问我平常都怎么保养身体的。
我想了想,呃,久坐,熬夜,吃外卖……算了,还是不说了,只能说我先天壮吧。
从医院出来,我求年年把我带去邵许家,然后她就在那里,我自己回来就行。年年想了想也答应了,毕竟她也看了我的复查结果,我确实没什么事儿了。
又驱车将近一个小时,我们到了邵许在本市的家。
从外面看像个大庄园,离着几公里就要刷脸才能进去,不过年年显然有特权,保安直接放我俩进去了,车一直开到别墅门口才停下,房子后面是苍翠的大山,在院子里还能听到一点瀑布的声音。
年年轻车熟路地跟着仆人穿廊过巷,我紧跟在她身旁,这房子要不是有人带确实容易迷路,最后我们坐上了电梯,到了邵许卧室所在的三楼,卧室门口站着两个熊一样的保镖,有一个还是外国面孔,体型是年年的好几倍,年年过去跟其中一个耳语几句,一个保镖就进去了,没一会儿就出来,让我们两个等一会儿再进去。
大概三分钟后,门开了,我们被保镖带进去,房间里还有几个这样的保镖,他们就像这个房子里的家具一样默默的站在墙边屋角,尽量让自己融入环境。卧室是套间,邵许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穿着件浴袍,姿势神情都很松弛,但是脸色白的吓人。
“你今天没戴手串?”年年看了一眼就觉出不对。
“坏了。”邵许简单地说,“昨天晚上绳子断开,有几颗珠子裂了。”
年年勾了勾嘴唇,“它在警告你。”
邵许不在意似的转开目光看向我,“你身体好些了?我以为你还下不了床。”
“我的身体你放心,出了名的壮,那点小伤算什么。”我打着哈哈,“既然那张床对你的情况真有用,那你就用着吧,反正放我手里也没处使。”
邵许垂眼想了想,又看了看正百无聊赖四处看的年年,说:“厨房又出了新鲜的点心,你要不要去吃点,我跟尤冰聊聊。”
年年立刻转身朝门走去,一路报菜名似的说:“我要吃清蒸虾饺豆皮儿包子马蹄糕还有什锦小锅子……”
我有点尴尬,笑道:“她在家刚吃了饭来着。”
邵许也笑了,站起身,“她每次来,厨房都要忙活一整天,不过保护我肯定也消耗体力,吃我还管的起。”
说着他走向睡觉的房间,示意我跟上。
邵许的睡房也很大,但四四方方,简洁的几乎没什么家具,除了墙中间居中摆了一张床,就没什么了。整个卧室呈暗色调,看着很压抑。许是看出了我的情绪变化,他把窗帘拉开了一些,阳光照进来,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山,山上挂下一条细细的线,仔细看,是瀑布。
我看了看那张床,竟然和这个环境融合的很好,这整栋房子的华贵,在它面前仿佛也不算什么。
邵许从窗前回来,坐在床边说:“我这几天从未那么强烈的感到,我不想死。”
我使劲眨了眨眼,虽然窗户拉开了一点,但光线还是不好,邵许的身影看着和平常有些不同似的。
他抬起头,目光幽幽看向我,“你觉得朕会死吗?”
我愣住了。
邵许站起身,“怎么了?”
“哦,”我舔了舔嘴唇,想到他刚才是问我觉得他会死吗,是我突然有了别的幻听,晃了下神。
“当然不,你还这么年轻,身体那么棒,你都要英年早逝的话,我们这种人怎么办。”我故作轻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