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4章
跑得再快也没用。
好吓人哦。
说得像林昱曈本来就能跑赢一样。
“我建议你们不要立刻作出决定。”祝凌说道，“脚链戴上了，就一个月取不下来。你当然说可以一个月只进一次关卡，但是这样一来，你们的能力进度就落得更远了，得不偿失。而且，戴上脚链后不仅触发死亡条件后就很难有回旋余地，高能和诱使你触发条件的因素也会增多，死亡条件也会增加，死得一般还更惨。和你一起进入关卡的人可以是npc伪装的，于淇不在旁边，你们刚开始时连谁是人谁是鬼都分不清。再然后，如果你在关卡里获得道具，而另一个玩家在关卡里把你杀了，那个人就会获得你的道具。所以有些想要道具但是不敢自己戴脚链的人，就很可能偷偷跟着一个戴了脚链的玩家，然后伺机杀了那个人。”
简而言之，就是戴上脚链，关卡更想杀你，玩家也更想杀你。
这确实麻烦。
“所以这个脚链还有个绰号，叫脚铐。”于淇在一旁说，“很多玩家都会说戴上了脚铐的人，都是死亡的囚徒。”
“那你和祝凌姐越狱了，死亡他老人家怎么说？”林昱曈眨巴着眼睛问于淇。
于淇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我的提议是，你们两个拆开来，进一次短期关卡。我们组织里有两个成员最近要过关，你们两个在关卡里也有能力，刚好跟着一起，也互相照顾一下。我和祝凌就不跟着了。”
意思是入伙之前熟悉熟悉队友，然后看看独立能力怎么样是吧？
“短期关卡是什么概念？”林昱曈问。
于淇拿出一张粉色的小圆片给她看：“短期关卡时长一般不超过48小时——要么是生存关卡，要么是计时任务。因为时间短，高能和死亡触发点都更密集；但也是因为时间短，而且没那么容易瞬间死亡，所以比戴脚铐的难度低一些。你们可以先适应一下。”
魏显点点头：“可以，跟谁进？”
“杨师父最近得进一次关卡，他是个大近视眼，戴上眼镜了看远的地方也还是不太清楚。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让你和他一起。”祝凌对魏显说，“放心，他也就看远处不清楚，其他方面还挺不错的。不过可能是他最近加班加太多了，见到你们以后话可能比较少。”
“小曈的话可以跟我进。我们这儿还有一个叫许子晴的小姑娘，比你还小两岁。”于湄说，“她平时负责摘星楼的防务，看见有人进来了就吹哨子。”
原来第一次出关卡时听到的哨声就是她吹出来的。
放哨的任务难度系数不高，只要坐在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看见风吹草动吹哨示警就好。但是负责放哨的人必须深受信任，而且有自保的能力——要是进攻的不止一个人，对方某个藏在暗处的同伙听到哨声后很有可能就会去杀掉哨兵。要是对方把摘星楼摸得更清楚，事先知道哨岗在哪里，那他们大可以想办法先把许子晴杀掉。
所以这个小姑娘的能力是什么？
而且她能盯着街道三个小时不走神，性格肯定不毛躁。
林昱曈和魏显对于淇的提议都没有意见，决定三天后进关卡。
“你还没见过许子晴呢。”于湄对林昱曈说，“我今天没什么事，过会去把她换下来，你们两一起去夜市里走走吧，互相熟悉一下。”
林昱曈点点头。
一见面就去夜市上晃悠吗？林昱曈和魏显因为手握着关键信息，所以祝凌和于淇并不很建议他们太经常“抛头露面”。关注摘星楼的眼睛不少，他们越晚被发现是九枝的人越好。
但于湄都这么说了，林昱曈也没必要不敢出去。
“她知道我是这两周才进来的吗？”林昱曈问道。
虽然林昱曈在关卡里表现不错，但她到底才进去过两次。如果按照祝凌说的，核心成员刷关频率大约在一到两周一次，那许子晴的经验起码是她的两倍。
而且，到目前为止，林昱曈只见过九枝的三个创始人。她不确定应该给其他人透露多少。
“你可以跟她说。”于湄带着林昱曈往顶层走，“不过以我的了解，她不会细问的。”
因为她明白知道得太多反而危险？还是性格大大咧咧不太在意这些？
于湄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林昱曈：“子晴胆子，怎么说呢……比较小，刚开始什么都怕，现在好一点了。之前进关卡，一般都是我在带她，因为祝凌的风格你也知道，正常人跟着她都得吓个半死。进了关卡以后，你和她年龄比较相近，她可能会有点粘人。还请你能稍微照顾她一点。”
等等，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而且什么叫正常人都会被祝凌吓得半死啊？
这叫你哥，魏显，还有我情何以堪呐？
林昱曈，一个刚进入夜市不到两周，只完成过两个关卡的菜鸟，被拜托说照顾一下别人。
她压下心中的疑问，只是答应于湄道：“我会尽力的。”
于湄本来想摸摸林昱曈的头，但是看她实在不像是会喜欢被摸头的性格，就略过这个环节，进门找许子晴去了。
林昱曈靠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就看见一个和她差不多高，但是感觉上小不少的女孩子从房间里走出来。这女孩儿没有染发，梳着不太厚的齐刘海和一根马尾，有些腼腆地笑着。林昱曈抬起手朝她摇了摇：“嗨，我是林昱曈。”
“姐姐好。”女孩差点给林昱曈鞠了个躬，“我叫许子晴。”
这也太乖了吧？林昱曈回想起自己刚上高中那会儿遇到学姐秀资历时果断呛回去的行径，觉得相比之下自己简直就是个刺头。
于是她一秒切换成了正经姐姐的模式。
“想出门走走吗？”她问，“吃东西可能不太行，但是我看附近有卖一些小东西的，我们可以去逛逛。”
其实话虽这么说，但这些店都是之前有线人给祝凌报消息时林昱曈被留下来听到的。她自己是真不敢随便进店——有的是鹭鸶的门面不说，万一遇上个黑店宰客呢？她不想冒险。
许子晴点点头，跟着林昱曈一起从摘星楼的后门出去了。
虽然走哪扇门都可能有人盯着，但是不走大门，看到的人会相对少一点。
毕竟大门前的街道上人更多。
夜市很大，两个出来闲逛的小姑娘并不打眼。林昱曈为了显示自己有武器，别了把匕首在腰上，但把短刀留在了物品栏内——真要打起来，肯定抽短刀；但是如果直接别短刀，就相当于提早亮出了底牌——如果有人意识到她挥不动长刀就麻烦了。
就像泙城国际学院的学生刚认识时闲聊总会问“你选的哪几门课，都是什么老师教？”之类的问题，林昱曈觉得既然要一起进关卡，就一定要相互知道对方的能力是什么。所以她趁两人还没走出摘星楼，用晶粉给许子晴变了场小型流星雨看，然后挡住了这位妹妹朝晶粉伸过去的手：“这东西碰到人就不止是好看用的了。”
在许子晴好奇的目光中，她解释道：“可以抽走别人的体温，也可以当定位器。我目前在琢磨能不能用这个把敌人的刀封在鞘里面，然后就抽不出来啦。”
“我的能力是可以变出一把伞。”许子晴说，“可以挡住差不多任何东西。刀啊，子弹啊，甚至连关卡boss的魔法攻击也可以挡住。”
“厉害！”林昱曈赞叹道。
看不出来，居然是个近战型，怪不得于湄敢放她们两个出来。
“是会让对方的力散掉，还是只是砍不破？”林昱曈实在有些好奇——如果怎么被打都能不动如山，那单挑的时候岂不是基本无敌了？
“只是砍不破。”许子晴回答，“之前有一个关卡，我们在一栋楼里，boss朝我们扔火球，有一个打到我的盾上，把我从四楼轰下去了。还好于湄姐把boss定住，然后另外一个玩家把它干掉结束了关卡，我才出来的。”
我去……想想都疼……
“害，还好顺利出来了。”林昱曈也不太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什么，只好随便接了两句。
许子晴点点头：“是啊，运气好。”
两人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过了十几分钟，林昱曈大概知道了许子晴的情况。
许子晴在市内一所不算太差的学校读高一，校名她没说，说了林昱曈也不知道——林昱曈只知道排名最前的几所。许子晴成绩在班上算中等，压着平均分线；住宿，业余爱好是在床上看影视剧。
中途，许子晴还在林昱曈讲到自己学校的时候十分自然地评价道：“我看到小曈姐的时候就觉得像是学习很厉害的样子。”
啊她怎么能用一副这么乖的表情夸人啊？自认为是装乖第一名的林昱曈遇到了一个真乖的，迅速被瓦解了。
“我比较喜欢看爱情片，悬疑片太刺激了，不太敢看。”许子晴说。
完蛋了，林昱曈想，这话怎么接……我最怕看爱情片了。
于是她扬起眉毛点了点头，尝试用表情说“啊真有意思”。
“小曈姐平时喜欢干什么？”许子晴问，“是不是超忙的？”
林昱曈一愣——这位小朋友真的没有听普高朋友说过国际生都是在混日子吗？虽然这不完全是事实，但是国际生在普高校园里基本是鄙视链的底层吧？为什么会她以一种“好厉害”的口气问出来啊？
“我个人还好，英国美国两边申请的朋友就忙很多。”林昱曈回答，“平时嘛，就开着背景音乐画画吧，不过画得很一般，艺术感不强。”
“于湄姐画画很厉害的。”许子晴两眼放光，“我之前看到过她画商稿来着，画得真的超级好。”
哇，怎么什么工作都要来夜市里加班啊？
不过接稿嘛，确实肝。
“她还是人形师，会自己做假发的那种。”许子晴继续说，然后像是怕林昱曈误会，解释道，“不是恐怖片里的人形师，就是一般做bjd娃娃的那种，只要娃娃拼好了然后上了色，穿上衣服就不恐怖了。”
林昱曈笑了笑：“没事，我不怕这些的。我们学校美术室放了一排石膏骷髅头，我卧室书架上还放了一个，是仿真做旧款的……哦对，还有一副手骨模型，不过那个不太能动，不好玩。”
“看来我没法学美术了。”许子晴有些震惊。
林昱曈看着她的表情，差点笑出声。
两人又晃悠了十分钟，觉得差不多可以往回走了。
经过焰火高塔附近时，一个披着红色火焰纹斗篷的男人正拎着块木牌往塔前走。他一边走，还一边甩着根燃烧着的绳子。行人纷纷避让，要么躲进店里，要么靠着墙边走，希望离那人越远越好。
许子晴像是有些害怕，不自觉地往林昱曈身后躲。她本来提议从另一边绕一下，不要经过高塔，但林昱曈想看看那块人命榜有什么变化，加上平时塔前的行人也不少，就坚持从这边过了。
没想到遇上这出。
林昱曈挺想看戏，但又觉得留在街上至少对许子晴不太负责。她正为难，面前却忽然落下了个纸团。
她心里一惊，左手压着许子晴往后退了一步。许子晴被她的动作吓得差点惊呼出生，但在嗓子眼里憋住了，差点呛着自己。林昱曈抬起头，下一秒就准备撒晶体，结果看见于淇从一扇半开的木质雕花窗中探出头来，冲两人招了招手。
林昱曈拉着许子晴进了店。
这座茶楼不大，林昱曈上了楼，很快就根据窗口的位置找到了于淇所在的包间。她在门框上轻轻敲过两下后就把门推开，看见房间里除了于淇，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体型看着还挺不错，没有发福的迹象。
也是，发福代表着运动能力和身体素质下降，活下去的概率总会被拉低。
“李叔叔好。”许子晴很乖地挥了挥手。林昱曈跟着颔了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李叔叔”笑了笑，也点点头，居然还有一股慈祥的气息。
于淇没说什么，只是朝林昱曈招手让她到窗边来。
之间那个男人已经举着木牌上了高塔前的台阶，把带火的绳子往腰带上一别——居然还没把自己给点着了。接着，他取下塔门前的一对鼓槌，对着门边的石狮子猛敲了三下。
我还以为那是门把手呢，林昱曈想，这位置放得。
只见塔门前的一块石砖向下沉去，轰轰隆隆了好一阵，又顶着一大口青铜缸升了上来。红兜帽男人抽出一根木签，弯腰在燃烧的绳子上点起火，又放进了缸里。一股灰烟从大缸中冒出来，不一会儿，缸里爆出了红色和亮蓝色的火花，紧接着窜出金黄色的火苗。男人把手中的木牌举过头顶，停顿了三秒，然后把木牌投进了火里。
这是完成一笔订单后的仪式吗？林昱曈想，有够费事的。不过既然完成任务烧的是木牌，那没完成订单，烧的就是揭木牌的人的尸体了吧？
然后这家茶楼又是谁的呢？
能让于淇在里面放心地吃东西，看见林昱曈了还敢把她叫上来——看跟九枝的关系，很像是荒原。荒原的总部设在城郊，一群人进进出出远比在夜市中心显眼，所以在这弄块地盘也正常……但如果荒原在这这里开了间茶馆，为什么于淇没有提前把这当作联络点告诉她和魏显呢？
还有一种可能——这间茶馆几乎就在焰火高塔的正对面，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在这里看得一清二楚，很适合盯梢。而和焰火渊源最深的，莫过于之前于淇提到的那个复仇团体。
所以是哪一个？
“小容，你们两个先回去等我，我有事和你们说。”于淇看那红衣男人进了高塔，转身对林昱曈说道。
小容，不是小曈。所以在这里用的是假名。
林昱曈点点头，又朝着对面的姓李的男人一颔首，拉着许子晴出去了。
那个红衣男人明显就是杀了人复命去的。许子晴像是被吓到了，一路上基本没说话。
离摘星楼还剩一个街区的时候，街上突然跑来一队穿着红衣的人，一边跑一边把行人推到两侧，大喊着要人避让。
什么人，派头这么大？
林昱曈拉着许子晴进了一家卖小配饰的铺子——因为这些配饰都比较可爱，进店的基本都是年轻女孩。整条街人仰马翻的，林昱曈觉得还是去周围都是女孩的环境比较不容易出意外。
她到底力气小，很难和成年男人硬刚。
过了大约半分钟，街道上已经没了行人。那个穿斗篷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塔里出来了，还是那么一身中二的衣服，拖着着火的绳子在街上走。
不太妙啊，他来干什么？
林昱曈觉得不对，拉着许子晴在配饰架子后面蹲下，远远听到那个男人吩咐手下的一帮红衣人：“去把那家店围起来，里面的一个都不许放跑。”
哪家店？
林昱曈从货品柜后抬起头来，正好被那男人从七八米外指着鼻子。
我靠！怎么能背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