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财运符
吱呀——
约莫半炷香后，楼梯再次发出声响，叶西楼捂着鼻子缓缓走了下来。
见到后者，刘一刀也停下了动作，眼带探询的看了过去。
叶西楼脸色沉重，与刘一刀对视着。
“和运来酒楼一样。”
闻言，后者脸色顿时一变，极为难看。
“难不成又是九婴！”
“你说的那个九婴，有这个习惯吗？”
刘一刀闻言看向叶西楼，疑惑道。
“你指的是什么？”
后者把目光投向大厅。
那满地的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的肉体残渣。
浓郁的血腥气味就算是整日与屠刀相伴的屠户也会作呕。
见状刘一刀眉头紧皱，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在叶西楼的注视下，他缓缓摇了摇头，肯定的说道。
“九婴虽然残暴，但是最多就是嗜血，喜欢吃人，但是像这般肆虐血肉……”
说着，刘一刀微微一顿，脸色迟疑。
“难道说，它变性子了？”
闻言，叶西楼微微摇头，不置可否。
接着眼睛微眯，扫了周围一圈。
“也说不定，还有另一只没有被发现的鬼煞呢……”
此话一出，刘一刀有些愕然，但接着又眉头紧皱着陷入了沉思。
没有理会后者，叶西楼踩在楼梯上，就要走下来。
但是就在叶西楼的脚踏下之后，他的动作却是一顿，接着眉头皱起。
脚下微微用了几分力道。
一股松软的感觉却是沿着脚掌传来，就像是踩在垫着茅草的黄土上一样。
目光顺着腿下移，落在脚下踩着的楼梯之上。
平平无奇的木板，除了那暗红的颜色让其看上去有些诡异之外，没有其它出奇的地方。
若是普通人踩在上面，估计根本不会太过注意。
就算感觉到了异样，可能也不会刻意停下脚步。
叶西楼眼中带着一丝异色。
“怎么了？”
刘一刀注意到后者的异样，疑惑道。
没有立即回应。
叶西楼眼中冷光一闪，一股无形的气势缓缓散发。
顺着周身向外扩张，渐渐演化，一道细碎凌厉的剑意缓缓浮现。
叶西楼把脚挪开，手指一挥。
细碎剑意跟随而来，在指尖盘旋着。
宛如随风飘动的秋叶一般杂乱无章却又带着些许玄奥古朴之意。
“去。”
叶西楼轻喝一声，手指指向那块木板。
盘旋在指尖的细碎剑意飞向手指所指的木板。
铮——
就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传来了一声金戈交接之声。
接着便是哗啦就像是有什么破碎了一般。
那块平平无奇的木板也是渐渐有了变化。
宛如冰雪消融一般，木板上的暗红缓缓褪去，接着散发出一道微弱的黄色光芒。
这光芒并未持续多久便慢慢减弱，直至消失。
“怎么了，是有发现吗？”
刘一刀也是看到了楼梯上的异样，跑了上来。
当光芒散去，一道道刻纹出现在两人眼前。
中间弯弯曲曲像是一种文字，在外面两竖两横形成一个框架。
“财运符？！”
看着这道刻在木板上的符文，刘一刀惊叫出声。
“你认识这东西？”
叶西楼皱着眉头问道。
却见到刘一刀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极为难看。
简直比刚进来看到这满地的血腥时的脸色还要难看，眼中闪烁着冷光。
“你先下来！”
刘一刀突然沉声说道。
眼神锐利的盯着那块怪异符箓模样的刻纹。
待到叶西楼走下楼梯之后，刘一刀也缓缓走了下来。
一步一步，就像是踏在心窝上一样，叶西楼只感觉胸口略微沉闷。
双眼紧紧盯着刘一刀的一举一动，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砰——
一声巨响。
刘一刀走下楼梯之后，没有丝毫犹豫，便把这连接着鸿运楼三层楼的巨大楼梯打碎了。
一块块碎裂的木头，掉落在地板上，
啪嗒——
啪嗒——
……
掀起一阵尘雾，呛得叶西楼不断咳嗽。
“咳咳——”
叶西楼捂着口鼻，面带不解的看着站在前方的刘一刀。
“你这是干什么，楼上还没有彻底检查过呢？”
但是后者没有回应，依旧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甚至就连掉落在头上肩膀上的零碎木块都不去理会。
仿佛石化了一般。
叶西楼疑惑看着，眉头微皱。
“是有关于那块符箓？”
心中疑惑着，走上前去想询问两句。
“你怎么……”
叶西楼走到刘一刀身边刚想开口却是一顿，没有了声音。
竟然也像被石化了一般，呆呆愣愣的站在刘一刀身旁。
“很震惊吧？”
闻言，叶西楼缓缓转过身子，有些结巴。
“这，这……”
似乎知道叶西楼想问什么，刘一刀缓缓点了点头。
脸上却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只是从他眼中闪烁的冷光还是可以看出他心中的不平静。
“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些应该就是这家酒楼做的。”
刘一刀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缓缓说道。
叶西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好些个硕大的酒坛子。
黝黑色的外壳上还贴着几张红纸黑字的“酒”字。
可是里面的东西却是让人不敢直视。
一只被泡得发白的小手挂在坛口。
看得出来，这只手的主人最多不会超过三岁。
一些被木头砸碎的坛子也显现出里面的东西。
或是扭曲的腿，或是暗红的内脏，脾，胃，心。
又或是满地乱滚的脑袋。
细碎的头发被浸湿，两只眼睛紧紧闭着，惨白的脸颊画着夸张的腮红。
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叶西楼久久无言。
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又或是两者皆有。
瞪大两只眼珠子，叶西楼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悲哀，嘴巴微张。
“怎么会这样？”
没人能给出回答。
两人都是站在原地一时间没有了动作，静静的看着那一个个硕大的酒坛子。
看着那一具具残破的尸体。
“一个，两个……”
仔细数下来，大概就有二十多个酒坛子。
如果每个坛子里都是一具孩童的尸体的话，那么就至少有二十多个家庭遭了劫难。
“先古有符，可招财运，置于上承下接之地，财运自来。”
刘一刀缓缓说着，眼中略带冷意。
微微吸了一口气，刘一刀继续说道。
“但是没有什么事是平白没有代价的，而财运符的代价……”
“就是怨气。”
叶西楼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必须是最纯正的怨气，不掺杂其它，这种怨气在成年人身上很难找到。”
刘一刀顿了顿，嘴角带着苦涩的弧度。
“所以他们就找到了那些孩童。未满三岁，心思单纯，产生的怨气也最为纯正”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一刀也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