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怒意
“呕～”
叶西楼呕出了胃中的最后一些酸水，这才缓过劲来。
接着脸色微白，缓缓挪动着脚步，走到了刘一刀身后。
但是见到后者这副样子，叶西楼眉头顿时一挑。
“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
刘一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
不过脸色却还是那般阴沉，只不过理智了不少。
叶西楼有些犹豫，刚想劝慰两句。
但是刘一刀直接转过身去，对着门外喊道。
“来人！”
话音刚落，刚才那个领头的巡逻卫连忙跑了进来。
喘着粗气对刘一刀行了一礼。
“大人。”
刘一刀没有许久没有说话，双眼盯着后者看了好一会儿，眼神凌厉。
巡逻卫见状，顿时面露惶恐之色，惴惴不安的低下了头。
良久，刘一刀这才收回目光，转过身去，沉声道。
“抬起头来！”
后者闻言身子一颤，忐忑的抬起头来。
“我问你，巡逻卫的职责是什么？”
刘一刀的语气极其缓慢，平静，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巡逻卫头领闻言却是心中更加惶恐了，小心翼翼的说道。
“巡查万期府，维持治安，保护百姓。”
“原来你还知道啊……”
刘一刀幽幽的看着他。
语气愈发轻柔，但是却让人感觉似乎要有狂风暴雨来袭之势。
这种语气让那巡逻卫领头愈发惶恐。
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从脸上落下，滴到青色皂衣上，浸润其中。
“卑职，卑职……”
巡逻卫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脸色渐渐发白。
这一切都被叶西楼收入眼底，但是他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劝阻。
让他发泄一下或许会好一些，叶西楼静静的看着刘一刀，暗暗叹了一口气。
连续两座酒楼出事，还是发生在镇抚司的眼皮子底下。
叶西楼可以不当一回事，毕竟他才刚刚加入镇抚司。
但是刘一刀不一样，在镇抚司这么多年，他是绝对无法置身事外的。
不论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心生恼怒，还是对于自己没有抓住鬼煞而愧疚悔恨。
现在一直都有一股巨大的压力死死压在刘一刀的肩膀上。
不过……
叶西楼看着后者脸上的阴沉，还有隐隐透露出的悲切神色。
他还是更相信刘一刀不是那种单单为了面子而如此愤怒的人。
转头看了看低着身子，浑身颤抖的巡逻卫，心中微叹一声。
看着刘一刀，犹豫了一会儿。
“我们还是不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尽快把那只该死的鬼煞解决。”
闻言，刘一刀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
冷冷的瞥了那巡逻卫一眼，便转过身去，静静的看着那满地的血腥。
随即叶西楼看着那巡逻卫，淡淡的说道。
“把头抬起来。”
闻言，后者缓缓抬起脑袋。
脸色极为苍白，穿着青色皂衣的七尺身躯微微颤抖着。
眼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面容略显惶恐。
“我问，你答。若是想将功补过，最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叶西楼缓缓说道，语气平淡。
“是。”
青衣巡逻卫眼中喜色一闪，咽了咽口水，连忙回道。
瞥了后者一眼，叶西楼脸色淡然，只是问道。
“什么时候发现鸿福楼出事的？”
“小的本就是这酒楼常客，今日想来这里吃酒。”
“但是将至午时，这酒楼还未开业，我等心生疑惑，进去一看这才发现出事了。”
“这酒楼是何人产业？”
“酒楼掌柜的姓李，叫李鱼，是万期府六安县人士。”
“李鱼……”
叶西楼眼神微微闪烁。
“这李鱼家世背景如何？”
“回大人的话，根据镇抚司的案卷来看，这李鱼家世极其平凡。”
“在开办这鸿运楼之前，他家中世代耕种，是一户地地道道的农家。”
听到这里，叶西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奇怪的看着那巡逻卫。
“家中世代耕种，何来本钱开这么大一家酒楼？”
“这……”
后者闻言迟疑了一阵。
“你最好好好想想，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镇抚司的牢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叶西楼静静的看着他，语气平淡。
虽然他现在严格来说还算不上是镇抚司中人，但是别人并不知道啊。
这句话的威力还是很大的。
那巡逻卫就被吓得满头大汗。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
“大人，卑职绝对没有遗漏什么啊。这商户开酒楼只要手续办齐了，就不管本钱哪来啊。”
看着后者这般就要哭出来一般的模样，叶西楼这才放过他。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巡逻卫行了一礼，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脸色惶恐的出去了。
见后者出去了，叶西楼这才把目光投向大厅。
走上前，四处看了看，眼神闪烁。
之所以最后还要特意问一问是否有遗漏，
说是心中奇怪，让那巡逻卫仔细想想。
其实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吓一吓后者，稍作惩戒罢了。
毕竟偌大的一家酒楼无声无息之间就被屠灭。
虽说是鬼煞所为，常人难以知晓。
但是作为一个巡逻卫，直到午时才发现出事，还是太过懈怠了。
“我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刘一刀静静的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面无表情。
“我不知道。”
叶西楼俯下身子，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细细查看着满地的血腥。
“鬼煞这东西你比我更熟悉。到底要怎么抓住它，怎么解决，还是要看你。”
一边说着，不再理会呆愣在一旁的刘一刀，叶西楼缓缓朝楼梯走去。
与运来酒楼不同的是，鸿福楼的楼梯是朝着两个方向。
盘旋而上，表面涂着红漆，雕刻着些许奇趣花纹。
若是平时来看倒别有一番韵味。
但是现在……
叶西楼一边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边踩上了深红色的楼梯。
吱呀——
叶西楼抬起自己的脚，顿时皱眉。
抬起的脚板带起一些丝状的血肉，仿佛整个酒楼都随处可见人体的残渣。
皱着眉头，叶西楼没有停下，继续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大厅又陷入了沉寂之中。
刘一刀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
随即也是开始在大厅内缓缓走动起来，默默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