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界秘
许是自己也受不住自己这严肃模样,
讲到这,洞玄老头终于是绷不住了,捧腹大笑起来。
“真是的,这名字起得,真的傻!”
越笑越是用力,笑到快岔了气,泪从眼角滑了出来。
袖口里,露出被红绳缠来绕去再发不出声音的银铃。
羽翎看他这模样,只是拽了拽嘴角,终究是笑不出来。
即使当事人自己都已经放下,这样的故事依旧令人唏嘘。
在羽翎这个年纪,
她是断没有这个阅历与共情,
陪着老头一起笑。
听这故事前,她本是想知道,
那最后一个关着的房间里到底放着什么。
可现在呢,想也知道,
于是不再想问。
……
渐渐地,笑声渐渐止歇,老头颓然地坐在地上。
羽翎正想说什么,他却突然又抬起头来,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这么大岁数了,身子骨还挺结实……
像是啥事也没发生过,老头拍拍衣裳,急火火道:
“快快快,是时候到你师傅我传你衣钵的环节了。”
“?”
羽翎还没反应过来,
老头舔舔手指头,啪啪啪结了仨印,一指点在她额头上。
有那么一瞬间,羽翎感到自己好像向后飘了出去,她看到自己的身体还在原地,自己仿佛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权,任她如何挣扎,就那么直愣愣杵着,没有一点反应。
但马上,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意识又向身体急速撞去,吓得羽翎登时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意识回归只有一霎那,想象中的碰撞并没有到来。
当羽翎再度睁眼的时候,
正在自己的识界之内。
身旁,老头正震惊地环顾着周遭。
幽昌姂洺不知去向,世界之石也早已隐去,想来都是因为洞玄的突然到来,
不想轻易暴露了自己。
以他们的眼界经历与阅历,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存在不能轻易显于人前,
否则,为羽翎带来的,
很可能将是灭顶之灾。
不是说他们不相信洞玄,
只是,万事都有纰漏,世上也没有包得住火的纸,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羽翎成长起来之前,一切以稳妥为重。
正当羽翎还在头脑风暴怎样解释自己的识界时,老头已然回过了神,
抓住羽翎的手,灼灼的眼神看得羽翎一阵鸡皮疙瘩暴起。
“你这识海怎么成了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我活了几百年,就没见过这海边还能有沙滩的。”
“怎么的,度假区?”
“正常人的识海,不过是精神力量具象出的一片汪洋罢了,可你这水,在我的感知里,不仅无限接近于真正的水,甚至还饱含着灵力,这又是为什么?”
说着眼神一紧,身形一闪,人便已踏在了海面上,
伸手不知捞了什么,下一秒,又回到羽翎身边,好像从没有离开。
一摊手,掌心里是一团海藻。
“还能有这玩意儿?老头子我三观快被你震碎了,”
“快给我讲讲,不然我今天觉都睡不着。”
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羽翎扶额,其间她数次要开口,
却被洞玄一连串问题炸得脑仁疼。
“怎么说呢……”
“我说我的识海先天变异,你信不?”
却没想到自己灵机一动瞎编的话,老头听了,
竟是一脸的恍然大悟、深以为然。
几百年的老东西这么好骗?
也是哦,他又没见过,我说啥不就是啥。
想到这,忐忑忽然不见,羽翎顿时信心满满,
挂上有生以来最虚伪的笑容,搭上老头的肩,凑近了道。
“现在呢,我管它叫识界。”
“其实,我先天就和五种元素有很高的亲和性,随着我的修炼,
会渐渐掌握对所有这五种元素的控制能力。”
说着,手一挥,溪流漫过,幼苗破土。
老头早已睁大了眼睛。
“如你所见,现在,我已能控制水与木两种。”
“而我的识界,特殊就特殊在,它会随着我能控制的元素属性增多,而进行相应的进化。”
“现在,我这识界里,如同你感受到的那样,水成了真水,还生了些低等藻类,都是拜这特性所赐。”
这番话,其实可信度已经很高。
除了隐瞒了与五方神鸟们以及世界之石有关的一切,所有其他的都以最能令人接受的方式叙述了出来。
当一个人说话时,大部分是真话,他人将很难察觉还有假话的存在。
总是如此与他人沟通的人,太过圆滑世故,绝不好惹,也不应结交。
实际上,羽翎的识界,可以说是神鸟的灵力,与世界之石的创世力量共同造就的一种独一无二的产物,离了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存在。
世界之石作为盘古的眼泪自不必说,五方神鸟作为朱雀阳身的分体,本也有些创造的本事,合体后更见一斑。
虽说在羽翎得到世界之石之前,识界已然是如今模样,
但那时,其实它也未曾脱离灵力的范畴,只是依托神鸟灵力而存在,无法真正做到独立。
是世界之石的力量,给了它们“灵”,给了整个识界未来自成一个小世界的可能。
说到这,倒是合该将寻找焦明的事情重新再提上日程了。
上次到江南本也有这目的,谁成想最后撞到这“鵺”在江南的布局,不得已先回了京。
待这事完成,高低得下苦功寻寻焦明踪迹了。
想着,老头终于消化完羽翎前边的话,轻叹一声。
“本以为老头子我几百年前的机遇已经是不错了,”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罢了,
来,
老头子我现在就将我悠山一脉核心之物传与你。”
“可给我接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