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压寨郎君
这日,四人在深山中行走,遇见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神色匆匆,形容狼狈。
见到许晓秋他们四人,男子忙上前搭讪。
近看男子眉清目秀,俊朗丰秀,像是个读书人。
许晓秋听迟书阳同那男子谈话。
原来是个郎中,名唤翟元良。
三个月前,身为游医的他接到了家中义父的家信,便启程赶路回家。
同一队护镖的镖师遇上,一起经过扬辽峰。
孰知,那扬辽峰上潜伏着一群穷凶极恶的山贼,待这群路人出现,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山贼的目标是镖师押送的箱子,而翟元良因与镖师同行,一起被抓到山贼窝里。
迟书阳从包袱里拿了一份干粮,递给翟元良,问道:“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翟元良道谢,接过干粮,忽然面上一红。
山贼抓了翟元良,见他衣着打扮也不像镖队的人,便询问了他家里人口、年岁,以及是否婚配。
翟元良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在山贼明晃晃的大刀下,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的情况。
那些同他一起被误抓上来的百姓都给放了,唯独留了他下来。
后来他才知道,这山贼窝的大当家是个女子,适逢婚嫁的年纪,这几个月正寻觅压寨郎君。
被抓进山的男子,不是已婚配,便是有了心上人,剩下的都是女山贼看不上眼的。
而翟元良与女山贼年纪相仿,长得又是一表人才,还是个郎中。
在这个时代,郎中是备受敬重的职业,人总会生老病死,谁没个头疼发热的时候呢?尤其是这群山贼整日里打打杀杀的,身上多少都有旧疾新伤。
翟元良自幼被一老郎中收养,家中还有个小三岁的义妹和小十岁的义弟。
况且,他尚未婚配,也不曾有心仪之人。
女山贼听了贼子们的禀报,她亲自去看翟元良,果然生得好看。
于是,翟元良被留了下来。
女山贼名唤项夜云,她爹便是这山贼窝的前大当家,她自幼在山贼窝里长大。前大当家病逝后,她便女承父业,当了扬辽峰的贼王。
无父母之命,无媒妁之言,如同苟合。
翟元良自是百般不愿,抵死反抗。
听到这里,许晓秋好奇地问一句:“那女山贼是不是长得像母夜叉,故此你才舍命逃了出来?”
翟元良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他握拳轻咳:“夜云她,模样倒是不差。”
迟书阳不赞同地看向许晓秋,义正言辞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因皮相生得好便屈服呢?这群山贼竟敢强抢男子,逼迫成亲,真是岂有此理!”
他安抚翟元良,道:“翟兄,莫要担心。现如今天色不早,你一人在这深山也不安全,不如今夜同我们一起,待明日天亮后,你再启程。”
翟元良自然应允。
施凝安和许晓秋都特别好奇他是怎么从山贼窝里逃出来的。
两人推推搡搡,最终还是许晓秋开口问道:“翟兄,我别无他意啊,我这人也不会功夫,就想请教下你是如何从这群山贼中逃出来的,日后也好有个出路。”
翟元良欲言又止,“是他们放我走的。”
这下子,迟书阳、施凝安、许晓秋三人更加好奇了,而弘忍则在不远处做功课,手捻佛珠,口念佛经。
翟元良看着三双求知欲强烈的眼睛,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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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元良誓死不从,山贼们最是敬重读书人和郎中,自然不敢硬着来。
项夜云为了稳住翟元良,便借口让他帮弟兄们疗伤治病,日后她若是高兴了,兴许就将他放了。
翟元良医者仁心,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开始在寨子里行医。
然而,项夜云行为大胆,主动示好,简单粗暴,去勾引翟元良。
她见到翟元良在晒草药,对他说道:“姓翟的,想不想生个大胖小子?”
翟元良面红耳赤,反驳道:“我是男子,如何生得了孩子?”
项夜云直言不讳,“我给你生啊,我们只要在床上滚上几夜,孩子不就出来了?”
翟元良惊得打翻了草药,脸色涨红,只憋出四个字,“不知羞耻!”
项夜云蹲下身帮着他捡草药,不以为意,“你还是个郎中呢!怎听到生孩子,比上花轿的大姑娘还害羞。”
翟元良神情变得严肃,“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少将这些挂在嘴边。”
项夜云本是那爽性之人,见翟元良像个老考究一般说道,她不耐烦了,丢下草药,“无趣!应当让你去同那些弟兄们同桌同床,好教你开开眼界。”
因众人敬重翟元良,项夜云还特地给他腾出一间屋子,吃饭与她一起。
翟元良还求之不得呢!
每每用膳时,项夜云都要给翟元良夹菜,说他瘦弱多吃些肥肉。
这也就罢了,项夜云没有哪一回不调戏他,总叫他从了自己。
翟元良忽地硬气了起来,“那我宁可同男子共桌。”
项夜云如他所愿,当即命人将他屋里的衣裳物件全都抬到另一间屋里,让他从此同一帮弟兄们吃饭睡觉。
翟元良原以为自己摆脱了项夜云的骚扰,结果他噩梦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那群大汉在饭桌上唾液横飞,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翟元良一口饭都没吃上,那些大汉都是上手去抓,骨头鱼刺乱吐,三两下饭菜全被抢光了。
他饿着肚子睡觉。
结果,这屋子里睡了十来个大汉,汗味、脚臭、药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翟元良用手帕紧紧捂住鼻子,在塌上找了一个角落躺了上去。
然而,屋内声如响雷的打鼾声此起彼伏,吵得他一夜未眠。
饿了一天的翟元良眼底乌青,脚底轻浮。
项夜云见到他,幸灾乐祸地问道:“姓翟的,感受如何?”
翟元良也是个有骨气和傲气的,他无视项夜云,低头整理草药。
项夜云冷哼一声,“死鸭子嘴硬。”
用膳时,他的面前摆了盛满了饭菜的碗。
翟元良不解地问了旁人。
“哦,那是大当家让我们留的,怕待会郎中抢不着。嘿嘿,我们这些粗人粗鲁惯了,郎中莫要见怪。”
翟元良捧着碗,不知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