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见义勇为
“玩游戏多无聊?我才不想玩呢。”
“就一次。”
“什么游戏?”
“涌江边的堤坝还记得吗?”
“上学那会经常走。”
“去那边等我吧,我去准备准备就过来。”
“神经兮兮→_→”
尽管张欣怡一脸嫌弃,但她还是顺着我的意思一个人往江边走了去。
其实我也没想好该玩什么游戏,只不过为了支开她,为了让她离我远点罢了。
或许一切都得归咎于隐瞒。
事实上,我并不是成心的,完全是意外。
谁能想到她的父母会拿出五十万来借我?
谁能想到他们是那样的赤诚?
谁能想到我稀里糊涂地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喂,三,来一舟银行。”
~~
等张三赶到,转账,不知不觉都过了两个小时。
转完账,我便往涌江边上赶。
待我赶到涌江边上,已经下午四点钟。
初冬的江风,肃冷,干燥。
没有想象的云雾氤氲,只有落寞的孤独成影。
堤坝上,一个人的身影都没有。
哄骗张欣怡,让她先来等我的,结果硬是拖了两个时辰,我想她应该恨透我了。
可有些事情注定无法告知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那是单向的选择,是应该藏在角落里的羞耻。
【大概她顺着堤坝往东校区走了吧】
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谁愿意在江边吹两个小时的风呢?那绝无可能。
堤坝下,水边的草茂盛而又衰败。
果然,在秋的脚步远离之后,连冬也开始收割。
不远处,出水台上,依稀有几个大学生的身影。
他们没有在钓鱼,亦或者摆弄渔网台。
涌江边上的渔网台,是用竹杠搭台而成的,四角撑开一张网,然后沉入水中,静待一阵子,随缘捕捞。
听说是有捕到过几条笨鱼,但也只是传闻而已。
旺!
正当我陷入往日的风景中时,一声狗吠差点吓我一个激灵。
是一只狼狗,身上的毛发掉落得如同杂草堆一样。
不修边幅的模样就像个醉汉。
根据毛发可以判断出,它已经上了年纪,囧囧的眼神配着庞大的体型,让人怎么也同情不起来。
老当益壮,穷且益坚。
想必当年的村中狗王也有它的一席之地。
只是谁能想到,曾经的狗王会沦落到这般地步:被一条粗铁栏拴着,住着漏风木板狗窝,吹着江边的冷风,外加一口脏得发霉的狗碗。
其实不只是人,动物也一样,谁的命途是一帆风顺的呢?
穷困潦倒,悲痛万分的时候,谁不想毁灭世界?
春光迎面,逢春纳喜的时候,谁不想爱护社会?
不过是人与人的立场处境不一样罢了,没有谁比谁高尚多少。
然而,我并不同情这只狼狗,甚至还想拿起石块虐它一顿。
只是我已经成年,再也弯不下腰去做这些孩童热爱的事情。
“没有,阿义你真的看到了?”
“不会错的,那女的刚跳下去。”
“你不会看走眼了吧?”
“绝对不可能,她鞋子还在这里呢,那边再找找?”
看情况便知道,原来那帮大学生正在救人。
只是啊,涌江的水,河底全是沙,浑浊得厉害。
真要有人跳河,根本就找不到人的。
出水台本是用来观光的堤坝,但也是自杀的瞭望台。
在我上大学的时候便有几个得抑郁症的人选择在此地跳河自尽。
大概是听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然而这一次,当看见那双脱在出水台上的鞋子时,我的心都凉了半截。
说实话,我并没有注意过张欣怡今天出门穿的什么鞋子,直觉告诉我,那双鞋子是张欣怡的。
也就是说,自杀的女人很可能是这个笨丫头。
【难道因为生我的气,她自杀了?】
【还是说,她觉得自己被耍了,羞愧难当,自寻短见了?】
会的。
以她的脾气来说,很可能会这样!
直觉让我不安,就如同冷风一样,刺痛着肌肤。
从没像现在这样难受过。
活生生的人,就因为我的原因自寻了个短见,这该是什么样的罪状啊!
“那个轻生的女孩长什么样子?”
随机挑了个幸运的女学生,我就问了起来。
“不知道,阿义,她长什么样?”
“穿得不多,长发,个子大概比我矮十几公分吧。”
“”
根据阿义的形容,我觉得跟张欣怡怎么都对得上。
看着水里忙碌的学生,他浑身哆嗦,只敢依偎在出水台旁,不敢往外走去。
这哪是救人的阵仗?纵使真有人掉水里,也救不上来。
“让我来。”
冬天,我还从没有下过水。
脱了外套,裤子也脱了,先试探一下水温,缓缓潜入。
骨骼肌的疯狂运动表明,我的忍耐早就超过了极限,现在不过是苦撑罢了。
黄沙水,浑浊不堪,眼睛是无法在水下睁开的。
浑水摸人,像那赶尸匠,寻不到半点可能。
手能触及的地方,皆是水流。
好在冬天的水流是暖的。
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夏天的水流清凉,冬天的水流较暖。
大概是体温差的变化,才有了这种感受。
同样的标的物,季节不同,所体会到的感受完全不同。
换气,潜水,换气,潜水,自信几百米内的水域都被我摸了个彻底。
可始终一无所获。
有摸到烂木桩,黄沙泥,却都不是该出现的名堂。
【在哪?不会真的见不到人了吧?要真是这样,我该怎么跟她父母交代】
此刻的寒冷完全追不上心头的冷。
已经过去七八分钟,外加大学生救援的时间,这么久,溺亡也不见得会获救。
望着江面,没有波涛涟漪,若有东西钻出水面一定会荡开波浪的,可一直等不到想要的信息。
“小哥,快上来吧,待会上游就开闸放水了。”
“再找一会。”
我知道,要是上游放水,就意味着永远没有机会了。
就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这是最后的希望。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又怎么会甘心?
我憋了一口很长的气,一个纵入,伴随着水温的上升,耳膜刺痛,不断有磁场干扰着方向感。
却是在那一刹那,在最后一口气即将吐出的时候,让我摸到了那一束飘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