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钱叔的秘密
这段时间，因为下雨的原因，林健没能有半分进账，家里又有几个人吃饭，所以他比我更急。
偏偏此时，父亲打电话给我，说是大水导致山体滑坡，他与小叔的鱼塘，差不多有三十亩被泥石流给冲毁。
灾难，远比想象要来得快。
我不知道为什么痛苦总与我的人生相伴，但好在有人替我坚强。
说实话，我很想去鱼塘看看究竟毁损得有多严重，但是父亲让我别去。
他打电话过来，无非是告诉我，让我晚上自己解决吃饭，而他则要去找挖机师傅，解决这一次的麻烦。
赚钱的心，比往常更迫切。
“走，快上车，今天我们去调研一下市场。”
走到村口，林健已经开着他的红色小轿车来了。
他的车技了得，整辆车价值二十多万。
农村人，为了不让别人看轻，都会选择买个名贵的车，以此来充面子。
林健的车正是娶媳妇时，咬牙买下的。
我上了副驾，却不知道前路在哪。
他的车技很快，在乡间小路能开到一百二十码。
就跟小时候一样，他的胆子还是这么大。
好在乡间小路没个测速，否则他的驾照早就吊销了。
我们来到的是一个叫外滩村的地方。
之所以叫外滩村，是因为它往前就靠近海滩。
此地跟光明村隔了两座山，但是近两年山洞通了，所以便利了很多。
兜转在村里，这里的老人更少。
房子比人还多，就连村子里也只有一只老黄狗，无精打采，上了年纪。
一个没有活力的村庄，注定了它消亡的命运。
“钱叔。”
林健打开一间房门，走进去便喊。
这是一座石头屋，门框只有一米七高，想必钱叔是个小矮子。
以前的人，普遍长得矮小，所以门框也不高，不像现在动不动就两米四往上。
“小林啊？”
“嗯，我来借东西了。”
“在锅灶前放着呢，小心蛇。”
我往里探了探，房间里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小圆桌，上面放着两口碗，一口刚吃过饭，一口还有半碗咸菜。
没办法，农村人都这样。
我能知道，这个钱叔上了年纪，而且还是个单身汉。
但凡家里有个老婆。也不至于弄得这么脏乱。
嘶嘶嘶
有蛇挪动的声响。
当我凑近了看，竟是一条近三米的眼镜蛇！
它很想立起来，碍于笼子的高度，只能将野性隐藏。
笼子是细铁丝网绕起来的，笼子外还绑着无数的倒钩刺。
这是怕它长大，挣开牢笼所准备的后路。
乖乖！
我从没见过三米长的眼镜蛇。
没想到会在这样不见天日的房子里看见。
三米，听起来不长，但是真看见，那种渗透人内心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我笃定，别说四米的眼镜蛇，就是这条三米的，我跟林健也降不住。
那粗细，得有林健臂腕这么粗。
蛇类的力量是很强的，但凡半个巴掌粗的蛇，一个人的力量就根本降不住，更不用说是手臂粗细了。
房间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蛇粪味，却不见臭味刺鼻。
不知道钱叔究竟是用了什么秘方，才让味道消失的。
“钱叔从它两米半多开始养了两年，才养到的三米。”
林健跟我介绍着这条眼睛蛇。
“那三米到四米岂不是要四年？”
“何止！至少也得六年，而且到四米长的眼镜蛇很难寻，就是三米长的也难，看品种的。”
他跟我介绍起蛇来。
其实蛇也分高低贵贱，大多数的眼镜蛇，能长到两米多，那就撑死了，而眼前的这条，额头有三点，这种蛇胚子有成王的气质，它比寻常眼镜蛇更聪明。
当然，有成王的气质还不够，关键还是得看运气。
有些蛇，养着养着反而会缩短，有些明明可以长很大，但就是养不大。
也要看饲养的技术。
至今还没有人养出过四米长的眼镜蛇。
钱叔也是实在搜寻不到，所以决定通过饲养蛇胚子，试图养出一条四米长的大蛇。
毕竟
只有稀有的东西才能卖出好价钱。
“钱叔还想着赚钱？”
在我看来，钱叔这样的单身汉，老得要入土，还想着赚钱，就很浪费生命。
“是啊，他儿子在城里做程序员，买了房，没钱讨老婆。”
果然，每个家庭都是这样，都在为钱发愁，为钱而疯。
我看着眼镜蛇的眼睛，那眼睛里充满了凶残。
但是相对于生活而言，我觉得也没那么可怕，甚至还觉得它有些可爱。
想必它永远也不知道钱叔为何将它圈养。
噔噔噔
我们站了一会，钱叔才从楼上下来。
与我想象中有点出入。
钱叔整个人瘦削，戴着一副眼睛，圆头土脑的模样，像一个文化人。
身上披着中山装，明明很热却披着外套，可见他的身体有某种疾病，就跟我父亲一样，明明不冷，却烤着火炉。
大概上了年纪的男人都是怕冷怕热的。
“小林，这个给你，上面有几个联系方式，你要是有货，可以联系这几个老板。”
因为是地下勾当，这种市场注定上不了台面。
此刻，我感觉就想是毒品交易的贩子，在做着暗地里接头的工作。
此刻我才发现，自己正在犯罪。
我似乎能看到未来我被抓，被判个十几年的模样。
想必到时候，我父亲，廖可馨，他们都会觉得我这个人很坏吧。
但现实中，我别无选择。
难不成要去打螺丝？
别想了。
打螺丝，得到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房？
就算是小地方的房价，也要我没日没夜打二十年的螺丝，其间不吃不喝不生病。
人的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
是否能看到未来的希望？
我望着笼子里的眼镜蛇，似乎能看到它的怒火。
它恨不得撕开这囚笼，滑行出来，将我们三人撕碎。
我也恨不得能成为小说里的主人公，秒天秒地秒空气，送那些冠冕堂皇的人几个大比兜，然后将他们彻底撕碎。
或许，它比我幸福得多，因为人是有感情的动物，而它，是冷血动物。
“这位王老板有说过买蛙，你抓到了可以联系一下他，价格公道。”
钱叔翻开破旧的黄皮纸，指着上面铅笔写的一串数字说道。
以前的人，没用惯黑笔，都喜欢用铅笔来描绘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