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往事只堪回味
我不知道这个疯子想表达什么。
“然后呢？”
我以为她是为了故意吸引我的注意。
当然
娜姐敢这样说我与刘思瑶，这确实让我很生气，恨不得好好揍她一顿。
男人是不能对女人动手的，伤及家人的情况下这条铁律不一定成立。
“呵呵，为什么要问然后？还需要我说然后吗？”
她是对的，有些人在一起注定就是相爱相杀，放手，才能成全他人。
或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叫玄学。
亦或者说，我生来就不应该招惹她。
当爱成为责任的时候，所有偶然都将成为自身的过错。
“有”
我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便回到房间。
夜已深，刘思瑶始终没有消息，没有她的回应，我的世界仿佛只有孤独。
是啊，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世界活成了只有她的模样。
没有朋友，没有兄弟，没有能说话的第三人。
当时，我很想找张三，冷少，飞仔亦或是大哈说说话。
但已经凌晨有多，就不去打扰了。
洗漱完，一个人的房间，一个人的心思，一个人的时间，一个人的睡眠。
看着手指上戴着的戒指，我渐渐有了睡意。
脑袋很沉，是最近忙碌所欠下的倦意。
本以为睡梦中我会梦见刘思瑶，但那一晚，睡得很死。
自从不再需要担心迟到，我就不设置闹钟了，胆肥的人就是喜欢浪，那是骨子里藏着的气。
当时的我，就很肆无忌惮，将所有的好处都当成理所当然。
到公司已经十点钟。
白净小伙子还在装车，他看见每个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看见我，一如既往地露出笑容。
相反，当老徐看到我的时候，那吃惊的表情和怀疑的眼神，我至今都难忘。
“小刘，今天还来上班？”
“嗯，工作日，自然是要来的。”
我以为在他的印象里，我是那种喜欢翘班的人。
事实上，我很少翘班，只是常常迟到罢了。
“奥，是这样啊，那下货的事情今天就麻烦你了。”
我不知道老徐为什么这么客气，下货本就是我负责的内容，还说麻烦我，就算我是许一才也不见他这么礼貌的。
直到见到许茂，隐隐之间，有一丝不安。
许茂脸上竟绑着绷带！
昨晚明明是去吃席的，此刻竟受伤，难不成
“发生什么事了？”
“姐火”
他说不出话来，就跟娇羞的小男孩，怯怯的，不敢表白一样。
“你惹思瑶生气了？”
因为我与刘思瑶的关系早已公开，所以许茂本应该尊称我为姐夫才对。
“没，昨晚，失火了。姑姑一家都死了。”
许茂不敢看着我，就像是他所做的坏事一样。
死字从他口中掉出来，明明是软踏踏的，经不起半点折腾，可对我来说就是一把杀人的刀。
刘思瑶母亲是许茂的姑姑，也是唯一一个姑姑。
所以他说到姑姑家，我就知道指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
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至少当时的我，永远这么想。
或者说，我绝对接受不了刘思瑶一家的情形。
今天是一月八号，可不是愚人节。
当然，我也没睡糊涂，耳聪目明的。
“我不知道，对不起，姐夫”
许茂虽然是个不懂事的小青年，但格外有礼貌。
他早已将我当成姐夫。
眼泪在他眼眶打转，然后掉落。
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我在欺负他。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茂的神情与举止，让我不敢往坏处想，又只能往坏处想。
“昨晚，酒店失火，姑姑一家在后面，没出来”
他的语气断了魂，仿佛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想起昨晚消防车的匆忙，我知道多半是真的。
只是，昨晚听着明明是那种安静祥和的声音，此刻却成了亡灵的祷告。
自那以后，每次消防车经过，我都会想起一个名字，想起那本应该属于我的平淡幸福。
我丢了魂似的跑到上塘新村，白纸横幅，炭火黄纸，在那幢我熟悉，此刻却异常陌生的别墅外。
人们的目光是冷漠的，他们哭得歇斯底里，稀里哗啦，却从没有一个人跟我打声招呼。
他们明明知道我跟刘思瑶的关系。
旺！
那只狗，跟第一次见到我时那样，吠了几声。
我很同情它残疾的身躯，可它却嘲笑我的一无所有。
问世间，情为何物？
恰似愁满絮，心空荡，魂？虚无。
去他的老天，去他的祖宗，去他的蛋人生。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做刘子业，我觉得自己的姓氏有问题。
我关心的女孩，爱我的人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去年，我没了母亲，恍然间丢了很多。
而如今，才过去小半年，我又丢了幸福，丢了未来。
有些人工作失意，有些人负债累累，有些人残疾难看，可有谁能跟我这么惨？
多希望那场火也将我带走。
至今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活下来的。
事实上，我有想跟随思瑶而去。
生怕黄泉路上拉错手，寻了错误的人，我拼命记住她的样子，每一寸肌肤，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可记忆这东西，总是越描越模糊。
恍惚间，我甚至连她的嘴型，是喜欢哭还是喜欢笑，都记不清楚。
记忆里的荔枝味女孩越走越远。
深冬初春，偏偏跟荔枝岔开了季节。
我怀疑是老天有意为难我，让我连荔枝味都回忆不了，让她永永远远离开我的世界。
天若有情天亦老。
我忘记了，老天是无情的，还以为生活会越过越好。
真是天真。
有时候，真恨这该死的人生啊！
索性让我烂死在底层的淤泥里，索性让我成为一个废人，也好过给我这么多的幸福，凭一把火就全数收走。
我不敢去回味任何跟刘思瑶有关的地方，我怕，怕想起她，又怕忘记她。
生命里，走过的地方叫回忆。
再故地重游，只会将记忆叠加，到头来被简单擦除。
那些在生命里恍然而过的人会印象深刻，而天天看见的人却会显得稀疏平常，就是这么个道理。
深冬的风，掳走我身上最后的温暖。
我回不到破旧的出租屋内。
那天从早上开始，我一路往北走，准确地说，是偏西的方向，迎着风。
想让它剥夺掉我所有的痴恋，化作一滩烂泥，埋藏在不知名的角落，不让人叫醒。
若真要有个叫醒我的人，那我希望是她：刘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