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爷孙
“我！”
林天对此哑口无言。
事实很简单，他并不会去救，仅以凡人之躯，岂敢妄图抗衡恶魔。
“爷爷，没有这种如果！正因为我有能力，所以我才会去救他们的！”
“够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今天你和莱特都得死在这里！
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想当救人英雄，你这算什么能力？当莽夫的能力吗？
你是有权力决定自己的生存之道，但前提是，你完全依靠自己，而不是连带着莱特跟你一起冒险！
自从你跟精灵契约之后，你的生命就不再属于你一个人，还有莱特！懂不懂？”克莱恩近乎咆哮道。
林天无力反驳，爷爷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了。
他不应该抱着自私的心态，打着大义的旗号，去实现私欲，这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也是对同伴的不负责。
正如爷爷所问的，“假如身边没有莱特、没有其他精灵，你还会救人吗？”
潜台词就是，“你的命是命、那莱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欲望，强加给莱特？”
再怎么反驳都是沧桑无力，没有爷爷及时相救，他早就死了。
而且根本救不出任何人质，那个叫诺顿的恶魔，始终都没认真对待，但凡严肃点，一个人质都不可能逃走。
“还有，为什么你不借助其他的阴影赶快逃走，而是一直藏在诺顿的影子里？甚至主动冒出，挥刀攻击他？”克莱恩追着问道。
“我想趁他不注意，一刀砍下他的脑袋。”林天稍显惭愧地如实说道。
爷爷第一次大发雷霆，林天完全吓懵了，连编谎话的勇气也没了。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创造奇迹？
你以为你是小说主人公吗？
奇迹，不会发生在差距悬殊的事物之间！
我曾学过一些东方古语，其中有一句叫做，天时、地利、人和。你觉得自己占了几样？
你有实力吗？你占据有利的地形了吗？有其他人能帮你吗？
没有吧？”
爷爷的每一句反问，犹如一根根银针扎在他的心脏，刺痛感贯彻全身。
过了良久，克莱恩的怒气消散了些许，他长叹一口气，说道：“走，回家吧！”
一路上，爷孙俩没有说一句话，莱特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便一直躲在林天的体内。
直到踏入家门，克莱恩才说道：“莱特，你跟我来。林天，回自己的卧室去，闭门思过！
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
“是……”林天小声嘀咕道，便踏上楼梯，渐渐消失了。
莱特望着少爷渐行渐远的背影，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克莱恩公爵，你会不会说得太过了，少爷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从小到大也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思想还很单纯。”
克莱恩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些话虽然难听，但是为他好，他差点害死了自己，也害死了你。对不起，莱特。”
“没关系的，克莱恩公爵。自从我被你救走的那一刻，这条命就是你的。
你让我去保护少爷，就算是和少爷一起死，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莱特……”
克莱恩沉思片刻，像是在心中做了一个非常严肃的决定。
“你跟我来一下。”
穿过走廊，尽头是这栋别墅最为神秘的房间，门没有上锁，而是贴了张法阵。
周围灰尘遍地，连把手也生锈了，显然有很长时间都没人进去过。
克莱恩将手掌按在法阵中心，轻声说道：“轩宇为纲，天地为常。”
嗡——
伴随着一阵蜂鸣，法阵顿时消散。
“克莱恩公爵，想不到您还会东方古语？”莱特颇为惊讶地道。
克莱恩走进昏暗的室内，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段往事说来话长。其实，我曾和一位来自东方的恶魔猎人一起共事过。
他叫林九阳，至今我还记得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那会我受到恶魔伏击，幸亏他恰巧路过，及时出手相救，我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虽然我那时很好奇，东方人为何也能与精灵订立契约，但是始终没有询问，我想这个秘密，知不知道也无所谓。
后来，我们经常一起行动，一起狩猎恶魔。直到有一天，一位恶魔领主率领大军入侵了一个小国。
由于小国缺乏恶魔猎人，也没军队可以抗衡，所以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完全不清楚对方的实力。
林九阳为了救人，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我劝他不要冒险，但是他根本不听。最后，恶魔领主没有剿灭，人也没救下，我费尽全身力气，带他逃出了城市。
可那时候，林九阳已经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了。”
“林天少爷是林九阳的孙子吗？”莱特问道。
“是的，他临死前，将小天托付给我，由我抚养长大。”
“难怪少爷的举动，能让您的情绪特别激动。”
“唉。”
克莱恩叹了口气，苦笑道：“果然是至亲啊，连脾气个性都那么相似。
这爷孙俩全都比我勇敢呐，我没有他们即使面对未知的危险，也能奋力挺进的勇气。
我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总之，小天今后就麻烦你了。”
“请您放心，少爷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嘱托！”莱特严肃地说道。
克莱恩点了点头，踩着微弱的月光，来到一尊神像的身前。
他伸手按住神像的脑门，向里面注入魔力。
很快，一束璀璨的金光从中射出，照亮了整个房间。
克莱恩的双手捧着一捆金色的卷轴。
不对！
那捆乱轴其实是悬浮在手掌之上，仿佛世间万物都没资格接触它。
“这是什么？”莱特问道。
“这是林九阳给我的遗物，迄今为止，我都没法打开来看看，所以就一直藏在这尊神像里。
现在小天成为一名恶魔猎人了，我想是时候给他了。
既然是林九阳的孙子，他一定能够打开这捆卷轴。”
“您为什么不亲自给少爷呢？把这些事告诉他？”莱特反问道。
克莱恩摇了摇头，说道：“还不到时候，他还是太弱小了，甚至没有领悟‘猎人’的真谛。告诉他太多，只怕他会冲动地做出些傻事。
而且，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故，后面我估计很难再陪着小天了。
所以，万事拜托了！”
话音刚落，克莱恩向莱特深深鞠了一躬。
莱特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克莱恩，接过卷轴。
“公爵，您太客气了！您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