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士可杀不可辱
徵弦企图挣脱玄焱的压制,才发现自己四肢乏力。
“你猜……”玄焱用锁链捆住徵弦的双腕压在他头顶,触感变得异常敏锐,徵弦难以置信地看向玄焱,“那粥……”那粥有问题!
玄焱挑了挑眉,冲他无辜地眨了眨眼,证实了他的猜测,“不是你说的任凭处置么?”
徵弦咬牙,“士可杀不可辱!”
“什么辱不辱的,我们本就是夫妻,成亲拜了堂的,名正言顺的夫妻,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你逃了这么多年,也该履行你的侍妻之责了!”
“你!无耻!”徵弦从未见过这般蛮横不知羞的女人,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粉饰得如此光明正大。
“这迟到了二十三年的洞房花烛夜,你也该连本带利地补偿给我了吧……”
“滚!滚开……不……放开我!”徵弦反抗无果,被玄焱压制着动弹不得,他无计可施。
“你杀了我吧!”
“你真是冥顽不灵!你知不知道自己被那个贱女人下了情蛊了?本尊这也是在为你解蛊,别不识好歹!
就算是本尊要了你,也是你应该承受的!”
“你胡说!不许你骂她!”徵弦艰难地汇聚灵力至右手,终于挣脱玄焱的钳制,向她肩头拍了一掌,“滚!我徵弦死也不会……不会与你苟合!”
果然,他是不信自己的,还处处维护那个女人。
玄焱受了他软绵绵的一掌,纹丝未动,眼里渐渐浮现出一丝怒火,扑上去一口咬在他脖颈,阴恻恻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知不知道,魔物在捕猎时,猎物越挣扎,魔物便越兴奋呢?”
魔物一般攻击猎物,都是直击猎物最薄弱的脖颈之处下手,徵弦疼地倒抽一口凉气,强忍的生理泪水再也忍不住滑下。
玄焱怔住,楞楞地看了他一会儿,她见过他平静的样子,发怒的样子,绝望的样子,冷漠的样子,甚至微笑时的样子,却从未见过他的泪。
这一刻,她的内心像是被石头狠狠撞了一下,生疼。
她迟钝地替徵弦拭去眼角的湿润,笨拙地哄:
“你别哭啊……”
哭?徵弦愕然,怎么可能?
“我没有!”徵弦瞪着玄焱,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这如同火刑般的折磨快令他崩溃了,他无助的蜷缩起来,发出隐忍到极致的啜泣。
若是不碰他,他自己碍过三日便好了,但那种痛苦令人生不如死,玄焱如何舍得?
“反正事后这段记忆,我也会给你封印起来,你纵然一百个一千个不愿,那也由不得你了……”
略
翌日清晨,玄焱看着徵弦的睡颜,不禁露出一抹笑容。这表面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郎君,没想到骨子里还是未能免俗。
徵弦悠悠醒转,神色恍惚,额间魔莲边缘渗出一抹红晕。
玄焱趴在他胸口,“醒了?可有不适?”
徵弦一把推开玄焱下了榻,昨夜记忆如潮水般袭来,他怒气冲冲地瞪向玄焱,羞愤地低骂:
“无耻之徒!”
玄焱耸了耸肩,徵弦的谩骂对于她来说不痛不痒,她满脸笑意,“昨晚你还叫我给你呢,这么快就忘了?”她忽然一改笑脸,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学着人界女子道:
“你这个负心郎,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人家以后可怎么见人呢……”
这可把徵弦气的够呛,“明明是你!是你……你……”
“我怎么?”
“你不要脸!”徵弦近乎歇斯底里地低吼。
“你要脸?那昨夜是谁求着本尊不要离开你,欲拒还迎地还……”
“别说了……”
徵弦忽然安静下来,慢慢坐在地面,满脸迷茫,像在沼泽里迷失了方向的鹿,无助且越陷越深……
他早就听说了魔界王族的魔凰血脉有一种特殊魔力,能令人销魂蚀骨,魔凰羽下死,做鬼也无憾。
因此,还真有自认相貌不俗的修者罔顾礼义廉耻,自甘沦为魔凰王族的男宠。
徵弦回想起昨夜种种滋味,仿佛还有余韵般令他面红耳赤。
玄焱不明白方才还在发怒的小郎君,为何忽然安静下来了,难道是自己言语之中不小心伤到他了?
“你怎么了?”玄焱下床,走到他身边蹲下,偏着脑袋瞧他。
感受到玄焱惑人的气息,徵弦不可自控地又开始心猿意马,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
“你说的对,是我不要脸,是我不知廉耻,枉为人师。”徵弦闭眼,通红的眼尾有些水汽。
他昨夜那般低三下四地粘着她,追着她,渴着她,与那些自甘堕落的恶心男宠又有什么区别?
“你……你不会又要哭了吧?都是我不好,我不逗你了好不好?昨夜你不是也挺满意的吗?”
玄焱连忙抱住徵弦,以此来安慰他。
徵弦心海底针,她一个粗枝大叶的女魔头,哪里会有这些细腻心思。
徵弦再次推开玄焱,陷入深深的自厌自弃中,什么傲骨,什么尊严,什么道心,都毁于昨夜的荒唐之中了。
身为长澜山峰主之一,修界人称“清弦仙师”,座下弟子上百,却败在魔女榻 上,被折辱至此,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徵弦眼神黯淡,浑身透着一股决绝之意,一如前世自尽前!
玄焱彻底慌了,施法让他陷入昏迷。
她原本想要了他后,再与他慢慢培养感情,但事与愿违,此法行不通,还得按照原计划徐徐图之。
将他这段记忆封印后,玄焱施法让一切恢复原貌。
当徵弦再次醒来时,是在长澜山自己的寝殿中,记忆里也并没有林紫莺半夜来找他帮忙疗伤的事情,身上也没有可疑的痕迹,只觉得自己一觉醒来,似乎特别累,像与妖魔打斗了三百回合一般。
而林紫莺也在自己的闺房中醒来,她狐疑地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伤竟然都好了,她只记得昨夜自己是打算去找徵弦帮她疗伤的,却睡着了吗?
她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臂,“伤也好了,又该找什么理由夜潜修竹水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