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在粥里放了什么
凌熙轻挑秀眉,咧嘴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来,凑到玄焱耳边道:“不论再厉害的情蛊,遇到魔莲结缘生欢,都会慢慢衰竭而亡。”
所谓魔莲指的是她亲手在徵弦眉间刻画的魔后印记;
结缘便是魔尊要临幸魔后,魔尊印记与魔后印记才算正式结缘;
生欢则是魔尊临幸魔后之后,魔后的玄色魔莲印记便会从根部晕染赤色,随着次数增多,玄色魔后印记最终也会变成赤色。
这种强大的结契,是区区凡间情蛊无力抗衡的。
前世的情景历历在目,玄焱至今仍旧后怕,怕自己逼急了,徵弦又会寻短见。
她回到寝宫,见徵弦端着灵粥一口未动,魔奴正劝他。
“您喝点吧!要是主子回来发现您没喝,小的便要身首异处了!”
徵弦勉强喝了一口,“你主子何时回来?”
“怎么?一会儿未见就想我了?”玄焱阔步流星走到徵弦面前,挥退了魔奴,魔奴如蒙大赦,一溜烟跑没了影。
“这灵粥不合胃口么?我尝尝……”玄焱从徵弦手中端过灵粥,用徵弦方才用过的勺子喝了一口,咂咂嘴道:“这味道清滑爽口,味道不错,你再尝尝看?”
玄焱舀了一勺递到徵弦嘴边,徵弦皱眉,侧首避过,他还没随便到与她同用一个勺子。
迟钝如玄焱不明就里,“你怎么不吃?”
“紫莺呢?”
再次见面,徵弦第一句话便是这句,“砰”一声,粥碗被重重摔在地面四分五裂,白粥汤汁撒了一地。
玄焱自认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暴脾气了,但还是忍不住发了火。
“没死呢。”玄焱吩咐奴婢来将地面狼藉收拾干净,又重新盛了一碗灵粥上来。
待奴婢走后,她双手微抬,“服侍我宽衣。”
“什么?”
玄焱盯着徵弦明显在闪躲的眼,伸手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我说,服侍我宽衣。”
徵弦拉开玄焱的手,沉声道:“请你自重!我是不会辜负紫莺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徵弦其人沉静内敛,就连生气也只是皱眉,但眼神却是坚定决绝,没有一丝优柔寡断。
玄焱对着他吹了一口魔气,默念口诀,锁定他的目光,施下惑魂术,“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为何不能辜负那个女人?”
徵弦满是锐光的眸子忽然黯淡,机械地张嘴,却迟迟未发声,似乎是很难以启齿。
“说。”玄焱下达指令。
徵弦低下眼睑,声如蚊讷,玄焱不得不将耳朵贴在他唇边,“再说一遍,大声一些。”
“因为……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在修界,还未成亲便有了肌肤之亲,是极其有伤风化、有辱门风的,因此徵弦羞愧难当,白着一张脸低着头。
“咳咳……什么样的肌肤之亲?”
“就是……”徵弦的理智被困在惑魂术中挣扎,咬破了唇,也抵挡不住玄焱的魔力,艰难道:
“就是……我们已经行了……周公之……礼。”
“你真是中了惑魂术也这么文绉绉的,换我问你吧,你们是真的交媾了?”
“……是。”
玄焱看着徵弦煞白的脸,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最后被气笑了,被她亲手刻下了魔莲印记的男人,除非她死了,否则是不可能对其他女人产生身体反应的。
所以,她这傻夫君是被骗了啊!
“我问你,你怎么确定你们已经交媾了?”
“她……她守宫砂消失了。”
玄焱扶额,“她守宫砂消失了就是你干的吗?”
“嗯……”徵弦点点头,面露羞色。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每年……三月初三,我……会灵力尽失。今年,我外出降狐妖,中了埋伏被困寒骨岭,又不慎吸入媚烟……从三月初二被困到三月初五。
期间是紫莺找到了我,我就……就把她……醒来后,她哭着说……说,她的守宫砂不见了,是我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
三月初三,可不就是徵弦前世的忌日么?中了噬魂丹就算转世也会有后遗症,三月初三灵力尽失,这怕就是徵弦的后遗症了。
玄焱眼中闪过一丝疼惜,放软了语气又问:
“那你记不记得你是如何与她交媾的?”
徵弦摇摇头,“不记得了。”
玄焱无奈地笑了,“你当然不会记得了。”因为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过。
徵弦终于挣脱惑魂术,羞愤欲死,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子,这是他最难以启齿的秘密,不光彩也很羞耻。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是把魔后印记收回去吧。你们魔界女子,不是最不能容忍男人……不贞不洁么。更何况,你还是魔界之尊。”
玄焱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食指抵住他脑袋轻戳了戳,低声在他耳边嗔了一句:“真是傻子。”
在修界,她这傻夫君也算是风云人物了,连自己的得力干将也被他打断过腿,怎么就被个弱女子骗色了呢?不仅被骗色,还被下了情蛊迷了心。
他已经被下了情蛊了,就算告诉他真相,他也是不会相信自己的,当务之急还是解蛊。
“那你可知,失贞的魔后会是什么下场?”
徵弦藏在袖袍下的手指猛地收紧,脑海里已经设想了好几种可能。浸猪笼?恐怕没这么容易;挫骨扬灰?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任凭你处置,只求魔尊殿下放过紫莺。人界女子不似魔界女子有崇高的地位,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是我对不住她。”
“本尊可以暂且不杀她,但你嘛……”
玄焱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块纸包,慢条斯理地打开,将里面白色的粉末撒进灵粥中,并用汤勺搅拌均匀,端到徵弦面前,道:“把它喝了。”
徵弦接过粥碗,显得异常平静,虽心有不甘,但好在他没有连累长澜,也算死得其所了。
“恳请魔尊殿下能信守承诺,放过紫莺。”
玄焱掩下不耐,“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徵弦微微仰首将灵粥喝完,默默地等待疼痛的来临,却只觉得一股热流自身体内部席卷全身,须臾之间,便令他燥热不已。
玄焱欺身而上,将他压入身下,勾唇一笑,“郎君,你终于肯喝粥了……”
“你……你在粥里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