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杜三娘的故事
秀才最后半推半就的拿了银子。
对着杜三娘深鞠一躬，发下誓言，一定会考取功名来给杜三娘赎身。
娶她为正房妻子。
杜三娘慌忙起身，急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内心却是欢喜至极。
过了一段时日，秀才没有再来回春楼。
这个回春楼第一女子名头好听，但一时半会的吃不到。
吊一吊大家胃口，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拉高价格的 ，但是你不能一直吊。
吊久了，男人们就会失去兴趣了 。
城里其他的红楼又出了几个新的花魁。
价格低，手段多。
很多在这里花了钱也没有一亲芳泽的人都走了。
嘴上骂骂咧咧。
老鸨开始找三娘谈话“你要不是自己选人的话，可别怪妈妈帮你选人了啊。”
这初晚的价格可是一跌再跌了。
就在这天晚上，秀才来了。
他向三娘哭诉自己的进京考试的银钱被一伙贼人给骗了。
三娘一时间没有答话，她任由秀才哭了会。
才平静的说道：“你过几日再来，我这就有钱了，到时候全部给你！”
“当真吗？”秀才惊喜的抱住了杜三娘。
两抹红晕爬上三娘的俏脸。
这可能是杜三娘打从出生以来，人生中最高兴的一天。
秀才走后，三娘告诉老鸨，第二天就拍卖头夜吧。
虽然之前的大多数人的都跑到其他的红楼去捧场了。但是知道三娘要拍卖的头夜的时候，满城公子基本来了一个齐全。
老鸨高兴的脸色涨红。
杜三娘静静的在二楼弹着古筝，乐声平淡如水，与世无争。
下面不断有争的脸红脖子粗的浪荡子叫价声传来，一次比一次高。
想着能一亲佳人方泽，作为头次入幕之宾。
众人都是叫红了眼。
意料之中的。
一直对三娘情有独钟的富家公子夺得头筹，他叫了一个令众人哑口的价格。
……
那晚之后，三娘再也没有看到富家公子，富家公子也在城里出现过。
秀才在拿了三娘出卖头魁换来的钱之后，也没有露过面。
三娘还在等着，一边攒着赎身的钱，一边等着秀才高中之后来娶自己的那一天。
渐渐的，三娘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有人在附近的县城看到秀才了，他中了举人，成了县太爷。
三娘十分高兴，以为再过不久，秀才就会来找自己了。
这天她终于等来了秀才 ，但是秀才却是带着另外一个老爷一起过来的。
秀才向三娘述说自己有多么不容易，现在的官场没有钱根本行不通。
三娘说我有钱，我攒了不少的钱 。
秀才两眼放光，又对着三娘发誓，除了钱之外，再最后帮他一次。
他定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三娘回家，做那县太爷夫人。
只要三娘这几天去把那个京城下来的老爷陪高兴就行。
三娘愣在当场，像是第一次认识秀才，眼眶通红，紧咬着嘴唇，手中的秀帕被捏的吱吱作响。
秀才当场给三娘跪下，涕泪横流，说自己之前犯了事，被其他人打压，只有这个来自州上的陈老爷能帮他。
求三娘帮忙这一次 ，只要把这个老爷伺候高兴了，自己就能再次翻身。
说完给三娘磕头，磕的砰砰作响。
三娘流着泪点头，手捏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 。
那晚上，牙都已经快要掉完的老头进了三娘的闺房。
此后三娘在红楼上一直等啊等，盼啊盼。
等到鬓发有了白丝悄然出现。
等到古筝上的漆都已经褪了色。
也没有再见到过秀才。
在一个闪着雷的大雨天，三娘穿上自己亲手缝制的大红衣服，跳了红楼后院的一口深井。
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红楼众人嫌弃的捂着鼻子，但有一个人闻讯而来。
是那许久没有露面的富家公子，他穿着粗布麻衣，背着三娘的尸体在众人或诧异，或嘲笑，或鄙夷的目光中，走了十多里路，亲手在后山埋葬了三娘。
竖上一块石碑，歪歪扭扭的刻着，吾妻杜三娘。
当夜三娘执念不散，凝成怨气。
她看着自己的墓碑，看着那个曾经的富家公子，如果鬼魂能流泪的话，此刻她一定是泪如雨下。
黑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三娘面前，手持一把黑色的长伞。
“你有未了的仇恨吗？有没做完的事吗？”
“可愿出卖你的灵魂？”
“有，我愿意！”
秦义看到这里，站了起来，是他！
外卖员口中的那个黑衣男子，他难道就是九姐说的大妖谢必全？
……
这时候的秀才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秀才，如今是一县的老爷。
早已经穿上了锦衣华缎，三妻四妾。
儿女成群。
这天秀才没有回家，找了个理由去了县里新开的红楼。
听说今天来了一个特别的女子，漂亮的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
当晚来了很多的达官贵人想要一亲芳泽。
但那女子唯独对秀才情有独钟。
在婉拒了众人之后，带着秀才进了自己的闺房。
房中桌上两对红烛，床上挂着红帘，床帏两边贴着喜字。
“姑娘好情调！”秀才赞叹道。
“公子喜欢就好！”姑娘伸出芊芊素手，给秀才满上了一杯清酒。
姑娘给自己也满上一杯，对秀才说道：“公子让我们做这一次夫妻吧”
“哈哈哈，好好好。”秀才与姑娘一碰杯，喝了一个交杯酒。
“这交杯酒已喝，公子你是否喜欢我呢？”姑娘问道。
秀才打了个哈哈，这红楼女子就是会玩儿。
口中自然应道：“喜欢，本公子十分喜欢姑娘。”
“那你除了我之外还有喜欢的人吗？”
“你的夫人呢？你不喜欢吗？”
秀才皱了皱眉“在今天晚上，我自然是最喜欢姑娘的。”
“哈哈哈”姑娘掩嘴娇笑。
“那既然如此，让我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是红色的就是喜欢，是黑色的就是不喜欢 。”
秀才又喝了一杯酒，笑道：“姑娘说笑了，心自然是红色的咯。哪有黑色的。”
“哦？我不信。”
说完，女子的脸上五官突然开始变化。
秀才开始看着姑娘脸带笑意。
突然之间。
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淋上了一桶冰水。
血液都像是被冷冻住了。
口中结巴的说道：“你，你，你，杜三娘？你不是死了吗？”
“得亏公子还记得小女子。”姑娘正是化身而来的怨鬼杜三娘。
三娘轻轻的搂住秀才脖子，就像二人十分亲密一样。
秀才浑身动弹不得，只剩下眼珠滴溜溜的打转。
三娘的指甲变长，沿着秀才的胸腹，轻易的划开了皮肤，鲜血流出。
秀才浑身抖如筛糠，口中不断求饶，直说自己是被州府大人逼着结婚，原本是准备了钱来找三娘的 。
“哦？”三娘轻笑一声“公子满嘴的谎话，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颜色呢？”
说完，伸手一掏，就将秀才的心脏给掏了出来。
这一下来的突然，秀才圆睁着双眼，还没死透，看着三娘手中的心脏还在跳动，居然是红色的。
“我再来看看你肝是什么颜色的。”
“原来全是红色的啊！”这是秀才死之前脑海中唯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