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个世界其一

    不远的前方，是一座黑曜石堆砌而成的楼阁，高约五丈，分为上中下三层，其上红杉木制成的围栏扶手，雕刻着麒麟等瑞兽，再刷上朱红色的树漆。单檐歇山式的屋顶上，铺着一层金色的琉璃瓦，在晨光的照耀下，金灿灿一片。一阵阵朗朗读书声随着风飘来，原来是晨起的学子正在诵读先贤的著述。

    学馆到了。

    作为安泽城的文化中心，其底蕴自不必多说。相传，在古月帝国统治的年代，这座学馆曾经人才辈出，出过六任议会成员，相助当时的大帝，处理国政。如今，虽说已不是最繁荣的年代，也依然是大楚国学子心中的圣地。

    学馆的入学很简单，只需缴纳够一定数目的钱，且年纪低于二十，即可入学，作为外门弟子生活于其中，每天自有讲师排班授课，也可自行学习。每年都会有一次“学馆会试”，考校学子的方方面面知识，入围者即可正式进入为官生涯，报效朝廷。

    “父亲，孩儿进去了，定不让你失望”

    叶父不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眼神飘忽间，似是心事重重。

    叶萧很快就从一个叫李莫的同龄人口中，了解清楚了学馆的生活方式。这天，讲师在讲学过程中，随口提了一句“这个世界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大” ，这顿时激起了少年人强烈的好奇感。结束以后，叶萧第一次站在了“藏书阁”门口，这是一间位于学馆后院的木制建筑，拱形的屋顶，四四方方的大厅，暗含了这个时代人们对世界的看法，也就是“天圆地方”，人们相信，上古传说中的神明，皆居住在圆拱形的天上群星之中。

    进入大门，入眼是一片书的海洋，各种牛皮羊皮所包裹的古籍陈列于一排排红杉木书架上，也不知是树木的清香，还是文字的墨香，一阵阵窜入鼻尖，让人心中清凉。很快，叶萧就找到了一本名为《大陆边陲》的书，作者是三国鼎立时代早期的一位学者，亲身经历了三大王国的崛起，本书记述了这片大陆上一些极为遥远的所在。

    而这一切的一切，还要从一群渡海而来，自称“月族”的少男少女说起。在那久远的洪荒年代，人类以部落的形式散居于大陆各地，裹着兽皮，蒙昧无知，每天为了不饿死，与山间野兽搏斗厮杀，还要防范各种突如其来的天灾。这种情况的改变，一直到“月族”人的出现。

    某一天，先祖们手持木制长矛，身披兽皮，正在围猎一头硕大的野猪，那野猪，身长六尺有余，坚硬密集的长毛如同一根根尖刺，铜铃般大的眼睛，一对雪白粗壮的獠牙，健壮的四蹄狠狠刨着地面，嗖的一声，一位先民已被开膛破肚，余下几人面色苍白，握着长矛的手微微颤抖，眼见着自己几人即将丧命于野兽之口。就在这时，“嗖”，一支精铁制成的羽箭深深没入野猪的眼睛，从下颌穿出，带起了一蓬鲜血，野猪庞大肥硕的身躯轰得一声砸在地上。当然，那时的先民还不知道，何为精铁，何为羽箭，众人急忙寻找恩人的所在，尘烟散去，却见不远处，一群身着怪异服饰的少年少女，皆手持奇怪的武器，骑在清一色的白马上，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烁着银光，犹如天神降世。后来，人们知道，他们叫月族人，从东边渡海而来。

    就这样，月族人凭借着自己的武勇与超乎时代的武器，很快统一了整片大陆，建立了古月帝国。他们教会了先民读书识字，刀耕火种，冶铁炼钢，于是，脱离了蒙昧的整片大陆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人们也终于知道，在大陆的东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连月族人也说不出海的尽头在哪，月族人的祖地就位于这片大海上。至于具体位置，后人已不得而知。

    在大陆的北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称为“星落草海”，据说，远古的时代，神明觉得北边的大地太过荒凉，没有生机，所以用大法力把无数的星星洒在了大地上，金光熄灭后，竟有漫山遍野的野草疯狂生长，一直延伸到最北的天际线。居住于其上的生灵，自称“草海牧马人”，以牧羊放马为生，四散漂流，故而族人都擅长骑马射箭。

    在遥远的西北方，人迹罕至处，是一片广袤的荒原，称为“无边冻土”，其中有片连绵的雪山，每逢炎炎的夏日，就会有一部分山头缓缓融化，在山下化作奔腾的河水，这里就是大陆诸多水系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