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荀子问答
随后两个多月,李无悔一如既往的流连于藏书楼。在后山隐居的荀子自是也知道李无悔来到了小圣贤庄,只是他一直默默的观察对方,这些时日也算是逐渐了解了对方的一些品性。
李无悔谈不上嗜杀成性,甚至可以说是性情温和有礼。只是他因为某些问题,才会变得如传闻那般极端。而且对儒家学说也有自己的见解,并不像是未曾读书的样子,这就有些让人不解了。
这个时代能读书的大多数都是王孙贵族,寻常富贵人家哪怕能收藏某些书籍,也不会太完整。更何况李无悔一个江湖中人,断然没有那种机会。其他百家也固然可以学习,只是百家各自理论都是迥然不同的,所学后观点自然不同。
比如阴阳家探究阴阳五行之秘,主张五德始终之说,更是不断研究天地规则,执着于追寻天地之道的秘密。而道家则是讲究道法自然,主张无为而治,顺天应时。法家则是侧重变革,主张改以礼治国为以法治国。墨家则是以兼天下,爱众生为理念。反对战争,主张人人平等相亲相爱。
这些都与儒家大为不同,可是李无悔身上却让他感受到的是真正的儒家思想。或许有些许不同,可绝对是受过儒家教育的。这不是他在这些时间学到的,而是他在此之前就有的。只是在这些时间里,他不断加深了这些理解罢了。
不过荀子也没有多想,毕竟能有惊人成就之人,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呢。只要本性不坏,就有能引导向正的可能。
这日,李无悔独自在藏书楼翻看先贤典籍,荀子却很自然的出现在他所在的楼层。他虽然不方便动手,可是功力犹在。只是刚才他却并未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等自己视线所及才知道有人来了。他不由得大为震惊,不过当他看见来人是谁时,便不再惊讶了。
荀子作为当世六大天人境的高手,能做到悄无声息来到自己身旁当然不难。何谓天人,便是与天地相合,天意能支配人事,人事能感动天意,由此两者合为一体。因此天人境能驱使部分天地威力,故无所不破。
但天人境不是无敌的,他们也算是成也天人,败也天人。因为他们已明其道,自然不能像寻常人那般可以随意出手。就比如他们便不能以自身实力来肆意杀戮寻常士卒,不然天道反噬便非同寻常。轻则修为大退,重则身死道消。这也是天人境很少理会凡尘俗事的缘故,既是不愿,也是不能而已。不过也无绝对,只要是自身信念合乎其道,便不会有此桎梏。
李无悔见到荀子,快速起身恭敬行礼道:“晚辈见过荀前辈。”他对荀子的敬佩倒也不是因为对方修为高深,而是真心敬佩对方的学问。哪怕这不是真实的历史,可是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笔的人物,岂是他可以比拟的。他哪怕将来武道修为有可能达到对方的高度,可论对后世的影响远不如其万一。人可以自尊自信,却不能不知天高地厚。
荀子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这些天在小圣贤庄住的可还好。”荀子本就学究天人,对医术一道也非常高明,加上其超然的境界,自然一眼能看出李无悔的问题。只是他不好明言,于是一语双关的问道。
不过显然他没有领悟到荀子的深意,只是简单的回道:“晚辈在小圣贤庄感觉甚好,这里的儒家弟子都很谦逊有礼。平日里只要完成功课后,便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给人感觉很舒适。”
不是他悟性差,而是他没想到荀子如此人物,会如此关心自己的身体状态。所以他以为对方只是问他在小圣贤庄住的是否习惯,没有往其他去想。
荀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我是问你这段时间在小圣贤庄里,身体的不适还有过吗?”
李无悔微微一愣,他不奇怪对方能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只是他不解对方为什么会关心自己。不过他还是如实道:“多谢前辈关心,已经好了许多。这些日子在儒家所学所思甚多,已经没有最初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了。”
荀子点了点头,他自是也能看出对方这些时日来的变化。只是他知道这些远远不够,最少要能让对方没有太多顾忌的出手才行。到了他这等境界,已经隐隐能知道一些将来事情的变化,而他自然对李无悔有所求。
谁也不是圣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即便那个人真是圣人,也没有道理无故对谁很是青睐。有句话叫做,上天所有的给予,都已经标注好了价格。这话用到人与人之间也是同样的道理。
不过自然也有例外,比如李无悔救人时,和荆轲偶尔出手帮人的时候。有人能无私帮助他人,自然值得敬重,这也是为何大家很敬佩大侠的原因。只是这种事情大家都期望有人做,可很少会有人自己去做。不能指责旁人如何,只能说人性大多如此。
荀子若有所指的问道:“小友可能否跟老夫说说原因,老夫虽然是个读书人,可也略懂医术。”
李无悔对荀子自是很信任,也知道对方这种名传千古的大儒断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非是他单纯,而是到了他们这等境界之人,大多数是已然心诚至知,明心见性。已经不会、或者说是不屑去说谎了,这也是许多高手在不想说的时候选择沉默而非说谎的原因。
非是不能,而是不愿。或许很多人不了解,可是越是内心思想通透之人,便越少会有谎话。因为这不止是一句谎话,而是会令自己内心蒙尘。对于追逐天地间至理的的人来说,是断然不会如此的。
因为这种事情与他们所追求的是截然相反的,自然对于他们修行不利。这也是为何许多人实力越高,反倒越不会轻易出手的原因,因为他们不愿意自降身份去欺负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