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舔狗?
高祯挨饿了!
失策,万万没有想到开封县的官员竟然如此不上心,六条人命的官司,午时过了也没见人影!
‘要不回营吃顿饭再来?’
“来了!来了!”
一牛庄壮丁从官道上飞跑过来,“老太爷,来的是刘县尊,杜通判!”
牛家老太爷也不知睡了几觉,闻言,身子豁然站起,只是小腿哆嗦的厉害,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蠢才,快扶着我,扶着我!”
牛甫急忙架起牛家老太爷,慌慌张张向官道奔去,许是走的太急,许是牛甫太过急切,竟是拖着他爹在走。
老头子腿脚许久未动,都是麻的,哪里跟得上,只迈出几步鞋子便掉了一只。
“蠢才!老夫的鞋!”
又有一汉子跑来,拿起鞋子帮牛老太爷穿上,这人应是牛老太爷的子侄,同牛甫一左一右架着老货快步前行。
‘官啊,呵呵!’
高祯转头,但见官道上有几个黑点在晃动,这个距离,估摸着还有两里。
“少爷,咱们是不是也要去迎接?”
嗖~
高祯一个健步窜出,撒脚如飞!
牛家爷三气喘吁吁跑着,忽觉一阵风掠过,却是那小丘八跑的飞快,屁股后边留下一道烟尘。
呼~
又是一道红影掠过,宋琦紧紧跟在高祯身后,许是生怕小少爷再惹出什么祸事来,满脸的纠结苦闷。
“蠢才,老夫的鞋!”
牛老太爷心急,鞋子又掉了!
……
两名绿袍官员骑马,慢慢悠悠的走着,马前有四名衙役开道,马后有八名衙役随行,再其后还有几个骑驴的跟着。
高祯停下脚步,整理一下衣甲,站在路旁等着。
待队伍接近,高祯清了清嗓门,抱拳行礼。
“卑职鳌山卫金山百户所小旗官高祯拜见县尊,通判大人!”
吁~
高少爷一嗓子叫的响亮,非但吓了领路的衙役一跳,便那驽马都被吓的脑袋晃了几晃。
衙役看见高祯身穿大齐军服,倒也没有惊慌。
“你是何人?”一绿袍官员探身相问。
“卑职鳌山卫金山百户所小旗官高祯!”
那绿袍官员闻言,不由微微撇嘴,淡漠言道,“为何挡住去路?尔一小军,竟敢拦截官驾?”
“形势所迫,卑职不得不为之!”
既然来了,高祯自是早有准备,舔狗也好,挨骂也罢,这都不是事,谁让他穿越没带系统呢,脸皮不要也罢。
“我金山百户奉命驻扎牛庄,今早闻有人命案发生,又闻死者皆为利器所杀,卑职恐有贼匪作乱,更或甚者,有金蛮混入近佐,故此才带兵前来。
两位大人,为保安全,还是由卑职领兵护卫才好。”
说话间,高祯摘下腰牌,递给一名衙役。
“大人!”
衙役看过腰牌,轻轻点头。
绿袍官员闻言稍稍愣神,转头对身旁之人拱手。
“县尊,您看?”
“且先勘验现场再谈,就让他们跟着吧,或许也有些用处!”
“也好!”
绿袍官员冷着脸看向高祯,“你家千户大人呢,为何独你前来?”
“好叫上官知晓,鳌山卫只我金山百户所驻扎在牛庄,百户……也就是家父高建武随指挥使大人公事,只卑职在营中掌事。”
“呜,小小年纪倒也有些主见,且跟着吧。”
一县之长同一治安部队的班长,地位差距却是有点大,仿佛同高祯对话,都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这还是高祯觍着脸主动凑上来,不然谁理你?
说来,高祯所见到的大齐官员还是可以的,故城县周县令只骑着一头驴,这两位也不过骑着杂花驽马,前后十几人随行罢了。
细品,高祯不禁为后人羞臊!
就在这个时候,宋琦方才屁颠颠赶来,不远处,还跟着牛氏爷几个。
宋琦半跪见礼,退在高祯身后,牛氏爷三则直接扑身跪地。
牛老太爷喘气如牛,一张脸涨的通红,好半天方才顺过一口气。
“草民拜见县尊大人,通判大人!”
“免礼!”
一微胖绿袍官员在马上抬手虚扶,“牛老年事已高,不必虚礼!”
哦,这个胖的应该是刘县令,旁边那个应该是杜通判,高祯此刻方知哪个是哪个,官太小,都不配问人家的高名大姓……只能去猜。
“多谢大人!”
老头子被两个子嗣扶起。
“两位大人一路辛苦,天过午时,不如两位大人先入府中饭食,再行查看,如何?”
“不必了,勘验凶案为大!”
刘县尊点指高祯,“前头引路!”
高祯答应一声,屁颠颠走在队伍前边,走至案发地,正打算吼一嗓子,好叫百姓让开道路,哪料想百姓见到绿袍官服,便自动让开了,躬身低头,眼神躲闪,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崇敬好奇之色。
那种感觉,即便远远的偷瞄你一眼,也是莫大的荣幸!
刘县尊同杜通判下马。
杜通判袍袖一抖,面带肃然,“纪捕头,勘验凶案现场,查验伤情!”
一红面衙役躬身领命,带领几人直奔瓜棚。
“县尊,你我也去查验一番?”
“正该如此!”
两位上官前行几步,当面便是四具死尸。
天气炎热,尸体皮肤已经略微浮肿,眼睑处有淡黄液体流出,绿头苍蝇围绕,一阵微风吹来,腐臭味道令人闻之欲呕。
“两位大人!”
高祯从怀中抽出几条白巾递给两位上官,都是崭新的棉布裁剪,四四方方,洁白无痕。
杜通判接过白巾,递给刘县尊一条,随即便拿白巾捂住口鼻,躬身仔细端详尸体,确切的说是凝视脖颈处的刀口。
“县尊,通判大人!”
纪捕头大抵尸体见的多了,对腐臭流脓全然无感,蹲下身形,拿手在刀口处去摸,又掰开创口观察切面,一套动作下来倒是显的极为干练。
“四人其他部位无一处损伤,显然未曾搏斗,便被一刀割断喉管身亡!
看刀法,似是一人所为,小的委实难以置信,这四人正当壮年,并非反应迟钝之辈,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杜通判闻言,亦是面带纠结。
“纪小乙,你可有这份手段?”
“惭愧,小的万万没有这份本事,便是卑职认识的人中,也没人能做到!”
杜通判点指尸体周遭破碎的坛坛罐罐,问道。
“若是几人饮酒过多呢?”
纪捕头摇了摇头。
“卑职还是不能,您看,四人刀口位置几乎一致,深浅几乎相同,凶手必为用刀的高手,非十数年苦工不可得。
实话说,便是人躺在这里不动,卑职也未必能切的如此整齐。”
“你呢?”
高祯也拿白巾捂住口鼻围观,闻言,不由面泛尴尬,摇头如陀螺。
“卑职没有这份本事,便是金山百户所也没有这般的高手!”
杜通判微微点头,抬腿迈入棚中。
棚中,牛二仍旧坐在那张椅子上,脸色青紫,舌头伸出,看着好不吓人,牛二身旁,一半裸女尸横陈,许是太过辣眼,牛家人拿竹帘帮其盖住了尸身。
高祯同死牛二对视,牛二还在哭,只不过流下的是淡黄液体,苍蝇正在他脸上爬来爬去,也不知是在产卵,还是啄食。
纪捕头先行查看牛二尸体,又查看趟地女尸。
“大人,牛二右后肩有刀刺伤,两臂关节处红肿,有骨节错位痕迹,这些……都不是致命伤,他是活活被人勒死的,看勒痕深度,应是两人动的手。
再有,牛二背后有轻微抓痕,应是女子房事所留,死后血水淤塞,是以看来更加清晰。
至于这女子,则是被扭断脖颈致死,其他各处并无损伤,观其隐私部位,似是生前与人交媾。”
两位大人看着一男一女尸体,面泛嫌弃,捂着口鼻走出瓜棚。
“纪小乙,你怎么看?”
纪捕头沉思片刻,不确定道,“大人,小的观牛二死相,似是被处刑?
以那人手段,不过是一两刀便可解决牛二性命,却偏偏要卸去双臂,将人绑了折磨。小的大胆猜测,凶手可能同牛二有仇!”
“会不会同这女人有关?”
“这个么,要查过才知!”
高祯跟在几人身后,一副舔狗加后生仔模样,很是认真在听几人分析讨论案情,可心里边却是在骂。
‘直娘贼,怎么扯到这女人身上去了,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啊,为毛不能是金蛮干的?快往那边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