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包围牛庄
金山寨兵丁一拥而入，将十几名庄客镇压。
高祯没有理会这些家伙如何聒噪，命人从桌底下拖出掌柜。老掌柜手脚颤抖，跌跌撞撞来至高祯近前。
“小老儿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高祯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冷冷看着老掌柜。
“这个么……”
老掌柜看了一眼被打成猪头的络腮胡汉子，眼神游离，“小老儿不知！”
“掌柜的，你……你怎的不说实话？”
被打的租客不愿意了，一汉子嘴角带着血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高祯躬身施礼。
“这位军爷，还要多谢您出手相助，不然俺恐怕会被打死……”
“呵呵，慢着！”
高祯打断这人言语，冷声道，“牛庄出了人命官司，任谁也脱不开嫌疑，你是人是鬼自有本地官府来查，某只问你，因何在客栈斗殴？”
“军爷，不是斗殴，是俺们挨揍!”
那汉子点指络腮胡，忿忿不平。
“俺前日刚刚住进来，这伙人闯入店中，挨个询问昨夜去向，小人同两个同伴只因昨夜不在店中，又没有旁人可以作证去向，他们便殴打俺们。
您看看我那朋友，肋骨怕是断了。
军爷，俺们冤枉啊，小人今早刚刚回来，甚至都不知道牛庄出了人命官司。”
“你闭嘴！”
高祯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即是不能证明昨夜去向，那便有着嫌疑，老实在店里呆着，等着县衙来人！”
转过头来，高祯凝视那络腮胡汉子。
“你又是什么鬼，因何寻衅滋事，殴打他人？”
“呜~呜~呜~”
汉子手被绑着，嘴里塞着破抹布，闻言又掉了几滴眼泪。
“让他说话！”
曹鹏将破抹布抽出，嫌弃的扔在一旁。
“军爷，误会啊，某是牛员外家的护院，受老爷差遣，清查牛庄几家客栈可疑人等，俺也是帮着查案的！”
“当真？”
高祯转头看向老掌柜。
老掌柜频频点头，“这位确实是老员外家的魏师傅！”
“这么说是误会？”
高祯急忙起身，亲自为络腮胡汉子松绑，一躬扫地。
“小弟初来，不认识魏兄弟，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此是小弟的过错，这厢给魏兄弟赔礼。”
“你!你打了我！”
以年龄来算，这位魏师傅可以做高祯的爹，无端端被一顿臭揍，不委屈才是怪事。
“这是……误会！”
高祯再次躬身施礼，“小弟早上听手下人说牛庄出了人命官司，想着既然驻扎在此，同牛庄百姓便算作邻居，邻居有事，怎有不帮忙的道理呢。
何况小弟听闻死的人有些多，担心有贼匪混入庄中再行作案，所以才急急赶来。
偏巧，魏兄弟这边又打又砸的，小弟以为是贼匪作乱呢。都是误会，小弟来日再去府中请罪。”
听到此番言语，刚刚从鬼门关爬出来的租客不禁面泛绝望，本以为来了救星，不想也是沆瀣一气的狗东西！这还有没有活路？
“不过么，敢问魏兄弟，你可能确定眼前人便是行凶的恶徒？
小弟不解，你一白丁，是谁给你的权力拘禁租客，刑讯逼供？如此行径置朝廷律法于何地？
某相信牛家老太爷是识大体，顾大局的，断然不会如此不智！难道是魏兄弟私下所为？
此举太过不智，你打了这许多外乡人，难道就不怕给牛家招祸？”
“你是哪个？又凭什么管我牛庄之事？”
络腮胡汉子大抵脑袋还没有清醒，满脸的横肉颤抖，眼神带着怨念。
“小子，告诉魏爷爷你是哪个？敢欺负我牛家人，早晚叫你好看！”
何谓狗仗人势，这就是！
何谓色厉内荏，这就是！
古今中外从不缺少这样的脑残货色。
“家父高建武，金山军百户，就驻扎在牛庄！”
将人家打成了猪头，总要允许人家骂几句，高祯也不着恼，笑的很是和善。
“魏兄弟自去，小弟稍后便去拜访牛老太爷。但有一点你需记住，若是有哪个再敢无故扰乱牛庄治安，我金山军便不会客气，一律拘押扭送官府！”
“你等着！”
络腮胡汉子临出门前，还不忘犬吠一嗓子。
转过头来，高祯看向房中租客。
“牛庄出了人命大案，尔等皆是嫌疑人，就不要想着走啦，都回房呆着，将两日内行止写清楚，等着官府来人问话！掌柜的，你的账册呢？”
老掌柜愣神，旋即从柜台上拿起账册，准备给高祯看。
“不必给某看！”
高祯摆了摆手，“某是兵，不是官，只是提醒你莫要丢失，同时，这些租客都要看顾好，官府人来之前，若是少了一个，唯你是问！”
“是！是！是！”
老掌柜颤颤巍巍走到高祯近前，不停点头行礼。
“今日还要多谢军爷主持，不然小店怕是被毁了，一点点心意，不成敬意。”
到底是做生意的，晓得人情世故，老掌柜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塞入高祯手中。
“老夫多嘴，牛家是本地的乡望，牛老太爷……总而言之，军爷还需小心仔细着，莫要惹祸上身。”
“嗯嗯，多谢提醒，某自有分寸！”
高祯坦然收了银子，转头瞥向其他租客。
都是有眼力的，或多或少都拿出些许钱财表示感谢，高祯没接，宋琦这个时候倒是聪明劲上头，将钱财一股脑的接下。
一群丘八，本就名声不好，一番辛苦若是不能收获三瓜两枣，说出去谁信？反倒让人生疑。
何况金家军这钱拿的踏实，一点儿也不扎手，虽说高祯的初衷不是保护他们，但造成的客观事实就是如此，收点感谢费理所应当。
走出客栈正门，高祯点指两名兵丁。
“你二人便站在这里执勤！”
高祯拍了拍二人胸口。
“挺胸，抬头，腰刀半出鞘。门神见过吧，那两位爷爷怎么站着，你们便怎么站着。”
两个丘八懵逼，但能同门神爷爷相比，那是何等的荣光？门神爷爷么，自然是目光睥睨，藐视一切。
摆弄了二人好一会儿，高祯摸着下巴端详片刻，方才表示满意。
“看住店门，一人一物不得进出，万事都向少爷我这里推。机灵着点，若是有人来寻晦气，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
“是！”
“嗯嗯，很好！这才是我金山寨的兵！”
“少爷，咱们去下一家？”
宋琦总算看懂了高祯的意图，这是要反客为主么？
刀尖上跳舞，火盆里洗手，一个疏忽便会尸骨全无，但大戏开场，只能一路唱下去。宋琦刚刚三十出头，只几日间便感觉苍老了十几岁，跟着这位爷，操心！
“自然！”
高祯提了提嗓门，“凶徒可能就在庄中，咱们吃皇粮的，就应该为朝廷效力，都小心仔细着，决不能让凶徒走脱！”
曹鹏张虎听着高祯慷慨陈词，简直将自家少爷奉为神灵，这天底下，论脸皮厚度，大抵没人能比得过少爷了吧？
贼喊捉贼，非但喊的理直气壮，还顺手收了些零花钱。
牛庄不大，只三家客栈，高祯如法炮制，入店叮嘱掌柜同租客一番，留两名兵丁门口值守，又象征性在北、西、东三个官道出入口各安排两名兵丁站岗。
大抵的意思是，我金山军将牛庄包围了，贼子休跑！
“少爷，现在呢，咱们是不是要去案发现场？”
“哈哈，聪明！”
高祯拍拍曹鹏肩膀，笑道，“带着兄弟前头引路，胸脯挺起来，走出我金山军的气势！”
宋琦……放弃吐槽，也不知怎的，居然不怕了，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毁灭吧，老子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