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修」我怕万一三皇子知道，会杀我灭口哎
焦夫人听到贾红眠的名字，瞥了焦觞一眼，晦气道：“你要是敢做出那等畜生行径来，我直接让你父亲大义灭亲，绝对不会让你丢人丢到皇上跟前去！”
焦夫人说罢，不等焦觞开口，她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你成亲，也不许给我纳妾，要是给我发现，你在外头不干不净的，你给我净身出户滚出焦家，到时候我再让你父亲把你腿给打断，成全你和那小贱-人！”
焦夫人放的狠话，让焦觞忽的就能理解父亲为何隔三差五的就腿疼。
想必是背地里挨了母亲不少揍吧！
焦觞抿着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不小心再笑出声来。
焦夫人为了焦觞的婚事，连着好几日都往崇阳侯府去。
她性子直，向来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她和楼四太太说了家中的想法，顺便再替焦觞说明他愿意等楼玉竹。
因此楼四太太对焦夫人的好感蹭蹭往上涨。
自那天后，楼玉竹的消极情绪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她再也不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头了，甚至还跟着楼烟宁一起去了太子府和五皇子府看望楼清客和楼若芙。
九月中旬，楼烟宁的及笄礼也到了。
一早，皇后娘娘就从宫中出来直奔了崇阳侯府。
楼烟宁的及笄礼，来观礼的人也不少，楼烟宁本以为看到承恩公夫人已经是意外了，却没想到她会在人群中看到宋青青。
想起大理寺监牢里的贾家父子，楼烟宁眼底掠过一冷意。
如今贾家和郭献都被太子监控了起来，宋青青是如何会出现在这里的？
楼烟宁分神之际，皇后娘娘已经走上来给她簪发。
看到她在发愣，皇后娘娘以为她是在想凤骁，便小声道：“北疆这两日来信了，郡王写了信给你，等礼毕后本宫拿给你。”
凤骁去北疆已经半月有余，楼烟宁本以为北疆形势不好，凤骁没空给自己写信。
这会儿听皇后说他写了信件给自己，她脸上扬起笑意，不免的期待起来。
及笄礼后，崇阳侯府还准备了些茶饮点心。
楼烟宁看到宋青青站在花厅边，便抬步朝着她走过去。
离宋青青越近，楼烟宁越觉得宋青青不对。
她站在那里，嘴角噙着笑意望着楼烟宁，似乎就是在等楼烟宁来找自己。
楼烟宁行至她的跟前，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宋青青不对了。
上一次，她见宋青青，宋青青穿的是寻常衣衫，佩戴的首饰也是朴素至极的，整个人看上去与那些贵妇人和贵女格格不入。
但今日，她的梳妆打扮，神态举止，全然就是一个玉京城中贵小姐模样。
她的眼底不再有胆怯，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高傲。
看到楼烟宁走到跟前，宋青青主动张口恭喜她，“恭喜你成为大人了，烟宁。”
“谢谢堂姐。”
楼烟宁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她，“听闻贾大人被太子抄家了，你和婶娘没受影响吧？”
宋青青摇头，似笑非笑地对上楼烟宁的眸子，答非所问道：“我嫁人了烟宁。”
楼烟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怔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
正当她准备开口问宋青青嫁给谁的时候，宋青青张口道：“我现在是郭夫人。”
“郭夫人？”
玉京城中姓郭的高门，楼烟宁只知道一个，那就是郭献。
她秀眉拧做一道，难不成……
宋青青仿佛猜到了楼烟宁心中所想。
她笑盈盈地开口，“就是你心中想的那个人。”
宋青青说完，楼烟宁陷入了沉默。
她不理解地看着宋青青，郭献今年已经五十多了，这年纪比都能做宋青青的祖父了，宋青青是怎么想的，竟然愿意嫁给郭献？
宋青青看出楼烟宁的疑惑，她轻笑道：“烟宁，别这么看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贾家倒台，我总不能把自己也给搭进去，更何况，郭大人对我挺好的。”
“你是在怪我吗？”
楼烟宁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呢？此事本就是贾红眠的不对。”
宋青青语气淡淡，眼神却是冷下来几分。
忽的，她朝前迈了一步，离楼烟宁凑近了几分。
她轻声道：“烟宁，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在郭夫人的位置上多坐上一会儿。”
郭献被太子调查的事情，宋青青是知道的。
她也知道贾红眠之所以会说出郭献的名字，是因为楼烟宁在大牢中逼问他了。
她才嫁给郭献几日，她不希望郭献太快倒台，起码，得让她在郭夫人这个位置上，捞到些什么。
楼烟宁听着宋青青的话，已然知道她们二人是做不成姐妹的。
她扬起笑意，对宋青青道：“郭夫人，我只是大理寺藏书阁里的一个小小掌书，朝政之事，我可插不了手。你想坐稳郭夫人的位置，不如和郭大人直接说，让他少做些丧良心的事情。我想，这应该比和我说来的管用。”
宋青青挑眉，一脸坦然，“你说的有道理。”
“希望今日府中准备的茶点符合郭夫人您的胃口。”
既然不是一路人，那便没有必要再多话。
楼烟宁转身准备离开，宋青青又叫住她。
“烟宁，这是给你及笄礼。”
宋青青从身上掏出一根玉簪递到楼烟宁的面前。
那玉簪的玉并不是什么名贵好玉，玉料甚至有些浑浊，样式也是最普通的竹节样式。
见楼烟宁站在那没有要收下的意思，宋青青道：“放心，这簪子是我父亲给我买的，不是郭献的银子买的。”
她说完，将簪子直接塞到了楼烟宁的手中去。
“好歹我现在也是吏部尚书的夫人，若我再继续带着这根玉簪，多少有些丢郭大人的面子了，所以，送你了。”
楼烟宁捏着那根玉簪，又抬眸看了看宋青青，她总觉得宋青青话里有话。
“你父亲给你的东西，我不能收。”
楼烟宁说着，将玉簪还到了宋青青的手中。
宋青青垂眸看向那玉簪，“不要算了。”
说罢，她扭头离开。
楼烟宁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直到团绒来叫她，她才收回视线。
及笄礼后，楼烟宁跟着皇后一同进宫去了养心殿。
皇帝见她来了，先是给她赐座，接着将凤骁单独写给她的那封信递给了她。
楼烟宁打开信件，看到熟悉的字后，鼻子发酸。
凤骁给她的信中其实并没有写太多北疆的事情，只是简单提了两句楼若灿在北疆一切都好，而后便是一些让她放宽心的话。
楼烟宁知道凤骁这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龙椅上，皇帝和皇后正在看九公主写回来的信件。
九公主的信件也是报喜不报忧，内容简单到一张信纸都没写完。
楼烟宁看着皇帝跟前摞着的信件，很想问问北疆如今是什么情况。
但这毕竟是朝政，她再好奇，也不能问。
不过等她回到大理寺后，顾太傅倒是透露了一些情况给她知道。
顾太傅瞧见藏书阁没有旁人，便悄声在她的面前坐下。
“烟宁小友，想不想知道北疆的事情？”
楼烟宁看着顾太傅神神秘秘的，将面前的点心往他面前推了推，“师父，你确定你能说给我听吗？”
顾太傅捏起一块酥点送到嘴边，随后道：“看你想知道什么。”
楼烟宁往前凑了凑，她小声问，“有李落霄的下落了吗？”
顾太傅蹙眉，“啧，我以为你要问郡王的事情呢。”
“殿下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出事的。”楼烟宁耸耸肩，接着道：“而且此次去北疆，不就是因为李落霄被蛮夷人抓走了么，那我肯定更关心她呀。”
“不无道理。”顾太傅点了点头，“郡王给皇帝的信中说李落霄被蛮夷人送去西延国了，想救她，估计没那么简单。”
西延国……
楼烟宁在整理前朝遗留的文集时，看过这个国家的资料记载。
西延国并不是什么大国，他们毗邻大元的南疆边境，一部分和蛮夷人的领地接壤，整体位处大元西南方。
西延国多山峦丛林，因此他们十分善用蛊虫毒药。
楼烟宁想起北疆边境和西延国的距离，蓦地问顾太傅，“从北疆去西延国的都城，少说也要一个月吧？会不会霄儿还没到西延国？”
顾太傅沉吟了一秒，反问楼烟宁，“你怎么知道要一个月？”
“《西延国注释集》里有舆图。”楼烟宁眨眨眼睛，“当然，前提是如果西延国这么多年没有扩大他们国土。”
“嗯，那倒确实没有，所以……李落霄很有可能还在蛮夷部落的领土上。”
顾太傅觉得楼烟宁的小脑袋瓜子，倒是蛮好用的。
他将那盘酥点又重新推到楼烟宁的面前，“我去找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在大理寺吗？”
顾太傅点头，“在，你要一起吗？”
“好啊！”
楼烟宁兴奋起身，又去后头将那本《西延国注释集》给找了出来，而后跟着顾太傅一起去找太子。
审堂里，太子正在和郭献畅聊。
看到顾太傅带着楼烟宁过来了，郭献先前还带着笑意的脸，缓缓的沉了下来，他看向楼烟宁的视线，也透露着不友好。
楼烟宁和他对视了一眼后，快速的转移了自己的视线。
她站在顾太傅的身边，垂着眸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太子见顾太傅来了，便起身和郭献道：“既然郭大人还有公务要处理，那本殿就不多留郭大人了。”
郭献起身拱手，带着几分笑意的对太子道：“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郭献说罢，转身朝外走去。
在走至楼烟宁跟前时，郭献蓦地顿住脚步，他扭头看楼烟宁，幽幽开口，“听闻楼掌书，与我夫人是堂姐妹？”
楼烟宁垂着脑袋，轻声道：“回郭大人，是。”
郭献听着她小猫一般的声音，顿时对她柔和了几分。
“如此，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堂姐夫了，哪日你有空，就来府上坐坐。”
面对郭献的邀请，楼烟宁浑身抗拒，但她还是应声道‘是’。
郭献听到她的回应，又看了她一眼才抬脚离开。
耳畔的脚步声没了，楼烟宁这才抬起头，舒了一口气。
太子听闻郭献前不久才续弦，其妻子年纪小的可以做他孙辈，只是没想到那女子竟然是楼烟宁的堂姐。
太子觉得自己能够接受的年龄差距，也就烟宁和皇叔这样的吧。
郭献和烟宁的堂姐……
太子拧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问烟宁，“郭献此人抠的要死，烟宁，你堂姐到底是图郭献什么？”
楼烟宁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是图郭献年纪大死的早？毕竟郭献一死，她堂姐成了遗孀，虽然郭献很抠搜，但手中的家产还是有些的，比如之前谢梁谢大人的夫人，在谢梁死后裹了谢大人的财产跟一个小倌跑了……”
顾太傅在楼烟宁摇头之后来了这么一句。
他说完，太子和楼烟宁齐齐朝着他看过来。
顾太傅回看二人，“别大惊小怪的，这朝中老夫少妻的人多了去了，我知道不少呢。”
楼烟宁和太子一直都以为顾太傅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八卦事。
没想到，顾太傅只是吃的瓜和他们不一样。
楼烟宁用胳膊碰了碰顾太傅，小声道：“师父，我想听。”
顾太傅瞥她一眼，“你小孩子家家的，少听这些。”
楼烟宁皱皱鼻子，表示不满。
“太子，你写给郡王的信件应当还没送出去吧？”
顾太傅说起正事。
太子摇头。
“没有正好，郡王不是说李落霄被送去西延国了么，但我们觉得李落霄还没那么快到西延国，很有可能还在蛮夷人的领土里。”
伴随着顾太傅的话，楼烟宁将自己带过来的《西延国注释集》摆到了桌面上。
她打开注释集中西延国边境的舆图，将自己的想法和太子说了一遍。
太子听罢，觉得楼烟宁说的十分在理。
“但如果现在写信给皇叔，皇叔再派人过去，显然是来不及的。”
太子撑着下巴，目光落在那份舆图上头，“而且现在玉京城中能够调遣的将士不多……”
“玉京城中确实不多，但锡州那边，或许可以调一支队伍先出发，等信件到了北疆，再由郡王殿下调动一支队伍和锡州的队伍汇合。”
顾太傅拧着眉心，指了指舆图上的两个山头，接着道：“草原去西延国，必经之路是这两座山，如果锡州的队伍可以在这两座山提前埋伏，想必是能够堵到他们的。”
楼烟宁顺着顾太傅的手看去，见锡州确实离那两座山比较近，但实际上还有个更近的地方，那就是蜀中。
楼烟宁记得三皇子在蜀中是有军队的。
她看了一眼太子和顾太傅，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师父，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让三皇子从蜀中带人过去呢？”
提到三皇子，太子和顾太傅双双抬眸看楼烟宁。
两个人眼神复杂地看着楼烟宁。
楼烟宁指了指舆图，对二人道：“你们看，如果从蜀中出发，去往舆图上标记出来的西延国设置的关卡，时间应当会更短，而且这两座山和蜀中边境的山连着，想必蜀中的人应对地形也会更加了解。”
楼烟宁说罢，太子和顾太傅都不自觉地点头认同了她的想法。
“但……三皇子他……”
顾太傅觉得三皇子应当不会同意出兵。
而且，如果三皇子真的成功救下了李落霄，谁知道他会不会用李落霄当做人质再暗中威胁定国公站队呢。
顾太傅小声对楼烟宁委婉道：“三皇子自幼就对宫中不亲，让他出兵救人，只怕他不会愿意。”
楼烟宁沉吟片刻，道：“三皇子作为大元的皇子，皇上的儿子，在家国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出手，岂不是会伤透皇上的心？
而且三皇子殿下养的那几支队伍，也都是用的国库的银子吧？既然用了国库的银子，那他们应当就是国家的军队了吧？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元需要的时候他们难道不应该挺身而出吗？若是不愿意，那我觉得这军队就是国库的蛀虫，理当通通进大牢才对。”
楼烟宁这一番说辞，可是将太子和顾太傅吓了一大跳。
不过二人细细思索一番，倒也觉得楼烟宁说的一点没错。
太子将《西延国注释集》收起来，而后领着顾太傅往宫中去。
楼烟宁看着二人离开，又追上去对顾太傅说，“师父~方才那些话，你可别同皇上说啊，我怕万一三皇子知道，会杀我灭口哎！”
顾太傅给她一个宽心的眼神，“放心，我们不会出卖你的。”
有了顾太傅的保证，楼烟宁才放下心来。
她脚步轻快的回到了藏书阁，继续整理剩余的文集。
她不知道的是，她在审堂说的那番话，被三皇子的人听到了。
那司狱找了借口出了大理寺，直奔三皇子府的后门，而后将自己听到的楼烟宁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地全都告诉给了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