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修」你是宋烟宁的那个姘头?
没了乌纱帽的孙海平,跟被抢了糖的小孩子一般,就差当场哭给汪海兴和凤骁看了。
汪海兴将那顶乌纱帽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而后对孙海平教育起来。
外头何正清领着一队伍的人在外头等着孙海平出来呢。
忽的听见里头有桌椅翻倒的声音,直接提着刀就冲了上楼,而后一脚踹开了汪海兴房间的门。
‘嘭’的一声,门被踹开,而站在门后头的汪海兴也顺势被门给拍飞了出去。
他倒在地上,腰差点都断了。
凤骁上前扶起汪海兴,问汪海兴可还好。
汪海兴指了指自己的腰,倒吸了一口凉气,“嘶,郡王殿下,我这腰怕是闪着了,动不了了。”
孙海平看到汪海兴被自己的人给踹飞了,他欲哭无泪。
他觉得何正清踹的不是门,踹的是自己的项上人头。
他愤怒地望着何正清,随后从地上爬起来,给了何正清一个大耳刮子。
他道:“何正清,要不是看在你妹夫是宋观潮的份儿上,你以为你能来我手下当值啊!你个狗东西,进来不知道敲门啊!你看你把刺史大人伤的!”
孙海平自问自己是没什么治理国家的本事,但他也不想得罪汪海兴啊。
结果这何正清倒好,直接一脚把人间接地给踹飞了。
孙海平觉得自己从此以后都跟这官场无缘了。
何正清觉得自己可委屈了。
他捂着脸,发现孙海平的乌纱帽不在头顶上了,又想起方才自己进来之前,隐约地听见了汪海兴在训斥孙海平,当即也不乐意起来。
他反手给了孙海平一巴掌,怒目相瞪,“你官都没了,还敢训斥爷?你当你老几啊!”
何正清这嚣张的样子让边上的汪海兴和凤骁侧目。
凤骁将汪海兴扶到床边坐下,随后看向何正清。
“你是宋观潮的妹夫?”
何正清循声朝着凤骁看过来。
看凤骁没有穿着官服,便趾高气昂地问他,“是啊,你哪位?”
凤骁没有回答他,只是问他,“昨日宋烟宁要宅子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提到宅子,何正清警惕起来。
“你是宋烟宁的那个姘头?”
听到姘头二字,凤骁先是一愣,但也没反驳。
何正清看他没说话,哼哼一笑,“没想到你这个小倌还挺厉害嘛,找了个大靠山。”
何正清眼神暧-昧地在汪海兴和凤骁的身上游走。
汪海兴可被这何正清恶心坏了。
他捂着腰,对凤骁道:“殿下,这个人简直不将皇家的威严放在眼底!”
汪海兴说完,他随行那支侍卫队才匆匆赶了过来。
见自己的人来了,汪海兴大手一挥,对自己的侍卫道:“你们,把这些个出言不逊的人 都给本官押送到府衙去,还有这个孙海平,也一并带过去!”
侍卫们拱手应声,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人都押送出去。
因着几汪海兴伤了腰,自己暂时走不得,凤骁让驿站的老板找了轿子过来。
他自己则跨上马,让那侍卫跟着何正清回家把宋观云也叫到府衙来。
何正清看汪海兴对宋烟宁的姘头都那般好的态度,也不敢不从,只得回家叫宋观云。
去府衙的路上,看何正清和宋观云说了凤骁的事情。
彼时他也并不知道凤骁的真实身份,他只和宋观云道:“宋烟宁那姘头来头不小,和刺史汪大人似乎是关系不浅。”
宋观云听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就知道那小倌定不止宋烟宁一个主儿!”
夫妻二人一边说,一边议论着一会儿要如何应对。
随行的侍卫跟在二人身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不是,这二人把自己当成空气了吗?
他一个大活人跟着他们呢,他们竟然也不知道避一下自己。
府衙内,凤骁坐在主审位置上, 汪海兴坐在他的手边。
孙海平站在下方,垂着脑袋。
为了彻查孙海平,凤骁让人将这些年府衙的账簿都给拿出来,他准备亲自核对账目。
孙海平一听要查账目,心底有一点点的小慌张。
他在丰郡任职这些年,总是捞了些小小的油水的。
他心中期盼着凤骁不要查看出来。
账簿被一一的找了出来送到了凤骁和汪海兴的面前。
二人随意地翻看了一本,就发现了好几处的账目都对不上。
汪海兴将账簿拍在桌子上,而后问孙海平,“府衙修缮需要花五百两白银?你当这是给在皇上修葺行宫吗!”
孙海平一听五百两白银,当即人也傻了。
他疯狂摇头解释,“这修缮府衙的事情,并非是我负责的呀,这事儿是何正清负责的,还请汪大人明鉴呐!”
何正清刚踏进府衙,就听见孙海平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什么状况,汪海兴就让人将他押着跪了下来。
何正清跪下,宋观云也避免不了。
五百两白银,并非小数目,多少的百姓的税收,一年加起来才能有五百两。
汪海兴作为廉吏,自然是不敢想象孙海平一个人可以贪污这么多白银的。
当然孙海平自己也不敢相信。
他举着手对天发誓,“汪大人,我孙海平对天发誓,我在职期间大大小小的油水加起来都不过百两白银,这五百两的修缮费,您就算是让我贪了,我也是不敢的呀!”
他说着,朝着身后的何正清看去。
“当初这修缮府衙的事情,是他负责,汪大人您查查他吧!虽说我是这丰郡郡守,可他何正清却是比我收的银钱还多啊!”
“你不要激动,贪污之事本官自会查清楚。”
汪海兴说着,让边上的人拿着纸笔递给孙海平。
“你既是说自己的贪污的油水加起来不过百两白银,想必你自己定是记得每一笔的赃款来源的,本官给你些时间,你只要将自己的所贪的钱财来源写下来,本官就对你从轻处理。”
孙海平接过纸笔连连点头,“我写我写!”
为了争取从轻处理,孙海平捏着纸笔,恨不得把自己日常的每一笔开支都给写下来。
孙海平的事情暂时处理了,接着便是何正清和宋观云。
汪海兴对凤骁来丰郡所为何事是知道的。
眼下何正清不仅被孙海平指证贪污,还更是恬不知耻地霸占郡王妃的家宅,汪海兴觉得,这何正清多半也是没啥好下场了。
事实上,凤骁确实没打算给这二人留什么好下场。
毕竟烟宁曾在信中和自己提过,当年老太太来接自己的时候,这何正清和宋观云是如何辱骂老太太的。
虽说烟宁的父亲作为一代廉吏,家中并未留下什么财富,但这何正清和宋观云二人,却是连宋家的一根茅草都没让老太太带走。
就生怕老太太慧眼识珠,将宋家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
烟宁在信中写道——
我有时候会梦到老宅子,梦到父亲和母亲抱着我在宅子中散步。家中虽是清贫,但父亲和母亲的爱充满了整个家,都说爱是无价的,所以我家中也应当算不得清贫吧?
我来玉京的时候年岁很小,因此脑海中对那宅子的记忆并不深刻,也不知道那宅子如今是什么样子了……
凤骁犹记得烟宁写的这些话。
烟宁鲜少会写这些伤感的文字,是以,他在看到那封信后,心中就坚定了要帮烟宁将老宅子要回来的想法。
因着那宅子当年是记在宋观潮的名下的,是以,这会儿凤骁让人去找丁籍簿子,想看看宋观云和何正清有没有到府衙更改庄户。
府衙的文书将丁籍簿子翻出来,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当年的登记记录。
这宋府的庄户属权是变更过的,不过变更人不是旁人,正是宋观潮自己。
他将宋家的宅子,变更到了烟宁的名下。
凤骁捏着那纸变更书函,总算是明白为何这何正清夫妻二人没有做庄户变更了。
因着这庄户所有人,已经被宋观潮改成了宋烟宁。
而何正清名下有的庄户,只是一处十分小的宅子。
难怪这二人要霸占着烟宁宅子不放手,何正清就原来的宅子,只怕是还没有烟宁这宅子的花厅大。
凤骁将宋家宅子的庄户登记拿到何正清夫妇的面前。
他道:“看清楚了吗?”
何正清伸手想夺过那张书函,但凤骁侍卫手中的剑还是要比他的手的伸的快些。
何正清的手腕撞上剑刃,当即血流不止。
宋观云心疼不已,她捧着何正清的手,对凤骁怒吼道:“你这小倌,别以为仗着你跟宋烟宁还有这汪大人有关系,我们就怕了你!”
汪海兴听到宋观云的话,眉头拧做一团。
他不解地望向凤骁,他不明白凤骁是的做了什么,让这夫妻二人觉得自己和凤骁是那种关系。
虽然想不明白,但汪海兴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于是他拱手对凤骁道:“郡王殿下,这庄户既然本就是郡王妃的,这二人若是不愿意将宅子归还,那不如咱们这里拨些人去,直接将他们连人带物,都从宅子中清理出去好了。”
汪海兴说着,又瞥了一眼何正清夫妇的脸色,而后接着道:“现在各个郡的水患都治理的差不多了,也不差人手了。”
何正清和宋观云跪在那里,听汪海兴叫凤骁为郡王殿下,又说他们现在住的宅子是郡王妃的,一时间脑子里头转不过弯来。
他们夫妻二人呆呆地望着凤骁,脸色铁青。
所以,眼前的人真的是永清郡王, 而且宋烟宁还是他的郡王妃?
宋观云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塌了。
她翻了个白眼,人直接昏了过去。
何正清倒是比她坚强一些,他脸上还在强颜欢笑着。再看凤骁的时候,脸上也都写满了尊敬。
只可惜这恭敬的态度来的有些晚了。
凤骁对汪海兴道:“那就按照汪大人说的办吧。”
凤骁挥手,一队侍卫立刻出列。
“你们去宋家老宅,将里头的所有的东西,连人带物全给本殿清理干净,今日傍晚,本殿要看到宋家宅子里头干干净净的。”
侍卫们应声,即刻出发。
彼时何珍儿正在宅子中戏水,一队侍卫冲进来,吓得她放声尖叫。
那些侍卫看到她,才不管她是女子还是男子,直接将她扛了起来就丢出了宅子。
何珍儿狼狈地摔在地上,灰头土脸的。
她指着那些个侍卫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贱民,知道我父亲是谁吗!知道我舅舅是谁吗!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
其中一个侍卫看何珍儿还有几分姿色,便好心出声道:“这位姑娘,我们哥儿几个也是按照吩咐办事,谁让你们住了郡王妃的宅子呢?你要是有意见啊,就去府衙找郡王殿下说理去吧!”
郡王妃的宅子?
何珍儿愣了一下,随后连连摇头道‘不可能’。
不过为了搞清楚情况,她还是连忙跑去了府衙。
府衙里头,孙海平终于写完了自己的受贿来源。
他将纸张递上去给汪海兴和凤骁看,“郡王殿下,汪大人,这是在下收到的每一笔赃款,都是有迹可循的,剩余的账目,汪大人还是查查何正清吧。”
府衙的两个文书,正巧也将账簿上对不上的银钱给算了出来。
其中出入共计千两白银,其余贡品再有十几件。
文书将差额报告给凤骁和汪海兴,这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了何珍儿求见的声音。
何正清本来还想着只要有珍儿在家中,自己贪污的那些个赃款赃物,凤骁不一定能查出来。
结果何珍儿却跑到了这里来,这让他彻底地慌了神。
看何正清慌张的样子,凤骁抬手让人放何珍儿进来。
何珍儿跑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凤骁。
她痴痴地望着凤骁,差点忘记呼吸。
还是何正清低声喝她一句‘你怎么跑来了’,她才回过神来,将自己的视线从凤骁的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