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蒋渊甚至觉得她蠢得出奇
凤骁不知道平远和团绒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只对平远道：“你们二人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不要影响到我和烟宁。”
平远点头，决定一会儿找团绒问问清楚。
凤骁将手中的剑递给平远，而后抬脚朝着楼烟宁走去。
“殿下，我有事情想和你单独说。”
看着凤骁走近，楼烟宁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终于松了一些。
凤骁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带着她往自己的书房去。
团绒见状，自然不会跟上去做电灯泡。
她低眉敛目，故意放缓步子。
待到凤骁和楼烟宁进了书房，平远走到团绒的面前，好声好气地问她：“咱们也聊聊？”
团绒抬头看他，眼眸中有几分不解。
平远开门见山，“团绒啊，我最近是不是有哪里得罪你了啊？”
团绒摇头。
“那你为何今日见对我这般厌恶？”
团绒看着平远有些受伤的神情，蹙着秀眉，神情有些些的挣扎。
平远也不着急，总归是书房里的主子们也不会那么快结束，他有的是时间等团绒回答自己的问题。
因着和平远也认识一年多了，团绒其实是拿平远当朋友的。
此刻她内心纠结着，她想起楼烟宁说凤骁正直的话，便问平远，“平远你是好人吗？”
平远一愣，茫然地望着团绒，“这是什么意思？”
“郡王殿下是好人，忧国忧民，为国尽心尽力，你和郡王殿下是一样的人吗？”
平远被团绒的问题逗笑，他饶有趣味地注视着团绒，反问她，“那你觉得我像是坏人吗？”
团绒别过脑袋，哼了一声，“我家小姐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若是知道你是坏人，还会问你吗？”
平远觉得团绒傻乎乎的太可爱了。
她该不会觉得一个人的好与坏单单靠问这种问题就能判断出来吧？
团绒见他光笑不回答，不悦地白了他一眼。
“有那么好笑吗？ ”
平远见她不高兴了，赶紧止住笑声，“没、没那么好笑，我是好人。”
“那你会和郡王殿下一样，保卫大元吗？”
“自然会！男儿保家卫国，是与生俱来的使命！”
见平远回答的如此坚定，团绒微微一笑，道：“好吧，相信你了！”
“那我们和好？”
平远往团绒的跟前踏了一步，团绒眸子亮晶晶的，仰视着他，点了点头。
看她点了头，平远也重新挂起笑容。
他对团绒道：“你在此等我一会儿，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罢，平远跑回了自己的屋子，没过一会儿他手中拿着一根银簪跑了回来。
他摊开手掌，那根银簪在阳光下闪亮亮的，瞬间吸引了团绒的视线。
“给你的。”平远将簪子递到团绒的面前，“生辰礼。”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团绒疑惑地望着平远，“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秘密。总之，这根簪子归你了。”
团绒跟在楼烟宁的身后，见过不少珍宝，她一眼就看出来这根银簪很值钱，且不是玉京工匠的手艺。
“不，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团绒摆手拒绝，平远立刻道：“这簪子本就是为你做的，若你不要，那我只好丢了。”
他说着，故意扬起胳膊，要将那银簪丢出去。
“别！”团绒心疼那根簪子，忙的拉住他的胳膊，“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丢掉呢？我收下就是了。”
“当真？”
平远收回手，团绒拧着眉头，伸手将他掌心中的银簪拿了过来。
“谢谢你。”
团绒软糯糯的道谢，平远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日后可不许再和我闹脾气了。”
团绒撇开他的手，“别以为你送了我簪子，我们关系就好了，我家小姐说了，无事献殷勤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收你这簪子，不过是心疼这簪子，你可别多想。”
“行行行，我不多想好吧。”
平远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打开了。
看到楼烟宁和凤骁走出来，团绒赶忙将那银簪收好，生怕被自家小姐注意到。
事实上，楼烟宁根本没有注意到团绒的小动作。
方才她在书房里将困扰着自己的事情一股脑全对凤骁说了出来。
那些书信、账簿，包括自己担心的所有事情。
她本以为凤骁会觉得自己所说的话十分荒唐，斥责自己胡思乱想。
但出乎意料，凤骁信了自己的话。
他定定地看着自己，并道：“烟宁，记住万事有我在你身边。”
他声音不同以往，而是轻轻的，却让自己倍感安心。
是以，此刻的烟宁只觉得如释重负。
“平远，备马车去红枫阁。”
尽管今日烟宁是来找自己说正事的，但凤骁原本就想练完剑，再到侯府接她去红枫阁吃东西。
所以，正事儿说完，吃东西也得安排上。
几人刚到红枫阁门口就碰见了蒋渊。
“郡王殿下。”
少年一袭黑衣，俊美的脸上是温和的笑意。
他手中提着一个食盒，似乎是刚从红枫阁里出来。
对于他的问号，凤骁并没有什么反馈什么情绪，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揽着楼烟宁就往里头走。
蒋渊见状，往边上站了站，而后盯着两个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待到楼烟宁和凤骁的背影消失在红枫阁的店内，他这才收回视线，上了马车。
他对车夫道：“去慈云寺。”
红枫阁内，凤骁将孟荆叫来，先是给楼烟宁点了菜，而后楼烟宁所担心的事情告诉了孟荆。
“三皇子在蜀中的阵地，让人盯紧些，另外，这些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北疆，让定国公等人务必对这几个小城镇仔细排查。”
孟荆接过信件，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凤骁又叫住他，道：“大理寺丞蒋渊，若是本殿没记错，他似乎不是大元人士？”
孟荆点头，“回殿下，他父亲母亲是南疆人士，当年在战乱中死去了，之后被大元的好心夫妇收养，八岁之后就在滨州定居，前两年才来的玉京。”
“知道了。”
凤骁摆摆手，让孟荆下去。
因着饭菜没那么快上来，凤骁便带着楼烟宁去了红枫阁的地窖。
红枫阁的地窖，并非是只用来储藏蔬菜的。
除了蔬菜和其他物资，地窖的下面还有一队死士和一队暗卫，共计五十人。
他们负责整个大元朝廷的情报收集和情报传递。
因着不少人都出去执行任务了，此刻地窖中只有七八个人在。
凤骁领着一个姑娘出现在地窖里，这几人齐齐将视线落到了楼烟宁的身上。
凤骁将楼烟宁介绍给在的几人。
那几人听闻楼烟宁的身份，纷纷给楼烟宁行礼。
“郡王妃万安。”
这样的场面，楼烟宁只在话本中看过。
为了不给凤骁丢脸，楼烟宁故作镇定的让大家起身。
众人起身，楼烟宁在其中发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醉云胭脂铺的钱掌柜。
楼三太太是醉云胭脂铺的常客，每回出门逛街都要去醉云胭脂铺，是以，楼烟宁对钱掌柜分外眼熟。
楼烟宁没想到钱掌柜竟然是凤骁的眼线。
“胭脂铺离侯府较近，日后若是我不在玉京，有棘手的事情找老钱就是。”
凤骁话音刚落，钱掌柜就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小的玉牌递给楼烟宁。
“郡王妃，这是醉云内部的令牌，有这令牌，您在大元各处的醉云胭脂铺内都可以调动兵马。”
楼烟宁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块玉牌，同钱掌柜道谢。
二人在地窖内并没有待多久。
重新回到雅间时，孟荆正好领着小二们来上菜。
楼烟宁落座，肚子也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凤骁睨了她一眼，轻笑着递上筷子给她。
楼烟宁也不扭捏，捏着筷子投身进美食当中。
凤骁的胃口向来是不如楼烟宁的，此刻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吃的这般开心，他便放下筷子，给烟宁剥虾、剔鱼刺。
红枫阁的美味在玉京并非是想吃就能吃得上的。
红枫阁有自己的规矩，每日只接二十桌的客人。
因着用料都极为新鲜，且菜式也十分新颖，红枫阁的一桌餐食直接被人叫价到几十两银子。
是以，当蒋渊提着两盒红枫阁的餐食放到楼纤纤的面前时，楼纤纤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她怯怯地看着蒋渊，又惊又喜，“蒋大人，您对我真好。”
她的语气带着些微暧昧，一双眸子黏在蒋渊的脸上，让蒋渊嘁笑一声。
他不动声色地上下扫了一眼楼纤纤，眼底一闪而过的瞧不上。
“纤纤，别叫我蒋大人，你我是朋友，你唤我阿渊吧。”
蒋渊开口，这话落在楼纤纤的耳中，便更加坐实了她觉得蒋渊对自己有意思。
她羞涩地点头，用女儿家柔软又娇羞的声音重新叫了一遍蒋渊。
“阿渊。”
蒋渊回以她一个明朗的笑。
楼纤纤顿时小鹿乱撞，慌张地低头，不知道该作何表现。
蒋渊将她的反应全都看在眼底，见她低头了，他那双如墨的眸子冷的骇人。
二人在慈云寺后的亭子里一并用了午膳。
没一会儿，崇阳侯夫人派来盯着楼纤纤的嬷嬷就找了过来。
楼纤纤听到那嬷嬷的呼唤声，忙的丢下筷子跟蒋渊道别。
“阿渊，你明日还会来吗？”
“你想我来吗？”
蒋渊的话问得楼纤纤一怔，她站在那里，纤手捏着衣角，定定地凝望着蒋渊。
她心中摇摆不定要不要赌蒋渊这一步棋。
蒋渊年少有为，相貌堂堂，是她眼下接触到的最不错的男人了。
她担心自己抓不牢蒋渊，又担心自己在犹豫中错过蒋渊。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最终，楼纤纤在那嬷嬷的呼唤声中做出了决定。
她对蒋渊道：“阿渊，明日我在这里等你。”
蒋渊听到她的话，朝她扯了扯唇角，随后目送她提着裙摆离开。
看着楼纤纤的背影，蒋渊方才还温和的笑意，瞬间变成了厌恶。
蒋渊能够被三皇子选上，又通过层层考验进了朝堂，自然不会是什么傻瓜。
他一眼就能看穿楼纤纤的心里在想什么。
或许楼纤纤以为自己表现的够好，可在蒋渊的眼中，她那张寡淡无味的脸上，写满了贪婪。
蒋渊喜欢的是聪明女人，而楼纤纤和聪明毫不沾边。
蒋渊甚至觉得她蠢得出奇。
不过好在她只是自己报复路上的一颗小小的垫脚石罢了。
他要借楼纤纤之手，先弄死楼烟宁，接着再是太子、皇子、登基后的三皇子……
他要给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国家报仇。
想到这里，蒋渊的眼睛发红。
他的脑海中，父母惨死前的尖叫声、自己妹妹死在大元人刀口下的惨状，一幕幕的都折磨着他每一根神经。
他攥着双拳，十指捏在一起，指间发白。
春风掠过，将一阵诵经的声音吹至蒋渊的耳边。
他闭了闭眼睛，又恢复成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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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红枫阁用完膳，凤骁送了楼烟宁回崇阳侯府。
路上，楼烟宁靠在凤骁的怀中，声音浅浅，“殿下，我和你说过，遇见你是我三生有幸吗？”
凤骁低眸看怀中的人。
她粉扑扑的脸颊，明亮的眸子，忽闪忽闪的睫毛，无一不展现着她的美好。
“烟宁，遇见你才是我三生有幸。”
凤骁觉得，若不是烟宁出现，他这一生或许除了打仗还是打仗。
从烟宁第一次给自己送东西，给自己写信，他才慢慢发现，自己这一生并非是只为战役而活。
从前的他，正如旁人所说，是个冷血无情的活阎王。
而如今的他，会为烟宁而笑，为烟宁而喜，为烟宁而忧。
好似……好似这才是完完整整的他。
凤骁想着，搂着楼烟宁的手掌又紧了几分。
二人依偎着，等马车在崇阳侯府的门前停下才分开。
许是将心中积压着的事情都和信任的人说了出来，这一夜楼烟宁好眠无梦。
翌日一早，楼烟宁在花厅遇到了准备去慈云寺上香的楼霜华和楼玉竹。
楼霜华似乎是没睡好，她眼下有一片乌青，人也无精打采。
楼烟宁今日手上有一副重要的名画要进入修复的收尾工作，实在是耽误不得。
她拉着楼玉竹，叮嘱楼玉竹好生照看楼霜华。
楼玉竹点头，随后跟楼霜华一同上了马车。
到了慈云寺，楼霜华直奔大殿找凝云主持。
楼玉竹跟在她身后上完香，便准备去帮凝云主持清扫禅院。
她孤身一人走在去往禅院的小道上，忽的看见前头楼纤纤和一个男人衣衫不整的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