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心理治疗
精神恍惚的封域有片刻清醒，秦婳要离开，因为他配不上她，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慌张，手足无措，黎邵轩何时见过这样的封域，心像被人踹了两脚，如果可以，他想剖开封域脑子看看，秦婳有什么本事值得他把自己弄成这样。
“心理医生我已经找好了，绝对不会让封叔叔那边知道，如何，去，还是当缩头乌龟，选择权在你。”
封域手拽紧，目光幽黑深沉，褪去纨绔子弟的吊儿郎当，脑海不停自我风暴，像要把人切开，一半鼓励他去，一半让他躲避现实，冰火两重天。
良久，终究是勇气战胜懦弱，他语气低沉，开口道，“我去。”
黎邵轩当即约了徐川见面，地点在泞海大学心理实验室，徐川作为名誉讲师，和泞海大学又有深度合作，故有独立实验室。
在两人来之前，秦婳坐在实验室试调设备，眼底有浓浓的兴趣。
“这就是传说中很厉害的心理测试仪？”
徐川给她倒了杯水，“嗯，这是二代，一代由我老师研发，我当时跟着他一起完成了研究，二代是我在老师的基础上研发出来的，与一代大有不同。”
秦婳点点头，徐川的老师，她有听过，国际上著名的心理学研究专家，当年研发的测试仪据说可以精准测试患者心理所想，甚至能根据情绪波动辅助患者回忆曾经留在心底的执念，比读心术还神乎其神的东西。
徐川作为其接班人，能力不容小嘘。
“待会你要给他用这玩意？”
他，指的是封域。
徐川对上秦婳的潋滟水眸，微微一笑，“这得看你意愿，我戴的耳仪可以随时接收你的命令。”
也就是说，用与不同，他全凭秦婳吩咐。
秦婳若有所思，她问，“这玩意我只在实验报告以及少量论文里见过，既然这么厉害，为何没有得到推广，甚至我从未在其他地方见过。”
徐川对她的疑问没有保留，解释道，“事物处于阴阳两性，老师研发的仪器是好，可也有不小后遗症。”
“后遗症？什么后遗症？”
仪器有后遗症，她只听过辐射。
“具体我不清楚，当年，老师实验失败，损失惨重，他无法接受结果，从此不再碰这方面东西，留下来的实验报告以及数据也全部被销毁。”
“那你这个二代从何而来？”
徐川脸上酒窝浅浅，他丝毫没有别的情绪，语气像在读稿。
“我当年跟着他一起研发，接触到百分之五十数据，这是我后来自己改装的。”
所以说，徐川仅凭百分之五十的数据便和他老师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可谓天才。
“那你二代这后遗症又是什么？”
“目前来看，最常见的是睡眠加深，身体疲惫，但具体情况因人而异，不同的时间场合也会触发新的媒介，每一次实验都必然承担新的风险。”
两人谈话间，黎邵轩和封域过来，秦婳进去内室，徐川则戴上专业眼镜和耳仪。
该眼镜也是其研究成果之一，镜片装载智能系统，能同步分析患者微表情并形成相关数据记录。
“徐先生，这位就是我的朋友，封域。”
黎邵轩热情介绍，徐川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显得平易近人。
“嗯，随意坐。”
徐川朝封域看去，只见，男人沉默不语，五官棱角分明，漆黑的瞳孔泛着显然易见的疏离，俊美如斯下藏着野性，痞戾不羁中带着颓废。
“封先生，你好，我叫徐川。”
封域蹙眉，他没多大耐心和不相干的人纠缠，淡淡回了一句，“你好。”
“二位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和封先生单独聊聊，且中途不希望被人打扰。”
“不介意，你们聊，我出去给你们站岗。”
黎邵轩忙不迭出去，封域没开口说话。
徐川手上握着笔，他比正常男人骨骼小，又白得不正常，所以才能扮演自己妹妹这么多年。
“封先生，在此之前，我已经通过你朋友了解了一些事，但不甚清楚，所以想再了解一番。”
封域额头未曾松懈，浑身上下处于紧绷状态，看起来有些排斥，却强迫自己按下心底的情绪，漠然开口，“你问。”
“封先生，请问你情绪上反反复复有多久了？”
“半个月。”
“确定是半个月？在半个月前是否出现细微的情绪变化。”
封域拧眉思索，给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我不知道。”
徐川点头，记录着什么，“你放轻松些，无意识是患者的正常状态，我们慢慢来，不急。”
没有按照正常程序，徐川直接问了一个关键问题，“请问你自我意识里能感受到自己情绪波动的原因吗？”
封域沉默，他眼神逐渐空洞，像陷入了自我世界。
徐川没有打扰他，耐心等着，半晌，封域才开口。
“我喜欢上一个人。”
内室，屏幕前，秦婳把封域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此刻，她看着男人异常严谨的脸庞，心底莫名一跳。
“我喜欢上一个人，可我保护不了她，也配不上她。”
“为何会觉得配不上她？”
封域再度沉默，内心无比纠结。
自负如他，从未把自己脆弱的一面主动暴露给别人，可此刻，无意识中，一旁燃着袅袅香烟，他心底挣扎的一面就要破土而出。
这种感觉很奇怪，面对熟人，他不会开口，可此情此景，他有了开口的冲动。
他说，“她，熠熠生辉，我配不上她的闪烁，也保护不了她的美好。”
他说不出具体原因，脑海只渐渐开始重复这句话：他，配不上秦婳。
随之而来，他整个人状态变了，变得慌乱，像走入黑雾缭绕的迷宫，摸不着头脑，寻不到出路。
屏幕后方，秦婳眼底一派深邃，她不否认对封域进行p-u-a，但此刻，看着他这副模样，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甚至有疑惑。
她对自己能力有信心，可封域不至于陷入得如此深，她想驯服的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而不是一个被泥潭抑制住不能呼吸的死人。
他比预料的更脆弱。
“封先生，别急，我们慢慢来，请问……”
“我配不上她，她要离开我，怎么办，她就要离开我了……”
封域像陷入魔障，自言自语，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