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零零八年 记五

    汶川地震的发生，让我们沉默了。那几天上网的时候，朋友们发qq都会先抖动一下窗口，意思是汶川地震的事你知道了吗？

    听收音机上报道，国家为了表达对汶川大地震遇难者的哀悼，设定五月十九号至五月二十一号为全国哀悼日。五月十九号下午两点二十八分，全国上下默哀三分钟。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们那里所在的那个村，仍然干的热火朝天。因为我们附近都是个体加工户，他们干活的时候有气枪的声音，都能听见。老板在外面有说有笑，还是那句话，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也不会关心的。

    我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表，快到时间的时候，就借上厕所的机会，在厕所低头默哀了三分钟。虽然这说起来不是挺礼貌的，但心是真诚的。

    汶川地震没有几天，我们开始计件制了，一个球的工价是几粒钱。为了多挣钱，我们俩都开始加速度。老板娘见我们为了数量，不管质量的事。有的气球在放气的时候，用气枪嘴使劲比较大，碰到气球就会导致坏到。还有的气球大气的大小不一样，导致印好的花撒了气以后，图案大小不一样。

    总之就是出现很多问题，做不快。为此我们也和她争论过，她说如果保不住质量，送回去人家不收了，或者是罚我钱，我就得罚你们的钱。

    我们计件制的时候，根本挣不到保底的工钱。为了达到那个数量，晚上做到十一点多。老板娘能说会道，还会算计。我们当初太小，也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经常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对于一些明知是不符合道理的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到后来，我们也不想做了。老板娘问为什么不愿意做了？我不好说你这人太坑员工，算计员工挣得不到钱。也没有想好理由，就随口说想回家了。

    这一说就后悔了。老板娘马上接过话说想家很正常，刚出来打工的孩子都想家。我可以给你们几天假，回家玩几天再回来。我把来回路费预支给你们，回家看看吧！

    她一副通情达理人情味十足的样子，什么话都给我堵的死死的，让我无话可说。事后弟弟还埋怨我太虚伪，明明就是不想做了，还非得找借口，这下被堵住了，老实了吧？

    我还能怎么说，只能用安慰的语气给自己找个台阶说：其实回家一趟，再回来说不准就愿意做了，这也挺好的。

    他说我这句话更虚假。

    我们不愿意做的原因，除了工资上面不满意之外，还有就是寂寞。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想说话都找不到第三个人。而且那个地方又不热闹，偶尔休息的时候，连个可以玩的地方都没有。

    在那半年多的时间，只去了一趟雄县县城。到现在连那个县城的样子，都不记得了。为了打发寂寞，就选择去上网，每星期去一次或者两次。也不敢多去，怕花钱。

    小时候只知道物质欠缺，会不开心。后来才知道精神欠缺，会更痛苦。

    寂寞有时真的会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