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见如梦
走过长长的回廊，言轻瑶随着莫管家来到一座非常普通的院子门前，看看空无一人的庭院，她奇怪地左右张望，心里暗想，说好在这里等的，是不是管家领错了路呢？
正当言轻瑶想要上前询问时，突然，一个毛绒绒的团子从旁边蹿出来。
“虾米。”言轻瑶兴奋地叫。虾米纵身一跳，便跃进了她的怀里。
言轻瑶看着惊讶的莫管家，朝虾米眨眨眼睛：“姐姐知道结果了吗？”
虾米眼睛眨呀眨，然后把头往后一甩，告诉她：“姐姐已经知道结果，现在回去了。”
一人一猴的肢体语言看得莫管家莫名其妙：“姑娘，这只猴子是姑娘的吗？现在是否也要把它带去客房？”
“嗯！”言轻瑶抱紧虾米，跟着莫管家拐过一条鹅卵石铺垫的小径，迈向一座红栏青石的小桥。走到桥中的最高点，言轻瑶发现了等在小桥尽头的欧阳圳。
一身黑衣背水而立，有着让人不可抗拒的霸道。无可挑剔的轮廓，让人又有几分痴迷。暗黑的眸子中却流露出一种恍若野兽般富有侵略性的光华，好像只要对视一秒就会被他撕得粉碎，那紧抿的薄唇自带冷酷的弧度，似暗夜修罗。
言轻瑶停在了原地，就那样静静看着以湖水为背景的欧阳圳，在空旷寂寥的天地间显得那样孤独。那个脸颊圆润，青涩如嫩芽般的少年，到底是回不来了。
想起他们的初见，欧阳圳酷酷的似高高在上的救世主睥睨着她，而她只是一朵需要欧阳圳施舍雨露精华的，低贱到尘埃中的野花。
如今，她一身武艺无人能敌，似峰顶之巅光芒万丈，已不需要在欧阳圳面前卑微地活了。
水中清澈的湖水，印出几道人影是那样静谧和谐。可惜，一阵风来搅乱了平静的湖面，晃动的水波片刻便把水中的影子肢解得支离破碎，也把言轻瑶那颗平静的心吹得凌乱不堪。
欧阳圳转过身看着高处的言轻瑶，那个天真的，整天围着自己叫哥哥的小女孩，那个数着日子，盼着自己回家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大，再也不会如当初那般每天盼着缠着让自己来陪了吧。
欧阳圳冲着言轻瑶招招手，向她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那如同水墨青山般的眸中，混杂了数不清的情绪。
言轻瑶呆愣片刻，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慢慢走向欧阳圳。
看着言轻瑶向自己走来，如风中的夕颜花，纤细娇小的身躯，衬托得那精致的面庞如梦如幻，那浓密如同蝶翼似的睫毛下藏着一对幽潭般深邃而明亮的双眸，对上她的视线，就有种沦陷其中的感觉。从不同的角度看她，就会欣赏到不一样的美。欧阳圳就那样痴痴地望着言轻瑶走过小桥，走过石阶，缓缓走到自己面前。欧阳圳的心突然就似沸腾的岩浆，下一刻便化成了无尽的暖流。
他伸出手，想上前牢牢握住她的手，再也不弄丢她。可言轻瑶眼中的惊慌还有那冷漠的表情，让他的手停留在了半空，刚刚掩饰住的惊喜，还有那缱绻的温柔似被一盆冰水浇过。
“见过少主。”言轻瑶冷冷地向欧阳圳行礼，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情绪。
少主！她尽然叫我‘少主’原来自己与她竟是这样的生疏了。欧阳圳心中苦笑，脸色渐渐下沉，似暴风雨的前奏：“既然你认识本少主？可否还记得你对本少主的另一个称呼？”
“民女与少主也只是刚刚才认识，怎会对少主另有称呼？”言轻瑶脸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你还真真是忘性，难怪对本少主如此陌生。”欧阳圳紧紧盯着言轻瑶的眼睛，“就不知你是真的忘性，还是故意为之。”
“民女以前与少主不曾见过，何来忘性之说！”言轻瑶躲闪的目光透着几分心虚。
“是吗？”欧阳圳冷冷一笑，脸上聚满了狂风骤雨，眼神变得阴沉至极，那张本是上天眷顾的俊逸面容，如同湛蓝的晴空突然覆上了一片乌云，霎时丑陋的闪电撕开了它的伪装，露出了它危险狰狞的一面。
言轻瑶避开他的视线，装出沉思的样子，良久才道：“以前的确不曾见过少主。”
欧阳圳看着一脸装腔作势的言轻瑶，所有的喜悦都被愤怒所代替，他一把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古铜的肤色，还有那独属于习武之人的精壮富有弹性的身材。
“你！你！流氓！想干什么！”言轻瑶大叫着后退一步，闪躲的眼神中，是装出来地故作惊慌。
“大胆！你敢对少主出言不逊！”莫管家护犊子般厉声道。
“莫管家，不得对一个小姑娘无礼。”欧阳圳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威严，“她可是山庄的贵客！”
“贵客也不得对少主无礼！”莫管家不容置疑地道，回头小心看向欧阳圳，却见他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心忽然就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惊讶地看着欧阳圳，这个一贯冷心冷情的人，什么时候会护人了。少主与这个姑娘之间必定有什么隐情吧。
“什么叫无礼？看看他，上衣都快脱光了，不是流氓是什么？民女说实话都不行吗？”言轻瑶辩驳道。
“姑娘似乎忘了尊卑有别吧。那是少主！姑娘对少主大呼小叫就是对少主无礼。老奴还没糊涂。”莫管家虽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端倪，但为了坚持自己的原则还是辩解道。
“ 老伯，是不是人老了眼睛就会出问题呀！”言轻瑶戏谑道。
莫管家一脸茫然地看着言轻瑶，随即反应过来。一手指向言轻瑶，颤巍巍道：“你！你！”
“民女只是这山庄的一个过客，还无需对一个无礼之人毕恭毕敬，即使他是少主又怎样，错便是错了。况且，他又不是民女的少主，所以莫管家不能把对主人的恭敬强加在民女的头上吧。”言轻瑶想起还要在这里呆几天，心中气结。
“你！你！”莫管家被言轻瑶的张扬气得直抖手。
“莫管家，你先下去。”欧阳圳打断莫管家的话，“后院的事还是让江管事来做吧，他毕竟比你熟悉。”
莫管家看看言轻瑶，又看看欧阳圳，张张嘴终是忍住了，快步退了下去。
“好了，你们都退下。”欧阳圳冲着周围的护卫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