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山中隐居
骤雨初歇，新生的竹笋尖儿上还挂着流光溢彩的晶莹水珠，云朵像缱绻舒展的舞女的裙裾在流穹中绽开，清晨碧空如洗。言轻瑶走出山洞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目光投向那条隐藏在荆棘中的小径，便看到枝条在由远而近的抖动，不一会便钻出一个人来。
“姐姐！”言轻瑶迎上去。
“瑶儿，还习惯吗？”紫曼把言轻瑶上下左右仔仔细打量一番。
“没事，有多怪，虾条陪着我玩挺好的。”言轻瑶开心地笑。
看着紫曼惊愕的表情，言轻瑶解释：“我给这两只猴起的名字。”
“哦，瑶儿真棒。”紫曼捧起言轻瑶的脸，“瑶儿，你的身体己经恢复了，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玩了，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紫曼解下背后的包袱，打开来，里面除了一些吃的和换洗的衣服外，还比平时多了两本书。
“师兄说你是识字的，对吗？”紫曼问。
“嗯。哥哥，可好些了？”言轻瑶突然想起了教自己认字的父亲，想起紫曼描述的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哥哥，嘴巴一撇就想哭。
“瑶儿乖，不哭。哥哥身体好了。”他就等着你变强了给他报仇呀！”紫曼一把抱住言轻瑶。她们都是随风飘落在墙角的尘埃，努力地折腾自己，不为吸引别人的目光，只为不辜负父母给予的像玻璃一样易碎的生命，让自己好好活着就够了。
“你让哥哥好好养伤，他的仇我来报。”言轻瑶眼中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光芒，让紫曼的心随之一颤。
“瑶儿，只有先学好本事，比所有人强了，你才有能力去报仇对吧。” 紫曼小心翼翼地道，生怕言轻瑶头脑发热要去报什么仇。
言轻瑶点点头。是啊，只有变强，才有能力去减轻哥哥身上的痛苦，才能如尘埃中开出的娇艳的花朵，去吸引别人的眼球，那时候便不会被别人左右，做自己想做的事。
“瑶儿认识这两本书吗？”紫曼拿出两本书递给言轻瑶。
言轻瑶接过书，沉默片刻，低低地念道：“《脉经》《无影神鞭》。”
“瑶儿，这本《脉经》是语哥哥给你的，是前段时间出门特意带回来的，说是你父亲留下的，他希望瑶儿无聊的时候看看，可以打发时光。这本《无影神鞭》，是姐姐的传家之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学。”紫曼严肃地道。
“姐姐，我不会呀。”言轻瑶翻翻书把它们往地上一丢，摊开两手。
“瑶儿还想经历死的滋味吗？你不是总念着要变强吗？不吃苦，只用嘴巴去念，能让自己变强吗？你的语哥哥还等着你变强了为他报仇呀！”紫曼沉下脸来，“如果你想变强，我可以帮你！但我不强迫你！”
“姐姐，我错了！”言轻瑶看着一脸怒气的紫曼，巴巴地凑上来。
“瑶儿，像我们这种低到尘埃中的小人物，我们不去惹别人，可有人却会惹我们，所以只有让自己变强了，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紫曼轻叹一声，她从不愿去欺凌弱小，从不愿去招惹大人物，她只愿做暗夜里的一朵野花，可偏偏还是有人看见了她，一夜之间就毁了她所有的幸福，“从这一刻起，你要忘掉山庄，忘掉你的语哥哥，忘掉所有的仇恨，心无杂念专心习武。懂吗？”
紫曼捡起地上的书，带着强迫的口气道：“今天姐姐教你入门，以后你就边看书，边练习。不懂的地方，你用纸写下来，下次姐姐来的时候帮你解决。瑶儿，经历过生死之后，你应该明白这世界上，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所以你要努力让自己变强。”
“ 噢。姐姐我会努力去学，再也不让你们为我担忧了。”言轻瑶点头。紫曼对自己从没向现在这样严厉，看来自己刚才的态度，惹怒了她。
“是啊，瑶儿，把你放在这深山中，我和言师兄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怕野兽袭击你，怕山庄的人找到你，心没有一天安宁过。你要快快长大，快快变强才好呀。要不然你现在的处境让我们着实担忧啊！”紫曼眼中透着焦虑，“今天我就教你神鞭的入门之法。不过，所有的武学都离不开扎实的基本功。所以，我今天教你基本功，我走后，你要勤练，不可偷懒。”
“是！”言轻瑶看着紫曼认真中带着的严厉，只得振作起来。
“看好啦。跟我学。”紫曼盯着言轻瑶，伸腿出拳做出一个标准的动作。
随后，长长吐一口气，又吸气，两腿并拢，右腿向前上步，屈膝前脚掌着地，左腿略屈。上身右转六十度，伸出双手举过头，前后分开一百八十度，左手掌心向上五指微微并拢，右手抬腕上翘，紫曼摆出了一个优雅的兰花手指。
紫曼一招一式教得很认真，言轻瑶也不敢大意，专注地看着紫曼，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嗯，很好！瑶儿悟性真高。”在言轻瑶收起最后一个动作时，紫曼赞赏道。
“瑶儿可喜欢这些招式，是不是很养眼？”紫曼问。
“嗯”。言轻瑶活动一下有点僵硬的身体，“像在练舞。姐姐，代代相传的宝贝应该是很神奇的，你们家的传家宝就是学跳舞吗？”
“瑶儿，这就是我们家宝贝的可取之处。你以为它像舞蹈，只是一些养眼的花架子。可只要你学好它的每一招，你就会体会到它带给你的无法预料的杀伤力。”紫曼神采飞扬，看着言轻瑶略带疲惫的神色，又接着道，“它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慢慢的麻痹对手，然后置对手于死地。”
“姐姐，你就吹吧！”言轻瑶不以为意。
“我怎么吹了？你刚刚不是也产生了错觉，以为它像舞蹈吗？”紫曼辩解，她不能让瑶儿小看了她家的宝贝。要不然她一走，这个小东西就不学了。她得使劲吹，把瑶儿的好奇心吹起来，这样她才有兴趣去学了。
“哦！对呀！”言轻瑶恍然醒悟。她刚才练得每一招，好像都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跳舞讲得是柔和，韧性，可不用这样使蛮力吧。
紫曼看着言轻瑶，那幅一脸我懂了的模样，想笑，便真的就笑了出来，随后收起笑脸，认真道：“要学会这门武功，需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磨难，它共分五路，每路有四十个动作，而每个动作的完成，却不是朝夕之事。但是，当你学有所成后，你就会发现，这套功法会让你身轻如燕，行走如飞。那时候，只有瑶儿欺负别人了。”
“那姐姐你现在为何还受人欺负？”言轻瑶怀疑地问。
“这套鞭法我没有学完。刚刚教你的都是前面的动作，后面的我还没来得及学。”紫曼想起父母惨死的画面，想起被强迫带入山庄的那个夜晚，心痛得无法呼吸。她咬紧嘴唇，丝丝鲜血从嘴角渗出，在树影斑驳的亮光里显得琟烂夺目。
“姐姐，你流血了。”言轻瑶伸出手，轻轻揉揉她的嘴巴，“很疼吗？”
“不疼！”紫曼挥挥衣袖擦掉嘴角残存的血渍，再深的疼痛，都抵不过那灰暗的日子里带给她的痛。如果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也能像这血渍一样，把它们从脑中，从心底擦掉该多好啊。
“瑶儿，姐姐只学到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就要靠你的天分，自己去领悟了。你一定要学会这套鞭法。”紫曼语重心长，她这辈子被困在山庄前途渺茫，也不敢把这套鞭法显露在人前，她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言轻瑶身上了。
望着紫曼凝重的表情，言轻瑶用力点头。
“来，瑶儿我们继续！”紫曼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