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斯密尔的惨状

    听到狐狸的嘲笑，尼尔斯气得要命，他用力拽着狐狸尾巴往后拖，斯密尔竟倒退了几步。这时，受伤的大雁趁机飞走了。他的一只翅膀受了伤，再加上他在漆黑的树林里几乎看不见，所以无法帮助尼尔斯，只能设法钻出树林，飞回到湖面上。

    大嘴的美味飞走了，这下可把斯密尔惹火了。他恶狠狠地扭头朝尼尔斯扑过去，咬牙切齿地说:“我吃不到她，就要吃你！”

    “哼，你想的美！”尼尔斯说。他为救出大雁而感到非常高兴，使劲揪住斯密尔的尾巴，当斯密尔回过头想抓住他时，他就灵活的闪到另一边。这简直就像森林里的舞会，斯密尔围着山毛榉树转了一圈又一圈，山毛榉树的叶子飘旋而下，他的尾巴也跟着打转。尼尔斯紧紧地抓住狐狸尾巴闪躲，狐狸怎么也做不到他。

    尼尔斯为自己的成功兴奋不已，他哈哈大笑，不停的逗弄着斯密尔。斯密尔像其他善于追捕的动物一样有耐力，所以时间一长，尼尔斯不禁担心起来，害怕这样僵持下去早晚会被斯密尔捉住。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颗小山毛榉树，便放手松开了斯密尔的尾巴，你觉得爬到那棵树上。而斯密尔急于抓住尼尔斯，仍然跟着自己的尾巴不停的兜圈子。

    “喂，你可以停下来，用不着兜圈子了！”你还是在树上嘲讽道。

    斯密尔连这么个小人儿都对付不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于是他躲在树下，静静地等待机会。尼尔斯跨坐在一根树枝上，感觉很不舒服。然而这棵树长得太小了，他够不到那些大树的树冠枝条，只能待在这里。

    发深了，尼尔斯冷得要命，身子都快冻僵了，树枝也握不住。同时他也困得要命，可又不敢睡，生怕睡着了会跌下去。深更半夜待在野外的树林里真是太寒凉了，尼尔斯看着周围，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成了冰冷冷的石头，似乎再也不会有生气了……尼尔斯孤零零地坐在树上第一次尝到了孤独无助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尽管拂晓比夜晚更加寒冷，但是尼尔斯心里很高兴，因为一切都恢复了旧貌。

    太阳升得老高，红彤彤的。尼尔斯看着太阳，觉得太阳一脸怒容。他想了想，认为太阳一定在生黑夜的气，因为是黑夜是太阳不在的时候

    把大地弄得寒冷又恐怖。

    太阳以极快的速度释放光芒，很快将黑夜的恐怖全部赶走，大地又恢复了勃勃生机，飞禽走兽又开始忙碌起来。这时，湖面上传来了大雁

    的鸣叫声，很快，十三只大雁迅速从树林上空飞过。尼尔斯看到他们，扯着嗓子大喊。可是，他们飞得又高又快，根本听不到尼尔斯的喊声，他们大概以为那个小男孩早就成了狐狸的点心了吧。

    就在尼尔斯伤心难过的时候，突然，一只孤零零的大雁飞了过来。她飞得很低很慢。斯密尔馋得直流口水，立即朝大雁扑了过去。可惜他一下子扑空了，大雁朝湖边飞去了。

    不一会儿，又飞来一只大雁，她飞得比前面那只更慢更低。斯密尔为了捉住她，纵身跳了起来，耳朵几乎都快碰到她的脚掌了，可大雁还是安全无恙地飞向了湖边。

    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大雁接连不断地从斯密尔面前飞过、他们都飞得很低很慢，好像存心想让他捉住似的。斯密尔紧紧地追逐他们、不停地奔跑跳跃，但他连一根大雁的毛也没有抓到。

    斯密尔懊丧极了，他看着头顶上飞来飞去的肥美大雁，恨不得立即捉住一只解解馋。不久，一只很老的大雁飞过来了，她浑身的羽毛都是

    灰白色的，连一点深色杂毛也没有。她好像有一只翅膀不太好使了，飞得歪歪斜斜的，差点没栽到地上。斯密尔连跑带跳地追赶她，他的爪子已经碰到了她，可她闪身一躲，径直朝湖面飞了过去。

    这时，白雄鹅莫顿低低地飞了过来。他浑身雪白，当他扇动巨大的翅膀时，阴暗的树林仿佛出现了一道光亮。斯密尔一心想捉住他，便使出全身力气，跳得足有半棵树那么高。这时莫顿倏地一闪，就迅速地飞走了。树林里一片寂静，似乎整个雁群都已经飞走了。

    “糟了！”斯密尔突然想起他守候的猎物，便抬头朝那棵小山毛榉树上望去，果然不出所料，树上的那个小人儿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不过，斯密尔没有时间懊恼，因为第一只大雁又从湖边飞回来了。她像上次一样，在树冠底下缓缓地飞着。尽管已经失败很多次了，但是斯密尔并不气馁，他从后面追过去，朝大雁奋力猛扑。然而斯密尔太性急了，这一扑没有扑准，从大雁身边擦过扑了个空。

    紧接着，又飞来一只大雁，然后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他们飞得很慢很低，斯密尔每次都被挑逗得奋力追赶一番，可到头来却一只也没有捉到。

    冬天还未完全结束，那些四处游荡、饿得发慌的日子斯密尔还记得清清楚楚。但是，整个冬天的忍饥挨饿都没有今天这一次次的失望让他

    更难以忍受。他逃脱过猎狗的追逐，听过子弹在耳边飞过的呼啸声，从陷阱成功脱险……曾经多次死里逃生，勇敢的斯密尔从没想过自己连一只大雁也抓不到。

    当这场追逐开始的时候，斯密尔是那么健壮漂亮，连见多识广的大雁看到他都感到惊讶。斯密尔的皮毛油亮鲜红，腹部是雪白的，脚爪是漆黑的，那条蓬蓬松松的尾巴分外丰满。可是到了傍晚，他的皮毛却一绺一绺地散落着，双眼也失去了光彩，舌头长长地伸在大嘴外面，嘴里呼哧呼哧地冒着白沫。

    其实，斯密尔跑到下午就已经累坏了，他头晕眼花地瘫倒在地上，把所有的东西都看成了飞来飞去的大雁。他甚至追捕过阳光照在地上的斑端阴影，还有刚从师里钻出来的可怜的飞蛾。

    但是大雁仍然不知疲倦地飞着，整整一天毫不间断地折磨着斯密尔。虽然他们知道斯密尔已经眼花缭乱，看不清他们，就连他们的影子也抓不到，可他们还是毫不顾怜地戏弄着他。

    斯密尔累得就快断气了，像一摊烂泥似的瘫倒在枯树叶上。大雁们这才停止了戏弄，他们冲着斯密尔喊道：“狐狸，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谁要是敢惹大雪山来的阿卡，谁就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