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河里沉了三个人
但大高的回道是：“没见过，但那鬼地方都认他当主宰，这锅就得他来背啊。”
关小悬微露遗憾道：“估计就跟我们人间的玉皇大帝差不多，虚的。”
大高小脸上有点正经色，说道：“也不至于是虚的，无间皇帝钟胤，这有名有姓的，问鼎山的劈天圣殿里供的不就是他的神像吗？传说，那原来是无间皇帝主政的地方。”
“哦，是吗？我看像个祭祀场。”关小悬说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师父纪青够有资历了吧，但他也说没见过，我猜八成是那三大将军编出来唬人的，方便统治那鬼地方。”
大高听到这里，脸上有点神秘之色，凑近到关小悬身边。
“我听说那老妖怪原本是存在的，至少以前是存在过的，现在不在了，听说是弄丢了。”
关小悬瞥了他一眼，看他还挺正经的，便就追问了一声：“弄丢了？”
大高见听客一脸惊讶与好奇，来了精神，继续说道：
“我听一个神秘高人跟我说的，说这无间皇帝是凡人转世，三千年轮回一次，后来出了状况，转着转着给转没了，丢了，找到现在都没找着呢。”
“真的假的，这么玄乎？”关小悬故意瞪大着眼睛看着大高，希望他继续解说下去。
大高其实也没底，他就爱故弄个玄虚，现在被关小悬这么认真盯看着，一下就有点心虚了。
“啊呀，真假谁知道啊，爷我只是听说，爷我才几岁，历史的长河里，爷我就是那一滴浪花，也许浪花都算不上，哪能鉴得出来那老妖怪的故事是真是假啊？”
大高说着又拿出一根棒棒糖，塞给了关小悬，“来，吃根棒棒糖交个朋友，独家秘方，无间地狱第一甜哦。”
关小悬也不为难他了，拿过棒棒糖道了一声谢。
甜味在无间地狱里很稀罕，他没舍得吃，把它揣进了包里。
为圆满了结之前的话题，大高特意嘚吧了一句：“听说那无间皇帝有三张脸，一张人脸、一张鬼脸、一张兽脸，你敢信吗？”
关小悬道：“不信，一听就是假的。说起来，我连三大将军都没见过呢，你见过吗？”
话说到这儿，大高一直笑眯眯的脸上突然顿了一下。
“见过。”
关小悬想起大高名片上的地址，问道：“你见过的是北域的冰武将军吗？”
“对，是他，混球东西------”
这声气不对！
看来大高对那位将军很有意见，说不定彼此之间有点故事。
关小悬本欲追问一二，但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他俩的耳边同时炸起一通响亮的号角声。
而且，声音源头是在小麦渡口。
“糟了，快走-----”
大高的话音尚未断，他与关小悬就被那团号角声震得瞬间魂颤，身子僵住了三分之一。
大高忙从兜里掏出两张小圆贴，啪啪两下，贴在了自己与关小悬的脑门上。
那小玩意儿还真有点效果，瞬间就解除了他俩身体的僵化。
“赶紧走，这药贴撑不了多久，我们得尽快回去！”
大高说着拉起关小悬就往门口跑。
门外一片河水。
水面震动着，激荡着一层又一层的水泡。
视野内已莫名形成了一道浓雾，辨不清来时路了！
可是他们必须尽快赶回小麦渡口！
“我的破船就停在小麦渡口！”
“爷的自行车也在那儿！”
有点危急！
因为这通号角声是碎灵的前奏曲！
碎灵是无间地狱里最可怕的酷刑，比凡间的凌迟还要可怕百倍千倍，无论是活人还是鬼灵人，都将在受尽折磨后灰飞烟灭！
据说这套刑罚出自无间皇帝的创意，用来惩罚叛军与犯了重罪的人与鬼。
这是顶级残酷的刑罚，无间地狱里并不多见，一年顶多两次。
此时的小麦渡口想必已被行刑兵士围了个水泄不通，要是让他们在破船与车上发现偷金贼的痕迹，一顿鞭子怕是躲不掉！
“爷不想挨鞭子！”大高哀嚎着。
“不想被抽就赶紧走，往左侧走！”
两人刚想转身，竹楼左侧突然就飘荡出五六个火把。
因为雾气浓重，火把飘飘忽忽的，像鬼火一样。
其中一个粗犷的男人喊道：“凶手在那里，快，抓住那两个人！”
顷刻，空气里一声“咻-----”
一支铁箭破开浓雾……
朝着关小悬的面门，飞射而来……
好在关小悬视力绝好，在铁箭闪出寒光的那一瞬间，快速避闪了开。
铁箭射空，插进了一侧的廊柱。
大高瞅了一眼那支箭，瞳孔骤然放大。
“靠，竟然是天杀器，那群人不是普通人，快跑！”
他刚想拽着关小悬往右边撤，却发现那边的路也被人堵了。
“跳河吧亲！”大高说着就要拽关小悬往河里跳。
关小悬却十分抗拒，“不，不跳，那三具尸体还在下面呢！”
“再不跳，咱俩也得成尸体！”
情势紧张，不容犹豫！
大高抬起右脚就朝关小悬的屁股踹去，直接把他踹进了河里。
他自己也紧跟着跳了下去。
随即，铁箭尾随而至，一支支咕咚咚穿入河中。
漆黑一片的河里，两人胡乱划拨着水浪。
河并不深，关小悬的双脚偶尔还会踩到某些软乎乎的东西。
条件反射的，他就想起了那几具尸体，心头一片瘆。
为强行镇定，他只能不停心念：“你踩的是鱼，是鱼，是鱼……”
这招还挺管用，很快，惧意就消散了些许。
只可惜，这些许镇定很快就被一抹紫光截断了。
伴随紫光而来的，还有一股施加在关小悬手臂上的拽力。
关小悬被吓得乱蹬了一通，眼睛也睁开了来。
一片微弱的紫光下，他看到了一张像极了兵马俑的脸。
是尼玛的大高！
大高挥了挥手中的紫色石头，示意他往前方游。
关小悬识得那块石头，是紫霞。
紫霞非常稀罕、昂贵，据说由某类海豚的下颌骨与脂肪所制，有海豚回声定位功能，又可作照明之用。
而且它还是最好的导航系统，不仅能指去时路，也能指回时路，比关小悬的那块指金石好用多了。
但紫霞带来的光并没给关小悬带来安全感。
相反的，他心下一片惊恐。
惊恐之余，又滋生了好奇。
难以自控的，他的双眸就朝刚才那个敏感位置看去了。
只一眼，就后悔了！
他果然看到了那三具尸体！
“我去，早知道不看了，我去去去去……”关小悬在内心惨呼！
可不争气的，强烈的好奇心还是主宰了他的双眼，他还是又抬眼了。
这回他看得更清晰了！
那三具尸体，是三个戏子！
他们身着黑色水衣，光着脚，脸上抹着浓浓的京剧油彩！
关小悬略微懂一丢丢戏曲知识，大致能认出那额上画莲花的，演的是钟离春。
看体格，那人应该是一个乾旦，是个男人。
另两人画黑脸，油彩已被抹糊，五官都有点看不清。
其中一人的脚心正对关小悬的视线。
迷迷糊糊间，关小悬看到那人脚心处有个t型图案，具体是什么，却是看不清。
既然指金石将吞金猎人带到这里，想来这凶杀案里的人与白五川有重要关系。
那么，这场血案与白五川的横死，恐怕有紧密的关联！
他正想得入神，突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