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柜子里的肥男人
他提起十字星，一脚踢开了那扇竹门。
没上锁，门板一下子就敞开了。
他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
只这一闭眼的时间里，咚，咚，咚，三声……
重物砸进了河里。
他火速睁眼，正看到最后那件物体淹入水面的画面。
瞬间，冷汗渗满额头。
他敢确定，那黑乎乎的东西，是一具魁梧男人的尸体。
那人脸黑、手白，惨白惨白的白，与脸的颜色形成强烈对比，简直比鬼还可怕！
他被吓得腿肚子都在抖！
虽然紧张得要死，但理智还在。
他清醒地意识到，凶手极有可能还在里面！
眼下这光景，到底是进门，还是拔腿就跑呢？
虽然能纵横两界，可他们吞金猎人并无超越普通人的本事，万一凶手凶残异常，对他下死手，那可就不妙了！
可是，不进去又怎么逮吞金货？
七成分成呢，老丈人还在等着定金呢！
关小悬考虑了数秒。
决定了，进去！
这点风险必须冒，否则怎么对得起爱情？
咬咬牙，关小悬屏住了呼吸，侧身靠近着门口。
一秒一秒过去，门内异乎寻常的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难不成凶手从后门走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手表上，已是凌晨三点四十了。
若是超过五点，镇雷兵就会发现他的小破船停靠在小麦渡口，那可就不妙了。
要是让镇雷兵逮个人赃并获，那一顿鞭子肯定是躲不掉的。
无间地狱里的鞭刑可不好受，一鞭子下去，皮开肉裂的！
他可不想尝那滋味。
想到这，胆一壮，一脚跨进了那间屋子。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即灌入他的鼻腔。
他警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无人。
而且屋内比他想的要和谐，除了竹地板间流着鲜血外，其他地方都还算干净。
唯东侧竹墙处，有点惊悚-----凶器就插在那上头。
那是一把带钩刺的弓形长刀，刃长一米，柄长四十公分，裹着金箔，有浮雕苍鹰纹理，刀身上挂着四五缕血珠子。
那刀尖处还刺着一条一米来长的白布，布上书写着血字，歪歪扭扭的草字。
关小悬初中时上过书法兴趣班，勉强能认出那几个字。
写的是：贪得无厌。
估计是因财闹出的血光案，关小悬也懒得去细琢磨，继续任务。
寻常吞金货都比较小，会有一股淡淡的酸味。
若是平时，用纪青道教他的嗅觉法就能定位了它们。
但今天这地方，血腥鱼腥交织，酸味早已被淹没。
关小悬硬着头皮在四周翻找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
只能另辟蹊径了！
必须先把血腥味隔绝开。
他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气息开始与外界断绝……
1,2,3……
30秒后，他松开了捏着鼻子的手。
顷刻，那股呛鼻的、特殊的酸臭味，破开了团团血腥与鱼腥，窜进了关小悬的鼻翼。
蓦地睁眼，视线直盯目标位置。
四米外，隔着一道竹篱屏风。
确定了！
那目标吞金货就在那屏风后面！
他缓缓移转步子，视线也随之移动着。
屏风之后，有一个木柜。
柜子约三尺高，六尺长，柜面一尺半宽，上面放着一盘水果，一个香炉，柜面下方的空间很大，应该是个储物柜兼香案。
柜子虽看着陈旧，做工却非常精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家具。
而且，那桌脚一侧还裹着一层银箔，上头烙着一个“沈”。
关小悬认识这个“沈”，是黄花梨收藏家沈提林惯用的“沈”印，他曾在电视里看过。
他清楚沈提林家具的价值，件件不菲！
这么昂贵的家具，怎么会出现在渔民的楼里？
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但也无暇多思考这些，眼下最重要还是逮杀吞金货！
不出意外的话，那货就躲在这柜子里。
关小悬凝神静气着，丹凤眼里泛起冷冽的光。
十字星渐渐移转到柜门左上方。
是了，就在那儿！
刺！
瞬间，十字星穿透柜门！
“啊-------”
柜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扎到人了？”关小悬暗道一声。
转念一想，“不会是凶手吧？”
他想撒腿跑。
但那里面的人出声了。
“靠靠靠，你爷爷的，哪个杀千刀的敢扎你大爷？我靠，尼玛，别让爷我逮着你，卸了你个王八大闸蟹的三毛腿。”
那人这一通野蛮输出，听着有几分喜气，止住了关小悬撒腿跑的念头。
他随手用力拉开左侧的柜门。
定睛一看，柜子里竟塞着一个胖男人。
他面朝内，背朝外，满满当当地把整个柜子都给占了。
一个大屁股正对着关小悬的视线，两坨肉乎乎的，像两个灌了水的气球，简直无法直视。
这肥胖的程度，能赶上日本相扑手了。
对方还在哼哼呻吟：“草啊，爷失血过多，要贫血，要挂啦，快把爷从这该死的柜子里拖出去！”
关小悬赶紧抽出十字星。
那男人惨呼一声：“啊哟，痛死爷啦，杀千刀的，你不能轻点啊？”
“抱歉，下次有机会一定轻点。”
“还下次？下次爷扎你个刺猬信不信？”
那家伙火气十足，关小悬也不想再回嘴了，横竖出手伤了人家，说破大天，也是他关小悬的过失。
还是先把那家伙拽出来吧。
他刚想动手，视线却被十字星吸引了。
剑锋处竟闪着一点白色烟气！
那是吞金货白色属性，这是刺中目标的表现！
看来十字星扎中的不仅是人，还有吞金货。
“赶紧的，把爷请出去，伸把手啊，你大爷的这么磨磨唧唧的！”柜子里的那人又一通催促。
关小悬赶忙收起神思，一把抓着他的一条腿，使劲往外拖拽。
但，纹丝不动的。
“你这一身肥肉，都卡着了。”关小悬道。
那人反呛道：“啥眼神啊你？看看清楚，那不是爷的肉！那是……算了，懒得跟你解释，赶紧的，拿你的小破剑，对着爷的背来一剑，轻点，别他妈使出吃奶的劲，扎破那层衣服就行啦！”
关小悬这才注意到，那肉肉质感的，并非人的躯体。
而是一个囊子！
这囊子在无间地狱的黑市上很有名，叫泡泡衣。
未充气前，它就是一身普通衣服，充气后，可膨胀，可当救生衣用，也可用来堵吞金货。
看来这家伙是同行无疑了。
“扎了没啊？赶紧的。”
“正扎着呢。”
“我靠，你他娘的磨针刺绣呢？用得着这么费工夫吗？”
关小悬也懒得辩了，赶忙用十字星刺破了那囊子腰部中线。
“噗----”
随着这一声响，一股热浪从那小窟窿里喷射而出，正正好好喷在了关小悬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