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恶贯满盈
泉州赈灾顺利展开，熬粥的大军逐步延伸至乡野。
一个消息传遍泉州，公审赵如苍，百姓无不拍掌叫好。
泉州府衙前搭了一座高台，一大早就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百姓是单纯的，但同时也是盲从的。百姓天然与官府是对立面，只要听说某官员下狱砍头，百姓反正是津津乐道拍手称快的。
公审前知府赵如苍，朝廷四品大官，还是皇亲国戚，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公审大会开始，卫靖当仁不让主审。
当得知主审是通判卫靖，赵如苍胸膛一挺，马上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卫靖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堂下犯人报上名来。”
赵如苍昂首挺胸，睥睨一切，斜眼漠视卫靖道:“你还不配跟本官说话。”
卫靖大怒道:“赵如苍，昨天临安廷寄已到，剥夺你宗室身份，贬为庶民，现在本官可配跟你说话？”
赵如苍脸色忽变，大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休得哄骗本官。”
卫靖冷笑拿出一套宗卷交给旁边衙役，示意交给赵如苍。
十几日功夫，足够赵禥派人去临安请旨，这主意是冯均可主动献出的。赵禥觉得成与不成不重要，赵如苍是一定要杀的。没想到，宋理宗这次居然如此爽快答应，实在令他费解。
赵如苍色厉内荏，夺过宗卷仔细一看，顿时吓得瑟瑟发抖，身体如烂泥瘫痪在地。
“赵如苍，你收受蒲寿庚总计壹百万贯贿赂，你可有何话说？”卫靖怒吼道
底下百姓一阵躁动，一百万贯，这得多少钱。普通人家辛苦一年所得不到十贯，那得几十辈子不吃不喝才能攒得到的。
赵如苍萎顿在地，没有吭声。
“赵如苍，你私相授予蒲寿庚军中制式床驽兵器，你又有何话说。”
赵如苍绝望了，上面两条任一项足够杀他好几次。
“赵如苍，你私吞官仓粮食二百四万石，致使百姓饿死上千人，你可认罪！”卫靖越说越火，恨不得亲手撕了赵如苍。
“赵如苍，你侵占八万余亩良田，迫得村民无路可逃，纷纷出海，你可知罪。”
……
一桩桩一件件贪赃枉法之事，从卫靖嘴里披露出来，触目惊心啊，底下百姓早就怒不可遏，要不是讨虏军士兵维持秩序，赵如苍早被百姓生吞活剥。
卫靖喊话已经声嘶力竭，看着百姓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心中暗暗吃惊，民心不可欺啊！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妪，从人缝里钻了出来，爬上了高台，一步一步慢慢挨近赵如苍，脸上露出渗人的笑，忽然一口就咬到赵如苍脸上。
赵如苍本来就吓得魂不附体，老妪接近他也没觉察到，被老妪一口咬在脸上才反应过来。此时赵如苍一声惨叫，鲜血直流，怎么甩也没能让老妪松口。
“啊！救命！”赵如苍凄厉惨叫让现场安静下来，台上众人马上分开两人，赵如苍脸上的肉已被老妪一口咬了下来。
老妪坐在地上，口中咀嚼着血淋淋的肉块，脸上露出渗人的阴笑，台下百姓都不忍直视。
“阿婆，你……”卫靖忍着反胃问道
老妪挣扎着给卫靖跪下，“噔噔噔！”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颤巍巍站起，奋力一头撞在柱子上，脑浆迸裂，眼见是不能活了。
众百姓又是一阵惊呼。
“天呀！她不是城中‘福安居’米行张氏？”有认识的惊呼道
好事者开始娓娓道来，原来‘福安居’米行老板李言道，其妻张氏，生育三女一子，三个女儿长得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令无数登徒子每日临门徘徊。‘福安居’米行老板李言道，忠厚老实，所以生意极好，引起赵如苍的注意。后面就是抢女夺产，三个女儿不堪凌辱，先后自杀，而李老板和儿子也被赵如苍虐杀，张氏不知所终。好好的一家子，就这么散了。
百姓听了义愤填膺，纷纷冲上高台，讨虏军将士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抵挡不住百姓冲击。赵如苍被百姓活生生咬死，连骨头架都被拆了，只余一滩污血还在诉说罪恶。
赵禥听了卫靖汇报，唏嘘不已，对卫靖道:“卫大人，有何感想？”
卫靖沉重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民心不可违更不可欺！”
“是呀，老百姓的力量爆发出来，足可改朝换代，可怕吧！但凡能活下去，老百姓就能忍辱偷生，可怜吧！”
“卫大人，赵如苍前车之鉴，希望泉州上下铭记在心。”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否则害人害已。”
卫靖沉重点头，说道:“下官谨记殿下之言。”
赵禥微笑道:“泉州依山靠海，好地方呀！经商，沟通海外，可赚取巨额利润。种地，气候温润，温饱无忧。”
“圣上乃当世明君，朝堂上奸佞之臣一空，必将振奋图强，以图北伐。卫大人啊！此乃千年未遇之大变局，要好好跟上，将来史书必可留名。”
赵禥又开始忽悠，画个大饼给卫靖。
卫靖拱手道:“下官唯殿下马首是瞻！”
赵禥笑着扶起卫靖，“本宫已向圣上推荐你任泉州知府，泉州诸事你可一言而决。本宫给你绝对的权力，希望泉州能大变天，为我大宋坚固大后方。”
卫靖怔了怔，弯腰拱手道:“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本宫明日要回临安，希望你记住，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重，想民之所想，急民之所急。”
第二天大早，近万名泉州百姓跪倒在蒲家堡前，赵禥扶起这一边，那一边又跪倒一片，他只好作罢，老老实实接受万民跪拜。
下午，讨虏军才得已脱身乘坐福船离开，而赵禥又开始神神叨叨，站在船楼上傻笑。
张世杰整合泉州港蒲家商船，另外加上马尾港战船。一时，整个大宋海军成了海上巨无霸，张世杰风光无限。
赵禥的触手伸进海军，讨虏军一个营的士兵直接并入海军，间接控制当世最大最强海军。
当然，张世杰对太子赵禥也是心悦诚服，谁叫讨虏军太尼玛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