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兄台好面熟
第二天一早，许琪的弟弟许轩亲自到府衙，邀请吏部尚书郜伟业。
许琪虽然辞去了吏部尚书的职务，但堂堂镇国公爵位尚在，安排弟弟登门邀约，也是给了郜伟业莫大的面子。
只是郜伟业此刻还沉浸在温柔乡里。
徐图的周到安排，郜伟业相当满意，尤其是鲜嫩的妙龄少女，让郜伟业在并州品尝了不一样热情和满足。
昨天晚上一直折腾到凌晨，才偃旗息鼓，沉沉睡去。
许轩在府衙没有见到尚书郜伟业，心里暗暗好笑。
一是笑郜伟业腰带太松，走到哪里都想着脱裤子。
一是笑自己，明知郜伟业在徐图府上，却要来府衙扑个空。
时间不大，郜伟业匆匆来到府衙，多少有些尴尬。
“让许兄久等了，本官昨晚在府衙睡不着，不得已到徐大人府休息了一晚。”
郜伟业笑呵呵地说道。
“尚书大人舟车劳顿，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并州百姓，许某深受感动。”
许轩躬身说道。
“咱们走吧。”
“尚书大人想必还没有用早饭吧，身体要紧。”
还别说，昨晚折腾得厉害，郜伟业现在还真是饿得慌。
“那许兄一起用饭？”
“许某陪尚书大人用饭。”
许轩虽未入仕，然终究是世家子弟，见识自然不同。
更何况许琪在朝为官时，许氏家族的产业就是许轩一手经营打点的。
自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
极尽阿谀奉承的溜须拍马，使得郜伟业这顿早饭用得特别舒心。
前呼后拥下，郜伟业一行来到了许府。
让郜伟业略感不爽的是，许琪并没有亲自出门迎接，而是安排许府管家在此恭候。
不是许琪摆谱，是因为他实在脱不开身。
许轩早上刚离开许府，卫刚和唐罡就来了。
二人点名要见许琪。
在许琪衣锦还乡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嚣张地登门拜访。
正在晨练的许琪，来不及多想，直奔前厅。
登门的三人中，许琪只认识李响，但是，卫刚的英俊气质着实让他一惊。
这张面孔似乎非常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像谁。
“老夫许琪，不知阁下有何事赐教？”
分宾主落座后，许琪一拱手，笑盈盈地说道。
许琪不愧是混迹官场几十年的人，面色红润，笑容可掬，俨然一位和蔼可亲的邻家老翁，一下子就能拉近与对方的距离。
但又稳如泰山，气宇轩昂，浑身透着几分庄重与威严。
“不敢，在下卫强，今日得见镇国公，果然凤表龙姿、鹤骨松筋。”
“哈哈哈！阁下年纪尚轻，却是出口吐莲花，是不可多见的青年才俊，老夫佩服佩服。”
许琪声如洪钟，爽朗豪迈。
“不知阁下从何而来，所为何事？”
“本公子从京城而来，受工部尚书王恒大人所托，前来并州效力老国公。”
许琪观察卫刚，年纪轻轻，镇定自若，言谈举止间带着充分自信和居高临下。
这种气质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压迫感。
“王恒大人？”
许琪故意装作颇为意外的样子，在没有弄清楚来人真正身份和意图的情况下，他只能紧紧地把自己包裹起来，不露出丝毫破绽。
“不知王恒大人有何赐教？”
许琪谦恭地拱手说道。
“王大人怀疑户部仓部司郎中廖信之死，是有人要陷害老国公，特命在下暗中调查此事。”
许琪闻言，双目圆睁，惊诧不已，十分意外地问道：“阁下此话怎讲，老夫听糊涂了。”
“这个人老国公可认识？”
卫刚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李响。
“这不是幽州平国公李雷的公子李响贤侄吗？老夫正想问阁下怎么和贤侄一起来的。”
“王恒大人得到消息，平国公李雷欲借户部丈量土地搞事情，便派人杀了廖信，抛尸许府，诬陷是镇国公所为。”
“王大人让在下到幽州查找证据。现在有了李大公子，想来平国公分得清孰轻孰重。”
许琪闻言，双眼眯了起来，能从幽州把李响一个大活人劫持到并州，绝非等闲之辈。
“那王大人还说了什么？”
许琪盯着卫刚，再次认真审视眼前这个年轻人。
“王大人说吏部尚书郜伟业来并州查案只是个幌子，皇上也来了，王大人要镇国公周全应对。”
卫刚说道。
“周全应对？什么意思？”
许琪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问道。
“王大人说镇国公明白的。”
许琪捋了捋胡须，没有说话。
“那王大人为何被打入大牢？”
许琪早两日便得到了王恒被下了大牢的消息，作为许氏宗主，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是最基本的生存本领。
“工部孝敬镇国公银子的事情被皇上发现了，不过国公放心，王大人对其他事情是绝对不会乱说的。”
卫刚用脚后跟都猜到，许琪扶持一个工部尚书，恐怕绝对不可能是为了那几两银子。
“老夫与王大人仅仅是同僚而已，只不过在朝为官时，处得久了，交情深了几分。”
“王大人对老夫提携一事铭记在心，除了给老夫一些散碎银子，并无其他交集。”
“毕竟同朝共事一场，你回去转告王大人，他在并州的一家老小，老夫会妥善照应。”
像许琪这样的老狐狸，怎么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坦露心怀。
“王大人希望镇国公能够再拉大人一把。”
“唉，老夫已经归于田野，有心无力呀。”
正在二人交谈之际，下人来到许琪跟前，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
“京城来人了，想必阁下应该认识。”
许琪说着，又恢复了刚才满脸核桃仁的状态。
说话间，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许琪起身朝外面走去。
“郜大人，老夫未能前去迎接，恕罪恕罪。”
“老国公说笑了，伟业算是晚生，怎敢劳国公大驾。”
二人说着，手挽着手，无比亲切地来到大厅。
按照常理来讲，卫刚自称是王恒派来的，那就应该避免与郜伟业见面，以免泄露机密。
但是没有，许琪并没有让卫刚回避，反而是有意要让他们相见。
这只能说明一点，许琪压根就不相信卫刚所说的，或者想借助郜伟业来查验卫刚的身份。
这就是手段，姜果真是老的辣。
“来来来，正好老夫这里也有一位京城来的卫老弟，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鄙府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许琪笑呵呵地介绍着。
郜伟业这才转身看向卫刚，笑容立即僵滞了001秒，便又恢复了原状。
真不愧是吏部尚书，郜伟业的反应之快，让卫刚颇感意外。
郜伟业看见卫刚的一瞬间，差点本能地喊出皇上，但他看见卫刚笑着冲他点头，再加上许琪刚才的介绍，他明白了。
“这位兄台看上去好面熟，不知在京城哪里高就？”
郜伟业急忙和卫刚打招呼，因为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金吾卫副统领庞龙，他可不敢担保庞龙也能在瞬间明白其中的曲直。
他的这句话，让庞龙愣在了那里，因为庞龙看见卫刚的那一刻，就条件反射的要下跪行君臣大礼。
“卫强见过郜大人，在下生意人，这是来和镇国公谈笔丝绸生意。”
卫刚笑呵呵地说道。
“生意人好！走南闯北，游历大山名川，让人羡慕啊！”
一番客套后，众人都已落座。
“郜大人说笑了，生意人为了生计奔波，哪有心思游山玩水？”
卫刚继续说道。
“本官倒是听说并州东部有一个小岛，名叫鬼岛，不知可有兴趣登岛一游？”
郜伟业说笑间，内心在拼命地思考，皇上隐匿身份到底是为了何事？
“鬼岛？真的有鬼吗？听来挺有趣的。”
卫刚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他知道郜伟业提出这样一个不务正业的点子，肯定有他的深意，甚至可以认为是对皇上的某种暗示。
许琪看着郜伟业，心里咯噔一声，果然来者不善良。